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长辈
“我不是在和你分享。”
她是在调取脑海中关于安吉尔的记忆。可惜大都模糊了。
那时候，她以为安吉尔是安娜的孩子，就算再喜欢，也没有过多关注，只是偶尔夜枭得闲了，才收了翅膀，躲在粗陋的屋顶，藏在大树的冠盖里看她。看她小鹿一样走在山野田间，好奇每一片土地，每一朵花，每一棵大树。脱离了王城的她，像是飞离囚笼的鸟儿一样自由。
不过，在完全确认她是安吉尔之前，她不会给法伊思希望。海丽耶放下茶碗，隔着一排茂盛但显然没有隔音效果的雪松，细细听着凉亭那边的动静。
“冲锋冲锋！我们要把物资送到前线去，看你的了，穆穆团长！”
不想一个人干到天荒地老的安启开始各种鼓动小猫们干活。推着死皮赖脸磨来的小车一路狂奔。穆穆来来回回从坑边运着石头，小脸绷着，腿捣腾得飞快。
“西奥里，西奥里士兵？锄头挥起来，挥起来！就像挥舞你的剑一样！我们今天必须把这条战壕挖好，这是一项伟大的工程，让夜里偷袭的敌人摔断腿的大工程。”
安启推着空车跑回来，一边装石头，一边不忘给西奥里加油鼓劲。
“当、当、当……”
西奥里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彩，手臂抡得飞快，用力凿着旧石台，仿佛每挥落一次都敲断了一条敌人的腿。
“瑞亚部长，我们的补给什么时候到位？”
安启放下推车，跑到另一条有了一定深度的“战壕”边上，低头催促。要是地基挖好了，材料还没按预计时间到位，工期就要延迟了。
坐在沟里，浑身冒着黑气，面无表情挥舞手臂往坑外丢碎石的瑞亚抬起头。
“为什么我既要出钱还得出力？”
少年的脸扬着，脸颊晒得红红的，敷了层细密的薄汗，把脸映得润润的，水膜一般，清透秀丽，光洁耀眼。
说好了他只出钱，结果穆穆西奥里他们都被她诓去干活了，只余葛兰和他闲着，这幼猫们哪看得下去，拉扯推搡着让他加入战局，充当投石机。
瑞亚整张脸汗津津的，红唇抿着，配上大而空洞的眼睛，像个白瓷娃娃。整个人散发着我好脆弱，好想碎掉的气息。
安启被他“睿智”藏着控诉的眼神看得直想笑，又拼命忍住了。可不能放跑这颗螺丝钉，运输流水线上的每个人都有用……被太阳一晒蔫答答只想展平的奶牛猫只能算半个人。
“我打算摒弃圆顶，把亭子建成东洲风格的方尖顶，建的高高的，翘角飞檐铺上琉璃瓦，让上扬的屋脊和梅可的假山秘密基地连成片，到时候地方大了，别说打滚，我们几个在上面赏景打牌晒太阳都行。”
安启自顾自说着。
总被大猫撇下，只能整日和精力旺盛的小猫混在一起的奶牛猫空洞洞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心飘起来，随着安启的描述飞啊荡啊，落在还没个影子的琉璃瓦上，轱辘到凉亭瓦面翘起的边缘，又拨棱回去。
“派人去催了，日落之前送过来，不是还在挖地基。”
一边这样说着，瑞亚窝在坑里，靠着泥土墙壁躲开安启的视线，悄悄打开通讯，再次催促。
看热闹和捣乱的都解决了，安启总算能松口气，放松下来时，汗呼啦啦从额头脖子、前胸后背四面八方涌出来，积聚已久似的。
摸了半天手帕没摸到，倒是蹭了满衣服灰，抬手抹了抹额头，又哗啦蹭了一手背水，安启只好把衬衫下摆从腰带里扯出来，整个铺在脸上，吸着瀑布水帘一样挂在脸上的汗。流畅平整的腹肌蓦地暴露在阳光下，汗珠滚落，时不时和着光晃一下。
在树下睡觉的葛兰眼皮一动，过了两秒，又是一动。怎么回事，太阳照脸上了？眼皮子被灼得发烫，根本没办法睡，葛兰倦倦地睁开眼。入目的是白玉生津，火彩华然。清晰地吞咽声咕咚咕咚，回荡在耳边。
葛兰咧出一口小白牙，磨了磨指尖。
“我要报酬。”
“嗯？”
安启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隔着衬衫看见葛兰怼到眼前的脸。
“锅我是背了的，你不能赖账。”
即使结果不好，他确实帮了她。众目睽睽之下，葛兰把手伸向那片泛着珠光的暖玉。
从葛兰往这边走就知道有戏看，正暗戳戳围观的小猫们瞪大了眼睛。
“哇！”
“哇！”
“哇！”
……
好直接！
一时间，王宫花园里听取蛙声一片。
反应没平时灵敏的安启揉了揉耳朵，一只手还捏着衣角，低头去看热乎乎的肚子。汗珠滚滚，撞碎在Omega的指缝指尖。
“热。”
“！”
葛兰的手抖了下，飞速抽离开，而后低下头，凝视着满手滑腻，眼尾开始泛红。
不是吧，这先动手怎么还先哭呢？
安启小心翼翼矮身，偏头瞅了瞅，不太能看清葛兰的脸色。只好摸索捣鼓半天，从腰上的外套里找出手帕，递了过去。
葛兰没接。
比掌心更热辣的目光顺着那块洁白的帕子向上，对上安启略显尴尬的眼睛。
“安启。”
“啊？”
Omega忽然把满是水珠的手凑近唇边，软红的舌尖一卷，勾走了指尖的晶莹。
安启脊背一绷，急促地抽了口气，热意成燎原之势，从葛兰掌心触碰过的那片肌肤向全身蔓延。
滴滴答……也不知道是口水还是鼻血。安启蹭了蹭嘴角。
“咳咳。”
再不开口，少年们都要烧冒烟了，那脸红的。他们这群护卫也受不了了。alpha迟钝但实在诱人，Omega又大胆又会撩，啧，是不是反了？伯恩斯假咳了两声，打断了AO之间的暧昧。
葛兰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愉，洁白的牙齿轻咬了下柔软的指腹，从卷翘纤长的睫毛下看了安启一眼，踮脚凑到她耳边：
“你最好记得我从前说的话，今晚如果我还吃不到你……小心你的腿。”
“咕咕。”
夜枭从雪松蓬松的枝条里钻出个脑袋，挤在并排的松果之间，好像排排站的小鸟队伍里混进了一只小猫。
这孩子，聪明但心软，总是被Omega拿捏的死死的。海丽耶笑着擦掉眼角的泪花。一抬眼，对上了安索莫名其妙的眼神，昨日他和安启之间那个压迫缠绵的吻。
笑意消失，海丽耶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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