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众人赶到三房,却见火势滔天,周围民众皆在七手八脚的救火,一大半的牡丹花圃已经尽在烈焰之中。

王世崇惊骇之下,绝望瞬间让他窒息,他苍然后退,踉跄一步,一口血就再也抑止不住地喷了出来。

“爹!爹!”王谦又慌又乱又惊又俱地一把搀扶住王世崇,“爹你没事吧!”

王世崇强自喘息,怨怒而不甘地嘶声道:“快!快去着人先救牡丹花!”

洛阳牡丹甲天下,牡丹花是洛阳王家最大最珍贵的命脉!万万不能毁损的命脉!

可是救火现场一片混乱,勉力救火的人手正在一点点地向外围后退,一众衙役浑身狼狈地向洛阳府尹禀告:“大人!火太大了,救火的人再往里冲就是送死!大人,救火兄弟和百姓们的命也是命啊!”

洛阳府尹也气得七窍生烟:“这怎么回事!不是天干物燥的时节,怎么就突然着起这么大的火!”

衙役道:“小人赶过来时,空气中还弥散着很重的桐油味儿!而且起火点有五六处,肯定是人为纵火!”

王世崇一听这话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仰倒过去被王谦用力扶住,王谦情急之下只好拿话安慰:“爹你别急!咱们王家的牡丹花又不只种在这一处!大多珍稀的品种还在您那里把持着,如今刚入夏不久,即便损毁了些许牡丹花苗也无伤根本,您千万保重自己不能出事啊!”

王家的牡丹花房历来是王家重地,王世崇多年又以钻研培植牡丹花为业,确实珍稀品种家族的底蕴命脉不在王家三房这里。王谦劝说王世崇的话说得没错,可是王世崇却是陡然一下子捂住胸口,一时间惊骇得目瞪口呆血色全无!

“爹!”身旁的王谦察觉到不对,担心地道,“怎,怎么了?”

王世崇疯了一般跌足道:“我的天啊!糟了!快!快回老宅!”

他话音未落,人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身姿矫捷动如脱兔,一时之间骇人耳目!

众人被这一变故惊住了。这边大火难救,只能隔离出来等其烧成灰烬。三房这些年把持王家,这一场火损失的财力物力和牡丹花,损失不可计数。可难道,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难道王家老宅那边,还会发生更可怕的事?

看家主那副见鬼的样子,倒像是中了调虎离山之际?

这一场火只是把大家注意力都吸引过去的障眼法,真正出事的是王家老宅!

众人也都不是笨人,看王世崇这做派,稍作思想也就明白了。一时之间方寸大乱,也都跟着往王家老宅方向跑去!

王家老宅跟三房的火灾现场相比,安详静谧得宛若人间天堂。

尹素月就那般穿着血衣提着灯笼,安安静静地走进了大门。有婢女迎上来,吃了一惊:“二,二奶奶,您,您这是?”

尹素月垂眸,仪容宁静语声清幽:“我来找三弟妹。二爷他刚出了事,爹和一众叔伯们都去洛阳府那边了,家里乱成一团。我六神无主,来找三弟妹帮帮忙。”

说的倒也是实情,婢女遂在前面带路。

王世崇所居住的是一个略显偏僻的院落。尹素月跟随着婢女走过一大段幽长幽僻的路,惨淡的月光从林木缝隙里闪烁进来,阴暗的树影在脚下和身上摇曳,时有蝉鸣入耳,显得愈加幽旷。

不远处有晕黄的灯光透过来。高大的乔木已到了尽头,眼前是一片竹篱笆所围起的院落,除了一排坐北朝南的正屋,整个视野空旷平阔,种满了牡丹花。

此时不是牡丹花盛放的时节,反而是篱笆墙上的金银花,散发着淡淡的沁人的香。

婢女轻叩柴门,敲门生在暗夜寂静里传得异常清晰而远。

婢女对尹素月道:“二奶奶稍等,奴婢进去禀告三奶奶一声。”

尹素月温柔乖巧地垂眸颔首:“你请。”

不多时,王世崇的夫人殷柔跟随着婢女迎了出来。

那殷柔四十出头的年纪,一身轻柔的素色丝裙,手握一把团扇从暗夜中姗姗而来。她整个人素净温婉,除了根玉簪绾发无有首饰,说话也轻言细语,温润人心。

“二嫂,三叔父那边怎样了?您怎的这般模样?”

尹素月低头上前一礼,殷柔身边的婢女往右侧退避,不提防脚下踩了一团软绵而会动的东西,一时惊骇地跳开,尖叫出声。

众人定睛一看,却原来是一只硕大的癞蛤蟆,被婢女踩到了背,瞬间激发出了生命的能量,一下子又跳到了花丛中去。

如此虚惊一场,不及婢女请罪,殷柔就宽和地吩咐道:“你下去吧!”

婢女称是,匆匆退出院子,掩上柴门。

似有浓云掩住淡月,世界瞬息间变得更加幽暗,有桐油的气味隐隐约约传了过来。

殷柔疑惑地抬头看天,看到了淡淡的嫣红的火光,脸上吃了一惊,说道:“二嫂你看!”

尹素月却是望向天空泛起火光的方向,莞尔一笑。

她的整个人似乎在那个瞬间变得轻盈而有光亮,像是打蔫的近乎枯萎的花茎一点点吸足了水分,整个生命被充足地滋养,蓬勃地舒展开,伸张开,充满了风骨与力量。

她的眼底充满喜悦的柔光,淡淡静静的唇角翘起,直直地看向了殷柔。

她用那种遗世独立般美好的风姿,说出石破天惊杀人诛心的话语:“姑姑,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殷柔大骇,怆然后退一步,细细地打量着尹素月的眉眼,不可置信地道:“你是,是,云儿?”

尹素月眉目清扬,弯唇而笑道:“是啊,姑姑还记得我就好。”

殷柔踉跄着上前,一把抓住尹素月的双肩,既悲且骇,语无伦次道:“你,你这么些年,……你这是到哪儿去了!”

尹素月静静地望了望烧红的天,又转目看向殷柔的眼,清清静静语声悠扬委婉地对殷柔道:“就是被卖在那些勾栏院里,辗转流离,不断地学了很多侍候男人的本事和手段啊!要不怎么能被王家二爷这样眼高于顶的好男人,看在眼里,留在身边呢?”

“你,你这……”殷柔似哭似笑,双手被炮烙了一般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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