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今禾似有所感,起身走向帐外。

“小将军已经去了快一日一夜还未归,今夜阴云无风,后半夜怕不是会下暴风雪,到那时可就真回不来了!”

“他才带了半队人马,要是遇上对面那群老贼,新仇旧恨一起算,小将军就算是神童,双拳亦难敌四手。”

“将军坐镇营中,走不开,麻子,秋果,咱仨备马去找小将军,注意别被发现。”

难怪。

晏鹤迷失在大雪里,除了有系统导航定位的她,谁敢自认能安然无恙地将人带回来。

“麻子叔,我知道晏小将军在何处!我带路!”她招手,试图让别人瞧见她。

可惜声音淹没在震天动地的马蹄声,无人在意游今禾的声嘶力竭。

“禾苗儿,别开玩笑了,快回去守着你爹。外城你可没去过,出事了怎么办?你娘会伤心的。”守门人在旁劝道。

游今禾不置一词,转身去伤员帐中拿了一小盘三七,再折回城门。

“柳老先生让我给沅和医女送药,前线战况急,烦请二位指条路。”

守卫相视一眼,半信半疑地让开身。

游今禾走向前线的伤员营,几乎是用跑,送达此药后,马不停蹄地按系统的方向离开。

离开百余步,几个庞然营帐化作风雪里的小点。远处群山覆雪,天地界限模糊不清,抬头是阴沉的云,低头是厚重的雪。

四周一片苍茫,辨不出东西南北。

系统的地图与眼前雪景一样贫瘠,游今禾调整方向,稍稍平缓的山坡一览无遗,林木无影,鸟兽无迹。

晏鹤在数十余里余里外打转,往东十数余里地,便是敌军的营地。

风越发大,扬起的雪花沾满衣摆。

她在雪地狂奔,没有提灯,靛蓝色发带在身后一浮一沉飘扬,明艳却微小。

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

眼前终于不再是一片重复而单调的白。目光尽头,有一抹单薄的人影,银色轻甲与白裘衣包裹的身体让他几乎与雪色相融,隔得极远,她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只见他身旁棕色的骏马乌蹄踏动,嘶鸣声入耳。

原来他已经找到正确的方向。难怪,她说怎么会比起初预计的时间要早。

游今禾干脆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朝他挥手。

晏鹤牵着马快步走向她。

离得近了,游今禾才发现对方正蹙着眉,那目光落到她脸上后,和雪一样冷。

相较于她的喜悦,他冷酷无情得多,仿佛自己宁可遇不上她。

“你出城做什么?衣裳穿这么少,脸都冻红了,逞什么英雄。我不需要一个不会保护自己的人来帮我。”

劈头盖脸一顿斥,游今禾庆幸这天冻把脑子冻僵了,又庆幸系统及时告诉她,她爹活了。总之对上那冰冷不悦的目光,她心里仍是欣喜的,朝他露出一个幸福的傻笑:“我来找你啊。”

“你一直打转,我怕你找不回来。”

晏鹤盯着她,忽然无奈叹气,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他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有时候他其实会庆幸游今禾还有一个鬼神之物庇护,虽然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至少能让她安然无恙地莽撞地勇敢一回又一回。

而且是,只为了他。

“战况不明,等我回去找你前的这一段日子,你都不可以出城。没有下一次。”

晏鹤翻身上马,熟练地朝她伸出手,“上来,我们回去。”

“好。”

等她回去,阿爹应该已经醒了,阿娘就不会落泪,大概会守在床前。两个人一定有说不完的话,如果晏鹤不忙,她可以和他一起在营里四处走走,游今禾喜滋滋地想。

白裘衣不由分说地拢过她的脑袋,隔绝冰冷与烈风,回时的路格外暖和。

闲来无事,游今禾闭上眼,心安理得睡过去。

或许是马背颠簸,她始终睡不熟。即便合上双眼,看不清形势,她也能感受到骏马骤然疾驰,拢在她腰间的手越发用力。

“怎么了?”她睁开眼,想要探头往外看。

然而覆腰间的手替她拢紧衣裳。

“无事,我们还有一段路,你睡一会便到了”。

“好。哦,对了,阿鹤哥哥。我出来寻你的事没告诉别人,等到回营,你就先别把我放下来,也别和旁人说见过我,省得我娘知道又念叨我。”

游今禾黏黏糊糊地撒娇,对晏鹤,那股有求于人的神情态度,已是得心应手。

多一分则显谄媚,少一分便是命令。

游今禾低声絮絮叨叨:“不过魏咎瞧见我出来了,这么久没回去,他这人就爱瞎操心,要是等一会路上就会遇上他,你把他劝回来。”

“对了,也别把我供出去。你听见了吗?”

晏鹤没应声,也不知是答应不答应。她便又问了一遍,只是话音未落便被摁着肩倾倒在晏鹤身上。

过路的风掀起一点裘衣,游今禾清楚瞧见一支箭尾疾驰而过。

绕是她再迟顿也能将先前种种不对劲是为何。东胡族发现他们,已经杀过来了。

游今禾紧紧握住鬃毛,好让他能空出手还击,低声责怪:“你傻啊,有人在追也不告诉我。”

“我可以甩开他们。”

“啧,大言不惭,那你和我算扯平了啊,等会帮我瞒一下我不计较此事。刀剑无眼,我帮你盯着后面。”

晏鹤猛然一抽缰绳,冷风迎面扑来,吓得游今禾又连忙抓回鬃毛。

身后那人惜字如金:“坐好,我听得见。”

游今禾有瞧了一眼地图,脑筋飞转,分析局势:“一直沿这个方向,还有十五里就到营帐了,这个距离有点远,雪天可能看不清,大概还剩八九里的时候可以放信号弹。”

“我兜里有一个,我爹给我的。”

“就按你说的办,你来骑马。”

游今禾学过骑马,但像战马,听闻性子烈,她没骑过这种。但生死攸关之际,那顾得上这么多。

游今禾接过缰绳,用尽全身力气攥紧。这匹战马比她想象的要柔和得多,至少可以朝准方向疾驰。

耳畔有长箭破空的声音,晏鹤时不时会紧紧抓着她的衣领下压或是左□□倒躲箭。

“不行,要走偏了。”

“马爷求你跑稳点,我先放信号弹。”

游今禾反手从腰间掏出信号弹,放在唇边咬紧木栓拽开,高举过头,信号弹窜上天,炸开黯淡的烟火,留下一条笔直的烟。

“不惜一切代价,无论死活,把那小子抓住!”东胡将领嘶吼。

接着铺天盖地的箭雨。好几个东湖人勒马停在原地,拉开长弓瞄准,短短一个呼吸便射出好几箭。

晏鹤早早觉察不对,勒马转头躲避,往另一处方向骑去,被逼离营帐。

马蹄在雪上留下厮杀的、逃窜的、穷追不舍的、混乱的足迹。

再高明的躲避技术,对漫天杀机也显得力不从心,寡不敌众。

晏鹤背上插了几箭,虽然未曾伤及骨头,然因着一日一夜没有休息,脸色愈发苍白。

“弟兄们,箭不多了,射他们的马!”

游今禾面色惨白回望一眼,追兵仅余三人,每个人的箭筒大概只余不足三支箭,若他们足够幸运,也还有生还的可能,而援军将至,说不定还能反杀。

晏鹤重伤,有些昏沉,已是自顾不暇,方才她便接过缰绳,马腿马臀她护不住,也就能护着点马头和马脖子。

摔一对是死,摔她一个好歹重伤那个能活。

这几箭来得极慢。

第一波箭,幸运短暂降临。

第二波箭,有一支箭从她眼前飞过,箭翎划过她的鼻尖,留下一道小伤口。

最后一波箭只有两道,一道落空,另一道却变了个方向直直向她飞来,明晃晃要取她的命。

可游今禾看不懂,而晏鹤已经闭上眼,她勒马调向,避开预计落在马颈的箭头。

直到离得近,她才发现那箭原是冲她来的。

带着滔天恨意的箭头贯穿她的身体,疼痛令她无法维持平衡,旋即摔倒在马下。

她倒了,晏鹤便也倒了。

“姑娘,我抓不到他,难道还抓……”东胡将领得意大笑,却戛然而止。

马蹄声轻快急碎,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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