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提前做了如何的心理准备,此刻,身上的伤却是真真实实的。亦泽的肩膀和双臂剧痛,视线也是模糊的,在一团混沌中,只有毓琼是清晰的。

他热切又渴盼地看着她,看着她的视线在他的方向一转,没停留多久,便移到了旁边,紧接着,漂亮的眸子中涌起了万分的急切和惊恐,甚至连失了颜色的唇瓣都不自觉哆嗦起来。

毓琼的确是被吓得够呛。

从外面看,渠殊同的情况似乎没有亦泽那么鲜血淋漓的吓人,甚至还能保持着理智,低着头,双臂探入膝下,似乎正在抚摸自己双腿,检查是否有伤口。

可再仔细看去,却会发现,他整个人都被卡在了座位上,几乎是动弹不得。他的一只手被挤在扭曲的车门和座椅之间,另一只手正无声地、用力地试图推开压住腿的什么东西。

尝试了几次,效果不佳。渠殊同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暴起,冷汗浸湿了鬓角,却硬是没发出一声痛哼,甚至还能分心用那只还能动的手,将西装外套往下拉扯,似乎想盖住可能受伤流血的地方。

他怕吓到她。

毓琼的心被揪紧了,手脚已经冰凉。

这一刻,亦泽的呼唤和凝视,或是其他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她根本听不清他后面说了什么,或者听清了,但大脑根本无法处理。

她眼里只有渠殊同隐忍的侧脸,只有他试图隐藏伤口和痛苦的细微动作。她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恐惧和心疼,在这一刻完全聚焦在了渠殊同身上。

她的世界只剩下渠殊同。

“渠殊同!”毓琼撑起身子,手臂越过已经歪斜的座椅,艰难去尝试触碰渠殊同的身体,“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疼不疼?”

渠殊同转过头,脸色苍白,但神情依旧镇定,甚至试图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我没事,你别慌。不要乱动,坐回原处,试试看你那边车门能不能打开。”

他的声音因为疼痛而低哑,却带着种可以稳定人心的理智淡然,让毓琼慌乱的心似乎找到依处。

她深深呼吸,将自己重新缩回后座,一点一点挪到窗边,手指在车门处摸索。

指尖碰到一个凸起的握把,正是可以打开车门的把手。

毓琼心下一松,惊喜道:“找到了!”

“你太棒了。”渠殊同颊边肌肉紧绷,却努力平稳着语气,鼓励她,“能打开吗?”

毓琼用力压下握把。

车门却纹丝不动。

毓琼咬唇,再次按压手柄,用尽全身力气向外推门,到了后来,几乎是用自己的整个身体冲撞。

可估计是因着刚刚的撞击哪里受损,不管她如何使劲,这边的车门都是牢牢紧闭着,没有一点儿要打开的意思。

“我打不开!渠殊同,我打不开!”

开始时还是喃喃低语,到了后来,毓琼的声音中已不自觉带上了哭腔,却并不是为自己:“你怎么办啊,你的伤严重吗?流血了吗?你别着急,我一定能找到办法,我一会儿就出去,我马上去救你。”

渠殊同额上已全是冷汗,听到毓琼的话,却还是忍不住笑。他的声音温和,却坚定,哑声指导:“你的鞋子能脱下来吗?用鞋跟试着敲玻璃四角,砸角落……对,往下一点……用力。”

毓琼紧闭双眼,用细细的鞋跟冲着车窗玻璃四角,猛地用劲。

伴随着“哗啦”一声,玻璃终于崩裂成几块,冷风顿时从外面席卷而来,将毓琼的长发与惊喜的呼喊卷在一起:“好了!”

“小心玻璃。把手伸出去,试着从外面打开车门。”

毓琼按着渠殊同的指点,努力探长胳膊,摩挲着找寻外面的把手,终于艰难握住那冰凉的金属,用力一扭。

伴着机械转动的轻微“啪嗒”声,紧闭的车门弹开了一条细缝。

毓琼喜出望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了车,双脚刚一踩上坚实的地面,顿时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她却一点儿都顾不上,踉踉跄跄扑到渠殊同那侧,努力去拽他那边的把手。

可车头损毁的实在太严重了。这一次,不管她如何努力,禁锢着渠殊同的车门严严实实紧闭着,让她看不到一点打开的希望。

毓琼拼命拉拽着,又拽又摇,夜风卷着她的长发肆意飞扬,在发丝之间,她的眸子水润,却带着种不顾一切的倔强。

忽地,她看到里面的渠殊同似乎在对她招手。

毓琼顿觉渠殊同一定是又想到了什么办法。他都能救出她,自然也能救他自己。

她扑到窗户上,将耳朵贴上玻璃,生怕错过他的一个字。

“你做的很好。”

隔着玻璃,渠殊同对着她笑,眼神温柔,缱绻又深情:“现在,退到旁边,离汽车远一点。马上。”

毓琼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什么意思?”

“这里太危险了,你得马上离开,动作要快。”

隔着玻璃,隔着袅袅而起的白烟,两人对望着,一人温和却坚定,另一人,在惊讶和失望之后,渐渐涌上的,是无法压制的愤怒。

毓琼咬牙。刚刚在努力掰扯困住他的变形的金属时,她的指甲刮在粗糙的断口上,瞬间翻了折,渗出鲜血,现在,痛意才丝丝缕缕沿着神经传入心头,让她疼得想哭。

“渠殊同,我不是你。我不会将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她说,“我不会自己离开的。要是车门打不开,咱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毓琼撂下的狠话,自然对打开车门毫无裨益,不过,万幸的是,亦泽的手下终于赶到了。

他们见到车头变形、冒着白烟的汽车,大惊失色,急忙从汽车后箱中取出工具箱和撬棒,朝着这边飞跑而来。他们人并不多,却动作迅速,一人撬门,几人合力,利用杠杆拼命撑压,终于将车门撬开了一条缝隙。

当然了,撬开的是亦泽所在的驾驶位。

毓琼看着忙碌热闹的对面,再看看面色越来越苍白的渠殊同,心急如焚,心知他们身为亦泽手下,自然会首先营救亦泽,自己说什么都无用,干脆绕去了驾驶位,急切得探头探脑关注着那边的救援进度:

“快一些,从这边……小心……别管别的了,把人先接出来……”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之下,亦泽终于被从变形严重的车身里拽了出来。

亦泽的伤势当真严重。他的右腿卡在踏板之间,被磨掉一圈皮肉,鲜血浸透了裤管,头顶也被扭曲变形的车棚砸出一个大口子,鲜血从他清俊的眉目蜿蜒流下,触目惊心。

长久的等待,他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几乎没有了,嘴唇青白,气息奄奄,却不管自己,先伸出手臂,朝着毓琼的方向:“毓琼,你还好吗?受伤了吗?”

“费扬阿,你终于出来了,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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