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赫猛然起身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尹素月目光幽幽地望了过来,声息冷淡,再次重复道:“爹,相公死了!”
相公死了!
王锦赫狠厉的目光看向了面前女子素白的脸素白的衣素白的赤足上那如泼墨一般的血迹,顿时如凶狠的豹子一般上前一把钳住了尹素月的脖子,切齿道:“是不是你害死了世辰!是不是你害死了世辰!”
原本冷静淡然的尹素月在他的钳制下开始窒息,她瑟瑟缩缩、娇娇弱弱、惊惊恐恐、怯怯懦懦地求饶道:“爹!是我啊!爹你饶命!饶命……”
管家这时带人闯了进来!
见此情景管家连忙将尹素月从王锦赫手里解救出来,王锦赫狠狠地抓着管家的肩膀道:“世辰呢!世辰在哪儿!”
管家骇然道:“老爷!侍候的人都被打晕了,大少爷在房间里被人割了喉!”
王锦赫犹自不信,他甩开管家一箭步冲了出去,跌跌撞撞地跑向王世辰的房间。
尹素月的整个人晕在了地上,面白如死灰,地上的长发如野草般散开。她却在苍白如纸的垂死面庞上,唇角微挑,绽放一抹如秋叶静美般的微笑。
王锦赫冲进房里,被房里浓重的血腥气冲了一个趔趄。他踉跄着扑过去,就见王世辰四仰八叉地躺在血泊里,喉咙处是一个大血窟窿!
他几乎要晕过去,不可置信地道:“怎么会!这怎么会!世辰!世辰怎么会!……”
王锦赫猩红着双眼,面目狰狞地回头,咬牙切齿地对管家道:“他们怎么敢!他们厉生阁怎么敢收了别人的钱对我们王家动手!我王家有人在刑部!他们是怎么敢的!”
管家搀扶住他,不敢答话,只是唤“老爷”。王锦赫有些癫狂地厉声道:“我要写信!我要给世成写信!告诉他他大哥被厉生阁的人给杀了!他大哥被人买凶杀了!让他去缉捕王筠,去将他碎尸万段!”
王世成是三房的嫡次子,在刑部任左侍郎。
管家不敢应答什么,只是扶着王锦赫悲声唤老爷。那王锦赫厉声嘶叫了半晌,才突然委顿在地放声大哭!
其余几房听到消息,也顾不上争执匆忙赶了过来,看到这般惨状,不由得面面相觑。彼此四顾之后才发现,王世崇并没有过来。
他是家主,却没有来。六叔公吩咐身旁的人道:“你去长房,请家主来。”
身旁的人应诺离开。不多时,王谦带人过来了,五叔公诧异道:“你爹呢?”
王谦行了一礼道:“五叔公,我爹被衙门传唤了,苏枭在余杭报官,说我们王家买凶杀人,余杭那边的官衙过来洛阳办案,洛阳府衙的人刚刚把父亲叫走了。”
“你说什么?他报案说我们买凶杀人?”王锦赫悲愤地冲了过来,一把抓住王谦的肩膀嘶声道:“他凭什么说我们买凶杀人!死的人是我儿世辰!是我儿!他,他欺人太甚!”
四叔公将王锦赫拉开:“三哥你跟个小辈发什么火?先说说眼下怎么办吧,世辰被杀,那边又状告我王家……”
“是他王筠买凶杀人!是他干的!死的人是我儿!他是诬告!我们也要去告衙门!老夫要去告他买凶杀人!”
王锦赫一生强势,此时又逢爱子被杀,愤慨激动之下就往外闯,众人一时竟然拦不住他!
“三叔公!”
“三哥!”
一时之间,王家院落里追的追赶的赶,但又不能真的阻止王锦赫,一群人竟然就这么乱做一团地出了大门。
谁也没有留意王世辰的未亡人尹素月。
出了人命,能主事的人又都不在。整个王家院落里一时之间死寂一片。
尹素月还是那一身沾血的素衣。她散着发,光着脚,提着一盏灯笼,悄无声息地走在院落里的花丛小路上。
偶有夏虫飞落。她低垂着脸,低垂着眸子。茂美的长发藤蔓长蛇一般地在她苍白的脸颊散落摇曳。
她就这么静静地,一步步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和王世辰的房间。
房门大敞,王世辰依旧四仰八叉躺在血泊里没有入殓。
尹素月便提着灯笼,那么静静地、静静地看着。
她的容颜在她静静观望的时刻,就渐渐变得活了起来。一双大眼睛变得明亮,闪进了细细碎碎的光,而略显苍白的双唇则一点点的,一点点抿紧,唇角轻轻翘起,形成两朵极清淡又极愉悦的笑靥。
她便那么静静地提灯看了很久很久。夜风拂衣,她的衣袂飘摇。
终于似乎她看够了,看厌了,她便那么漫不经心地拿起桌上的灯烛,然后凑近床边摇曳的床幔,看着火舌舔卷帷幔,有浓烟开始跃起。
尹素月随手将灯烛扔在王世辰的尸身上,然后迈步出屋,回首。
烈火吞没床木,开始熊熊燃烧。
王锦赫悲怆地扑在洛阳衙门的大堂上,失声痛哭!
“大人!大人啊!老夫要报案,状告那家族弃子王筠,如今的苏枭,买凶杀人杀害了我儿王世辰!”
王家三房嫡长子被杀!这是非同寻常的大事,洛阳府尹亲自出来接待,一把搀扶起哭倒在地的王锦赫。
“老人家,有什么事起来说,起来说!”
王锦赫痛哭失声:“大人啊,我要报案!那个家族弃子王筠买凶杀了我儿王世辰!是他诬告我王家!买凶杀人的是他啊!”
不得不说,王锦赫虽然人老年迈又逢丧子之痛,但是真的头脑清晰,逻辑严密。一句话就为洛阳府尹勾勒出先发制人的来龙去脉。
——那个家族弃子买凶杀人,还恶人先告状。
洛阳府尹扶着王锦赫坐下,令人端上热茶。跟着来的几位叔公和王谦,也都落座。
原本就在衙门的王世崇听闻王世辰被杀,也是吃了一惊,他端着热茶的双手,禁不住微微地颤抖了起来。原本心里残存的苏枭想要通过合法渠道解决事端的妄念,顿时云散烟消。
那个逆子,出手这般狠绝,当真是不死不休了!而且他上来就对三房动手,如今的三房掌管着洛阳王家大部分的牡丹花生意,他这是想要让王家全族覆灭?
从牡丹花会上,他高价买花开始,就一步步都算计好了!
他知道他以威胁家族命运的高价去争花,自己势必发怒冲动动手。
自己势必发怒冲动动手,他就可以推搡自己砸断牡丹花。
他推搡自己砸断牡丹花,就可以讹诈王家大笔银子。
讹诈了王家的大笔银子,势必激怒视王家家财为自己囊中之物的王家三房。
激怒王家三房,以三房之狠辣势必要除他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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