云州城。

书越筝并未贸然率军直接攻城,反而是让大军驻扎于云州城外,与同行三位副将认真分析一遍云州局势。

书越筝在沿途顺手折了根短树枝握在手中,就地开始画起了云州一线的地形图。云州西侧是河西道,早几年孝惠帝在位时的确有过匈奴劫道一事。但那也只是提前埋伏好的计划而已,倘若匈奴当真在短短几日内拿下了驻军近万人的云州城就绝不可能兵不血刃,而若其大张旗鼓攻城,那么在其附近的蓟州不可能一点风吹草动都未曾听到。

如此看来,那封信也出现得极为巧妙。

这递信之人定然相当了解书越筝,以至于知道用什么方式能让她最快地方寸大乱,云州失守而岑澈尚在云州,她一定会直接攻城,而她方才也险些真的率军攻了云州城。

倘若云州未曾出现匈奴,而书越筝身为蓟州营之人却率上万人堂而皇之攻打云州。那她身为带军之人,折兵损将定然要受到严惩,之后别说继承燕地爵位,怕是连现在的蓟州营都没办法再待下去。倘若这一役由于主帅决策失误而牺牲之人过多,她甚至连下狱都有可能。

书越筝登时冷汗直冒,心口窜出几缕寒意,幸好这么多年她已经学会了谋定而后动,并没有草率地随心而动。

遑论此事真假,她去试探一二便知。

“诸位,我有一个想法。”书越筝将自己的猜想悉数坦诚,“我觉得云州或许并没有失守,至少此刻匈奴人大抵未曾踏入云州。”

“姑娘此话怎讲?”崇雎身边得力守将崇旭立刻应道。

闻言书越筝敛下眼睫,将自己的猜想谋划悉数坦诚。

带了十几人停驻于云州城前时,书越筝眼明心亮地发现城门守将大都换了人,没有送郑知彦时的熟悉面孔。过了城门踏进云州城,城内并无异常,人潮如织,热闹异常。

崇旭见这幅场景,格外惊骇,这云州城哪里有半分失守的样子?随即一脸震惊望向书越筝,书越筝向他很轻地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打草惊蛇。

既如此,那第二种猜想便是事实,这一切都是冲她来的,而云州城未曾失守。那时送到她手上的字迹确确实实出自岑澈之手,岑澈为人温和,性子却是冷极的。不可能将云州失守这样的东西随便写给不相干的旁人,能做到这点的也只有郑知彦,可无缘无故郑知彦为何要突然将矛头对准她?

她如今甚至连燕地爵位都未曾继承,何必如此大张旗鼓地对付她?

思及此处,书越筝心间骤然一凉,纵使要将矛头对准她,可郑知彦甚至从未见过她。她与岑澈共住南阁时,岑澈爱重她名节,始终未曾透露她的姓氏,南阁众人爱屋及乌对她也只以阿筝姑娘相称。那郑知彦又是如何得知岑澈的话一定会对她起作用的?

没有道理。

书越筝一时之间也得不出答案,既然云州无事,保险起见,那她还是先带军回蓟州为好。

云州失守一事,那人究竟是从何时开始谋划的?

岑澈探望、书家求救、接回长姐,随后再是岑澈之信,师父、仇人与长姐,环环相扣,几乎每个环节都死死地咬住了书越筝的在意之处。

这人几乎对书越筝了如指掌。

然她方才撤出云州城不久,正与军队众人回合时,便感受到了似乎要移山倒海般的呼啸振动之声。派出的斥候匆匆回报,有群扮作匈奴装扮的人果真朝着云州来了。

书越筝觉得这件事都不能用奇怪二字形容,简直诡异至极。

她退一步,敌进一步。

她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敌则目标明确大张旗鼓。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困境,一定要她性命才好。

书越筝咬咬牙,问那斥候:“匈奴来了多少人?”

“恐怕有五六千不止。”

书越筝转身望向身后的守军将领们,开口道:“云州城内百姓安居乐业,我们虽为蓟州守军,可守疆卫土护佑百姓是一个将士与生俱来的责任。因而越筝敢问诸位,可愿与我共守云州?”

“愿意!”

“愿意!”

众将士皆志气满满、同仇敌忾道。

“好,诸位在蓟州也特训了好些时日,今日便让那群匈奴人看看,我们大虞人并非任人揉捏的可欺之辈!”

众军每匹战马皆备两把淬炼良久的环首刀,刀身修长且削铁如泥,专为灭匈所制利器。

轮戍云州的书毓桢迟迟未至,云州城兵马不见符节只能按兵不动。因而这场仗,是书越筝自己的仗,她能倚靠的也只有蓟州营的众将士。

书越筝轻闭双眼沉下心绪,再睁眼时,眸光中尽是锐不可当的少年意气:“大家!”

“这场仗是我们特训后第一次直面匈奴,也是检验我们训练成果的好机会!这次是多年来我们燕军首次直面匈奴,胆敢犯我边境之人一个都不能放过,今日之战避无可避。而现在,我便来部署接下来的仗该如何打,若诸位有任何异议,可以随时打断我。”

“云州地险,易守难攻,骑兵营遣一千人立刻奔袭埋伏于他们回程之地烈风谷,若是有逃窜之人,一个都不能放过,这点,诸位可有异议?”

“回殿下的话,没有!”骑兵营守将立刻躬身跪地回应道。

“那现在便出发!”

闻言守将带领一千骑兵立刻策马自小道往烈风谷而去。

“我们人数占优,此战尽量做到将损失降到最低。匈奴自大道来势汹汹,我们便可差步兵自小道围堵于东南、东北两侧,剩下的人随我一同在此处拦截匈奴,使其尽可能远离云州,不给云州百姓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关于这点,可有人有异议?”书越筝的声音愈发沉稳,语速也逐渐加快。

“回殿下的话,并无异议。”崇旭秉礼应声道。

“此战需近身肉搏,还望诸位能够在发挥全部实力的基础上最大程度保全自身!若都无异议,那诸位便按我安排,现在立刻出发!”

书越筝翻身上马,方才挂在马背上那把锋利的斩马剑被她攥于手心,她甚至感受得到那剑隐隐约约的亢奋,片刻后,她才意识到方才派遣任务时,来自蓟州的诸位将领已经不再唤她姑娘了,而是开始唤她殿下。或许在不知不觉间,他们也觉得她可以代替靖德公主,成为下一任燕地的守护之人。

意识到这一点时,书越筝的心脏倏尔快了几拍,有股前所未有的满足与雀跃涌上心头。她费心费力守护的东西,终于也开始予她回应。她想要的东西,似乎也近在咫尺。

匈奴人皆人高马大,虽胸口难免窜上几分胆怯,但她依旧怀着必胜的信念。早在军营时,蓟州营众将士都已经对匈奴人的攻势了如指掌,她只需要放慢心绪认真地相信自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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