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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宇自缝完被子开始,就在屋里坐立不安,俨然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谢静芳被她晃得头晕,直喊她坐下。

“既然交给京阳了,就相信他。”

老太太一句话,惊的聂宇不轻。

“您都知道啦?”聂宇倾身上前,问道。

“我还不傻不聋呢,这个家里的事儿什么时候能瞒过我?”谢静芳轻点孙女的额头,说,“乐乐这孩子太乖,乖得让人心疼,有人能开导开导她,我也安心。”

可不是么!

聂宇叹一口气,听见房门响了,她和老太太对视一眼,都不说话了。

不一会儿,孟京阳回了屋,见老太太还在,就没有言语。谢静芳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俩人不会当着她面儿聊,便去客厅看电视了。聂宇目送着老太太离开,待门一关上,她就向孟京阳使眼色,意思是问他战况如何。

“放轻松,不是多大的问题。”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孟京阳说,“我们已经聊过了,小姑娘心里有了数,至于后续如何,慢慢再看吧。”

聂宇很是意外:“乐乐都告诉你了?”

“只说了她愿意说的,具体内容我向乐乐保证了不会外传,所以聂老师——”

孟京阳看着她一笑,果然就见聂宇有些失落的样子。不过不是因为“不外传”,而是乐乐居然还真愿意向孟京阳倾诉。

“怎么做到的?”聂宇有一点儿嫉妒了,明明她才是跟乐乐最亲的人。

“也不难。”孟京阳眉梢轻抬,“她现在已经长大了,只要把她当做大人看待,平等对话,她就愿意跟你交流。未必会吐露所有心声,但也能有所收获。”

聂宇微微一怔。

那天跟姑姑聂传溪私下嘀咕的时候,她建议她以同龄人的姿态跟乐乐谈。但她们都忘了一点,那就是所谓的同龄人并不是“孩童”,而已经是“大人”了。

“好吧。”聂宇长出一口气,释然了,“不愧是当过半年指导员的人,还是你有经验。”

“那不然呢?我什么时候诳过你?”

孟京阳起身走到衣柜旁,取出居家服打算换衣服。聂宇吐舌一笑,出门去洗水果吃了。

待她分发一拨后回来,发现换好衣服的孟京阳正坐在床尾出神。她走过去,伸出右手张开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问他在想什么。

“只是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孟京阳抬眸睇她,“以后有了孩子,该如何跟ta交流也是个值得研究的课题。男孩儿的话还好,女孩儿,尤其是步入青春期以后的小姑娘,跟她沟通的时候大概要慎重许多。”

聂宇没想到他竟考虑的这样长远,他们现在还没孩子呢。

“未雨绸缪而已,为人父母又不是一个赶鸭子上架的活儿。”孟京阳笑觑她,看起来颇有心得的样子。

聂宇不甘示弱地开口:“但你也别把男孩子想得太简单,从小我跟聂杰英一起长大,没少看他跟我大爸顶嘴,然后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男孩子叛逆起来比女孩儿难管多了,而且不是还有一句话么,说父子是天生的冤家。这样想来,孟先生你确实得好好未雨绸缪一下了。”

说到最后,聂宇不由眯眼笑了。孟京阳瞅她一眼,仍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竟未显丝毫的退缩。

“有道理,那咱们现在先从根本上努力起来吧。”

“?”

“生孩子。”

“……”你不要过来!

-

当然不可能真的白日胡闹,但到了晚上,一切又都由孟京阳说了算了。

第二天早上聂宇努力挣扎着起来吃早饭,就听林乐乐在饭桌上宣布,说中午上完课就不回这边了,她要回家。

见她一副平静从容的样子,聂宇心知小姑娘是真的有所开怀了,但她还是没有完全放心,在她离家去上课的时候,陪着她一起下楼,走去公交站。

林乐乐觉得她是真操心,不由得失笑万分。但聂宇却不以为意道:“我就你一个小妹妹,不操心你操心谁?以后无论你长多大,在我面前都是一个小姑娘,不过乐乐,我会慢慢把你当一个大人看待的。”

林乐乐听了聂宇的话,心里很是动容。姐俩手牵着手,以前所未有的亲密姿态走在小城的街巷中。

聂宇这么喜欢乐乐,是有原因的。

在八岁的时候,聂宇曾生过一场重病。她打小就身体不好,感冒发烧是常事,但这次的病有所不同,因为这是聂宇第一次在父亲走后生重病,整个人都快烧糊涂了,被谢静芳搂在怀里,不住地呓语着。后来往医院跑了几天后,病情总算是控制下来了,从那以后她就一直在家将养着,那一年都没怎么去上学。

养病期间,某一天聂宇从昏睡中醒来,看见快四岁的乐乐正趴在她床边,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在看她。见她醒来,小姑娘十分高兴,问她想吃喝些什么。聂宇当时嘴巴干得很,想喝一些水,但最后说出来的却是想吃草莓。在方才的睡梦中,她梦到父亲买来大草莓喂她,醒来就迫切地想吃,甚至才说出这两个字眼泪就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乐乐被她的眼泪吓到了,说:“不哭不哭,乐乐给姐姐拿——”

当时客厅的桌子上确实摆着一盘草莓,是大妈王盈和奶奶谢静芳一起去市场上买回来的。而乐乐出来看到大妈和二妈正和两个不认识的阿姨在饭桌上打麻将,她便偷偷地用一双小手捧了好多草莓去给聂宇吃,来往两次,把一盘草莓都拿光了。

及至聂杰英和二妈家的孩子放学回来想吃草莓的时候,众人才意识到那一盘早空了。王盈气愤地把乐乐叫出来,问是不是她偷吃的,乐乐被吓得够呛,不敢说实话怕王盈迁怒,便认下了。

虽然事后聂宇出来承认了,但王盈还是很生气,话里话外怪她们两个小姑娘不懂事,都不知道多少给哥哥们留一两个。等到姑姑和奶奶从外面回来,知道了家里发生的事,聂传溪为此和王盈大吵了一架,买回来一大盒草莓后摔门离去,从此再也不登这个家的门。

从那以后,乐乐就跟聂宇亲近了起来,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她这个姐姐,家里包了果园之后更是挑各种好吃的水果往市里送。而聂宇则是从小就带着乐乐和天天学习,逢着每年暑假了,正是果园最忙的时候,她都会回去帮姑姑姑父没日没夜地干两个月的活,只为帮他们减轻负担。

所以,不光是乐乐,姑姑一家都对她很重要,是她灰暗的孩童世界里为数不多的光。

-

解决完乐乐的事后,距离正月十五元宵节就不远了。

聂宇大爸那边提前就打过招呼来,说想要元宵节全家再聚一次,也算是提前为聂宇和孟京阳饯行。谢静芳觉得无可无不可,端看孩子们的意思。

聂宇和孟京阳商量过后,觉得聚餐可以,但没必要打着送行的名义。他们来去自如,不打算给任何人增添负担。

谢静芳转达了这一意思,大爸那边就忙活开了。不成想没等正日子,提前就闹出了事端。

在一个寒冷的深夜里,一家三口都睡下之后,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孟京阳起身去应门,发现来人是聂杰英,他穿着一件羽绒服,拉链都没有拉好,整个人狼狈不堪。

自聂宇回来之后,除第一天外,就再也没见过聂杰英和蒋晓先。一家人都心知肚明,聂杰英这是有意躲她,却不知为何在此时登门。

“有什么事?”

问话的是奶奶谢静芳,聂杰英的敲门声太霸道,怕是一楼人都被他惊醒了。

“奶奶,晓先有没有来您这边,她、她不见了!”

这边三个人俱是一震:什么情况,前脚刚安抚完乐乐,后脚又来了个蒋晓先?但跟乐乐不同的是,蒋晓先对他们这边没感情,回燕城都不可能来他们这儿。

“她没来。”聂宇冷静道,“她怎么可能过来。”

“……”聂杰英没办法了,一把用手抚住了额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晓先好端端地怎么会离家出走?”

将人叫到客厅坐下后,谢静芳沉声问道。虽然这对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但蒋晓先在家是占有绝对优势地位的,聂杰英被扫地出门都轮不到她走。谢静芳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有此一问,她断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非同寻常的事。

聂杰英低头揉搓着双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在老太太的层层催逼下,他只能臊眉耷眼地承认:“最近我跟小洁见了一面,被她知道了,她就……”

“糊涂!”谢静芳指着他大骂道,“你已经是结了婚的人,对小洁再放不下也得放下,这样纠缠下去,不仅不利于你自己的家庭,还耽误小洁嫁人。你当初已经在她和晓先之间做出选择了,现在是想干什么,想两头通吃?坐享齐人之福?你别想的太美了,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

“奶奶!”聂杰英头疼又心虚地打断老太太的话,“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太憋闷了,想找个人说说话透口气,否则我真的要难受死了。”

“再难受也要受着,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要来我面前装可怜!”

老太太这话说的斩钉截铁,狠厉无情,聂杰英听了之后脸色发白,兀自哆嗦了好一会儿,打算起身离去。还是聂宇知道老太太是刀子嘴豆腐心,如果真让聂杰英走了,她今晚怕是都睡不好了。于是,她出声拦住了他。

“她在旬城又没有认识的熟人,能跑到哪里去?家附近的宾馆都找过了吗?”

“找了两家,都没有。”聂杰英有气无力地说,“会不会是怕我们找过去,所以特意选了离家远的宾馆?”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孟京阳接话道,“但我建议你现在立刻去火车站,她很有可能一气之下买票回燕城。至于我和澄澄,可以代你去家附近或者更远一些的宾馆找找,我们分头行动。”

“行行,那就麻烦你了,孟首长,谢谢、谢谢……”

聂杰英已经感激到语无伦次了,拿起车钥匙刚要出门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家里打过来的。聂杰英立刻停下脚步,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王盈类似喜极而泣的声音:“杰英,回来吧,快回来吧,晓先也回来了……”

一连串的“回来”,听的聂杰英有些糊涂,但聂宇和孟京阳却是听明白了。俩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不明所以:这又是闹的哪一出?人自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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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杰英仍是一头雾水,但听到蒋晓先回来的消息,他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回肚子里去了。挂了电话,他立刻要回家,可想起这场争吵的由来以及又要面对蒋晓先,他的心头不由浮现了一起怯意。聂杰英停下脚步,看向聂宇。

“?”聂宇有些困惑地回视过去,不明白他还在耽搁什么。

“小宇,要不你跟我一起过去?你是晓先姐姐,有什么事儿也能安慰安慰她。”

聂杰英挤出一丝谄笑,话说的十分艰难。聂宇听了不免想翻白眼,心想他可太高估她和蒋晓先的姐妹情了。

“你要觉得我说的话晓先会听,那也行。”

聂宇摊摊手道,聂杰英回想起这姐俩之间那势如水火的关系,也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不怎么样。他讪笑一下,告别了这一家三口要走,却又被聂宇叫住了。

“算了。”聂宇看了眼坐在一旁明是生气实则暗暗关心的奶奶,说,“我跟你走一趟吧。”

只当是为了让奶奶安心。

聂杰英顿时高兴不已,道谢之后先一步下了楼。聂宇则是立刻回房换衣服,而后和孟京阳一起出门。

“奶奶,我和京阳过去一趟,您先休息吧,不用等我们。”

在经过谢静芳房间的时候,聂宇交代了一句。老太太正坐在床边,向门口看来的时候,莫名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她是不想让聂宇掺和进来这件事的。但蒋晓先这是第一次闹到离家出走的地步,她也不是很放心。

“你到了那里,不要说太多的话。若晓先坚持要求回燕城,你也不必劝她。”谢静芳说,“有时候这两个闹得厉害时,我确实忍不住会想:与其这样,不如分开。”

聂宇这才明白老太太为什么不拦着她跟着聂杰英去,原来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好,我知道了。”聂宇笑一笑,说。

-

下了楼之后,聂宇让聂杰英自己开车先走,她和孟京阳随后就到。聂杰英没有反对,只是叮嘱他们千万要来,才一踩油门离去。

聂宇和孟京阳对视一眼,先后上车。待车子驶离院子,慢慢开上主路之后,聂宇才问孟京阳:“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跑这一趟?”

“这是奶奶的意思,所以我不会多说什么。但依我看,确实没必要管他们的事。”孟京阳仔细盯着前方,慢慢说道。深沉的夜里,能看到他唇边逸出的白雾,无论是车里车外,都太冷了。

聂宇轻搓一下手,说:“是。不过这一次奶奶是怕蒋晓先会提出回燕城,所以让我们过去。她若真要走,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回吧?”而她,到底也算是蒋晓先在燕城唯一的娘家人啊。

孟京阳这才了悟,微微一笑,说:“要真是如此,那可是桩苦差事。”

“所以呀,还是希望这俩人能消停。”

聂宇苦笑了一下,由衷说道。奈何,现实往往事与愿违。

俩人赶到的时候,是大妈王盈来给他们开的门,视线对上,她的表情惊讶中带着一丝龟裂,似乎是并不知道他们会来。

聂宇只得解释:“我哥刚去了我们那儿,奶奶听说了这边发生的事后不放心,让我们过来看看。”

王盈木着一张脸给两人让路,聂宇领着孟京阳进门,匆忙之间连鞋也顾不上换了。

-

回到这个住了许多年的家中,聂宇没来得及有一丝旧地重游的触动。她和孟京阳放轻脚步向客厅走去,看到了杵在当中空地剑拔弩张的聂杰英夫妇俩,以及黑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一角的大爸聂传洋。

依稀嗅到了一丝火药味儿,聂宇目光与蒋晓先对上的时候,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蒋晓先并不意外聂宇的到来,她就猜到聂杰英会去她那里找人,而依聂宇的性子,她又怎么可能不来看热闹呢。

蒋晓先不打算理她。今天她的里子和面子都可以不要了,随便什么人来嘲讽和奚落,她都无所谓。因为最重要的东西,她都已经快失去了。

蒋晓先是中午那会儿得知聂杰英和周洁见面的事儿,本来她离家确实是奔着回燕城去的,但一来买不到合适的车票,二来她也不舍得真走。在外面兜兜转转一圈儿,她最后做下决定:她不能逃,这个事情也不能含糊了之。要么聂杰英跟周洁完全断了,将心思全部放在自己身上,俩人一心过日子;要么,她就和聂杰英离婚,然后再回燕城去。

反正不过是半年的时间,她浪费得起。

打定主意之后,蒋晓先回来了。她现在要求聂杰英当着公婆的面儿表态,到底是选她还是周洁,但凡有一丝说不清,她就离婚。

聂杰英知道现在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伏低做小息事宁人,但回想过去半年多的生活,那种困扰他两三个月的窒息感又涌上来了。他根本想不到,自己和蒋晓先这段感情的保质期居然只有短短的两三个月,接下来等着他的都是一地鸡毛和无穷后患。

“晓先,我承认,我确实去见了周洁。”

聂杰英低着头丢出这么一句话来,没等他说第二句,聂父聂传洋就站了起来,指着聂杰英破口大骂,话里话外都是你个王八蛋龟孙儿不懂事,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生事。

聂杰英听了脸色血红,显然是被父亲激怒了。聂宇见状,向大爸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太激动,先听聂杰英把话说完。

然而为时已晚,聂杰英先一步就越过聂宇,对上父亲道:“这是好日子么爸?您扪心自问,从燕城回来之后咱们家过过几天好日子?两只手都数的出来!”

“那也是你自己做的选择,有人逼你吗?啊?”聂传洋激怒道,“我和你妈做了所有我们能做的,供佛爷一样供着你们,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让我和你妈到这个岁数了还得跟着你们吃这份苦受这份罪!”

“……”

聂杰英沉默了,就听母亲来到身边劝自己:“杰英啊,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有话你好好说,把你和晓先之间的疙瘩都解开,咱这日子不就能继续往下过了吗?”

王盈这会儿都快急死了,拉住聂杰英的胳膊使劲儿晃。聂杰英也回过神来,看向蒋晓先,神情极度狼狈。刚刚一不小心,他说出了埋藏在心底深处的话。

“晓先——”

他试图找补,又试图像母亲说的那样把话说开,却被蒋晓先抬手打断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她冷冷一笑,说,“这个家里所有人都嫌弃我,不待见我,包括你,聂杰英。”

“不是这样,晓先。”聂杰英无力地说,“我就是觉得,日子不该是咱们现在这个过法儿。我们都太不体谅对方了,你有错,我也有……”

“所以你去找了周洁?她比我温柔小意,更讨你的欢心,是不是?”蒋晓先问。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如何,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聂杰英有些崩溃,“对,我是不该去找她,我确实混蛋。但我是怎么走到这一步呢?只是我一个人的错吗?”

“那难不成还有我的错?我让你出轨?聂杰英,你还有点儿良心没有了,敢情当初你向我许下的诺言都是骗人的鬼话!”蒋晓先也绷不住了,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我也想像当初说的那样爱你啊,但是蒋晓先,你又爱我吗?你只爱你自己!”聂杰英指着蒋晓先道,“但凡你多爱我一些,我们就不会是这样!”

“你胡说!”

蒋晓先冲他喊了一句,过后想继续反驳,却发现无话可说。确实,她曾以为对聂杰英有爱,但这份爱存在的前提是他也爱她。很显然,他们都曾被那种特殊形势下产生的感情给欺骗了,他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意识到这一点,蒋晓先忽然不想再跟他吵了。而王盈见状,也见缝插针地上前来劝架:“晓先啊,其实不是多大的事儿。你和杰英还是有感情的,只不过吵的多了就把感情忘了。但是没关系,咱们再重新培养起来,啊?至于周洁嘛,一段婚姻那么长,谁还没个走神的时候呢?杰英也是因为朋友不多,所以才……但我保证啊,他和周洁断的干干净净,现在所有的来往都是朋友层面的,绝没有你想的那些事。”

蒋晓先看王盈像哄骗傻子一样哄骗她,觉得十分好笑。她瞪了她和聂杰英一眼,赌气回房了。

王盈无奈,看看儿子又看看丈夫,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聂宇身上。

聂宇从没想过自己能有如此身担大任的时候,但她来都来了,总不能只看热闹吧。面对王盈充满信任的眼神,她回头对孟京阳说:“我去看看晓先,你在外面陪大爸他们说说话?”

“好,有什么事叫我。”

孟京阳应道,聂宇点点头,轻吸一口气,上前推开了蒋晓先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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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蒋晓先正坐在床上平复心情以及思考下一步的打算,见聂宇进来,她下意识就挂上了防御面具,仿佛来者不善一般。

“还没走?笑话还没看过瘾?”蒋晓先绷着脸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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