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陈最不经意出现在黎青镜头里,五人组便知道了黎青跟陈最一起过年的事情。黎青不得已,又搬出了那套说辞。
而陈最自己拆开了婴儿食品,面无表情地往嘴里塞。
“哥你吃饭了啊?”黎青本想说什么,见他主动吃饭注意力一下就引走了。
陈最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尽量不显:“嗯,饿。打扰你了?”
黎青连连摆手,傻呵呵地笑:“没事,哥你吃饭是好事啊。”
她去厨房端出来热好的苹果派,电话没有挂断,只是静音了,那边依旧时不时传来叫嚷。
陈最跟在后面挖了勺婴儿布丁,勺子含在嘴里,长睫轻垂,似是在思考,而后施施然地走到沙发边。
小品正好演到高潮,黎青看得津津有味,下意识给人让了个位置。
他不坐:“电话。”
黎青啊一声,瞟了眼手机,反正说的不是要事,干脆挂断。陈最合了心意,才安静坐下。
等小品播完,开始唱歌节目,她才意犹未尽地跟身边人分享:“这个唱歌的人就是之前我看的电视剧的男主,你长得好像他。”
陈最身形一动,没回答,视线顺着黎青移到电视上的人脸。男明星与他还是不一样的,那样光鲜亮丽,他像具骷髅,哪能跟电视上的人比。
心情时好时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摄取能量过少,陈最陷入了一种恶性循环,总是发脾气,发完就后悔,他还有点良心,他可以吼陈父但是不能吼黎青,每晚陷入深深的自责懊悔,人也越来越阴郁。
他发现他心情好黎青会凑上来,心情不好黎青就远离,但黎青一远离他,他心情就更差,黎青也就离他更远。
今晚是除夕,至少,至少一起看电视吧。
不要发脾气……不要再说难听的话……安静地,度过这个晚上吧。
*
春晚实在太长了,黎青熬不过,趴在沙发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空调很足,暖烘烘的,沙发好软,隐隐约约的小品和笑声,和苹果派的甜腻味道……
哪知过零点时,外面噼里啪啦放起了烟花,黎青惊醒,身躯一震,手下意识抚上心口,往后边缩去。
陈最好像走神了,面对拱过来的一团,表情还是茫然的。
感受清楚黎青贴过来的后背,他浑身僵住。有那么一会儿,两人都没动。
黎青吓一跳后心脏不太舒服,缓了会儿才坐直,转头想跟陈最道歉,结果看清了陈最的耳朵。她疑惑:“哥,你耳朵为什么红了?”
“关你什么事。”陈最不满地放下勺子,发泄般揉搓耳朵。
“可是你在抖,又生病了吗?”
“你知道什么叫别瞎说话吗?”
黎青明白了:“哦哦。”
又一个小品开始了——
“哥。”
“干嘛?”
“那你是发烧了吗?”她没明白。
“我刚刚说什么来着。”
黎青回忆了一下,刚想回答“别瞎说话”,就发现陈最的眼神,饱含着她要是真的说了下一秒就去死的壮烈。
好吧,她闭嘴。
气氛诡异几秒,黎青像想起什么,突然起身。
陈最下意识去抓,动作里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慌张,没想到黎青转得太快,没拉住。
手心空落落的,电视里的人还在傻乎乎地笑。
烦人。
陈最想摔了遥控器,想砸碎电视,把家一把火烧掉算了。
最好那些烟花的火星子溅过来,烧死陈旭东。
可是陈旭东不在,不然他们就能同归于尽了。
恨。
在阖家团圆的日子里,恨意疯涨。
但是黎青很快就回来了。
她手里捧着一条……围巾。
陈最眼睛逐渐睁大,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开口询问,又因为什么没有开口。
“哥,新年快乐!我只能先送你一条围巾,抱歉啊。”黎青不好意思地挠挠脸,一抹红晕可爱地浮现在脸颊上。
围巾是手织的,是黎青目前能拿出最好的礼物。
眼白逐渐恢复成正常状态,陈最听到自己在问:“为什么是这个颜色?”
“你不觉得这个颜色很春天吗?”黎青本来想做黑色的,但是感觉陈最浑身上下都是黑白,她觉得她哥应该用更漂亮的颜色。
她说起来没完没了:“我买毛线的时候那个姐姐说啦,是新的货,叫青梅绿,是不是很好看?很有春天的感觉?嗯也可以是夏天,我最喜欢暑假了。”
黎青说得没错。浓绿的雨季,像是淋在夏木上的雨,绿得饱满滋润。
其实雨是亮的,那阵雨来临时,世界并不会黯淡,反而亮得出奇。
陈最总有不想动的时候,他不会拉开窗帘,但他会静静聆听雨的声音,有时希望心也不要跳,这样就可以真正听清雨碎在地上的声音。
或许在那些时刻,在漓南的另一个角落,黎青也趴在窗前,听万物生长的声音。
她把围巾直接围到了陈最的脖子上,专心致志地绕好两圈,陈最因厌食而瘦削的脸颊被衬得有了一丝丝的血色。
“为什么,给我织围巾?”
结巴的人仿佛变成了陈最,那些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是如此艰难费力。
黎青歪头:“你不是没有围巾吗?我看你脖子都冻红了,以后就不冷了。”
送围巾之前,黎青犹豫过,围巾实在是太普通了,跟送给柳澍的手套一样,廉价,普遍。她想起精挑细选送出的便签本,估计李添乐也没有好好用吧。
不知道围巾会被善待吗?她能送的起,且表达感谢的,只有这些了。
陈最知道。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新的一年,会因为这条围巾而有盼头吧。
烟花散落,春晚结束了。在温暖的客厅里,两个孩子背靠背睡着了。
*
难得天气回温,陈最却是冻醒的。
他睡在地板上,冰冷席卷全身。
闷钝的、从骨髓缝里渗出的难受,指尖发麻。
陈最攥紧拳,指甲死命抵进掌心。
没用。
风声骤然拔高,嘶吼——拉扯他每一根神经。
“呃……”
他身体不受控地向前蜷缩,额头“咚”地撞上冰凉坚硬的木质桌沿,瞬间红了一块,发丝黏在脸上,眼尾一抹红晕。他无助地喘息,恨不得撕裂脆弱的胸膛。
今天没穿高领毛衣,毛衣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露出可怖的疤痕。
疤痕过了这么多年,已经没有当年那么大了,滚烫的液体仿佛顺着记忆的裂缝,浇在脖颈下那一小块皮肤上,滋滋作响。
陈最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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