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青青子衿(七)
青衿“哦~”了一声,低眉敛目,似在思量花牧所言可行与否。
此事有门!
花牧心里一喜,又是语重心长:“哎呀。刚才仔细一看,你们俩郎才女貌,还挺般配。青衿姑娘,成婚毕竟是大事,若无意外,一生可就一次。你也想让你的夫君登场时丰神俊朗、艳压群雄……而不是倒在那里不省人事吧!”
青衿点点头:“有道理。”
花牧顿觉如释重负,伸出手与她击掌:“那就这么……”
‘定了’还没说出口,青衿便直接扣住她手,无辜地眨了眨眼:“可是花牧姑娘,吉时已定,现在,三州内的梨友皆已收到聘帖赶赴茶馆。我们的婚事,没有转圜的余地。”
……得,白高兴一场。
花牧的脸色触目可见地升温,想继续掰扯其中是非。
青衿立即别过眼去,抬手朝面上扇风:“唔。这屋子是热了些,怪不得花牧姑娘刚才睡在地上解凉呢,我出去透透风。太热了,太热了。”
她说走就走,袅袅娜娜,又干脆利落。
花牧:“……”
无言以对。她看了眼冒着寒气的卧房,心说青衿真是装都不装了。
救人的过程总是一波三折,花牧有一瞬间真想:算了吧,双拳难敌四手,大不了自己溜之大吉。
而后,渡归云那衣袂翩翩的背影,又不合时宜地在她脑海里浮现。
先前子规刁难时,他也没有丢下花牧不管。
好吧。花牧长叹。的确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
是夜。
月明星稀,鲜妍的红,笼罩了整个归处茶馆。树影乱颤,花牧掩在其中,透过缝隙,半眯着眼往厅内看。
戏台上红绸遍布,宾客间推杯换盏。青衿如同人间多数男儿般,游走他们之间。她穿着略显轻便、简约的凤冠霞帔,宛若一个大写的“囍”字。
花牧抽了抽嘴角,这群人速度还真快。
渡归云自然不在,不用猜也知道,他应该还躺在那间小筑的卧房里,将好端端的房子冻成冰窖。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戏台上,红色绸带飘然浮动,彷若云舒霞卷。随着曲调而行,青衿再度踏上那修筑后的戏台,不同于一般新娘,她脸上浓墨重彩,化着戏妆。
说实话,这一曲不算吉利,本是成婚吉日,合该欢欢喜喜。青衿却自顾自扮着杜丽娘,站在独她一人的舞台,唱起幽怨的调子。
宾客们却不在意,反倒是纷纷喝彩。花牧趁乱钻进游廊,她手里抬着张托盘,佯装是丫鬟之一。
“也不知是哪位公子有这等福气,青衿这一朝出嫁,再想听到青衿的曲子,也不知是何年何月喽。”
“嘿。这话说的,好像赵老板您有心想娶青衿似的。”
“诶,贤弟别乱说。青衿姑娘啊,美则美矣,心气太高。我家里还有尊母老虎呢,若传进她耳朵里哦……”
“哈哈哈哈哈,原来老板您还是个惧内的,不提不提了,喝酒,咱们喝酒。”
……
戏台之下,议论声此起彼伏。少许的祝福声之外,是轻蔑、调笑、不屑一顾,丝毫没有顾忌主人家的意思。
付了钱的是大爷,他们这般想。哪怕身为名伶青衿,也难免面临这般尴尬处境。
花牧心里有些郁闷,她想:想必是这群人是酒喝大了,口无遮拦。
于是,她随手捻起一诀,零星的橙黄落入杯盏中。
没别的意思,帮忙热热酒嘛。
“嘶哈!哈!烫烫烫烫谈烫烫烫烫!”
“水,水,不是,不要水,宾,冰!”
……
于是乎,酒水入喉,场面大乱,长舌男们个个被烫出水泡。小丫鬟们帮着挑开,疼得几人龇牙咧嘴,偏偏还不老实,越气越想骂,越骂舌头越疼,不知好歹,无能狂怒,循环往复,真是活该!
花牧则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半晌,她如愿溜进小筑。
先前说是冰窖还是小瞧了,现如今,冰霜聚少成多凝为冰晶,冰晶攒三聚五,一颗颗悬在房檐,神似钟乳石。
花牧伸出手指戳了戳,指尖冻得一僵。此等延展能力,大有将她也冻在原地的实力。
想靠近渡归云是不可能了。花牧先退了出来,顺着墙壁摸到卧房的窗框旁,窗棂被冰封了个严实,花牧指尖燃起一点小火苗,烧向窗子,慢慢融化出一个小窟窿眼。
花牧半闭上眼,整间屋子皆被冰块笼罩,只有渡归云的床上整洁又舒适,看起来睡得很香。
花牧心里莫名生起一股无名火。
我忙前忙后,他睡个痛快,真是不爽。
正事要紧,花牧抑下心中怒火,压着嗓子小声喊:“青霄!”
没理。
她又喊:“青霄!”
还是没理。
她稍大了点声:“青霄!!”
接着不理。
而后,一阵脚步声传来,花牧猛地一蹲,直接钻入旁边的树丛中。
“换班啊?”
“嗯,想去喝杯喜酒。”
是几位男子的声音。夜太黑,透过树叶枝桠,花牧隐约瞧见他们腰间各配着一柄横刀,应该是茶馆的护院。
“你说,青衿姑娘到底是嫁给了谁啊?头回见成亲新郎官不露面的。”
“哎。我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青衿姑娘的闺房里,藏着只妖怪。”
“妖怪?”
“必是妖怪,一天一夜,你见过常人能将房子冻成冰洞吗?”
“啊,是听说了。那妖怪,莫不就是青衿姑娘的夫君?”
“这个不清楚。但是啊,小二蛋说,她从这儿路过时,听到里屋动不动传来磨刀啊、斗殴啊、锁链啊,各种稀里哗啦的声音。她大着胆子往里一瞧,你猜怎么着,房间里根本就没人……”
那男子有意地压低了声音。正逢此时,乌鸦经过,鸣啼啁哳,周遭恐怖更甚。
另一位男子瑟缩着肩膀,忙道:“噫。快走吧,离这儿远点,怪瘆人的。”
脚步声逐渐走远,花牧钻了出来,抖了抖挂在身上的树叶。
她顺着冰窟窿往里面看,渡归云确确实实躺在其中,一动未动。她想,难不成是子规施了什么术法,令寻常凡人瞧不见他?
带着些许疑惑和满腔怒火,花牧又一次闷声喊道:“青霄!!!”
屋内,冰天雪窖中,一道剑影颤了颤。
“你别装聋,开了灵智的本命法器,怎么可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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