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停云点头。

“为何?”

沉默之人轮到了他。褚停云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我若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除此之外,我能向你保证的,就是我从未滥杀无辜。”

“嗯,”季寒侧身搂住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肩,轻声道,“我信。”

一时怔忡,反应过后褚停云紧紧地回抱着她,“季寒,我发誓,时家、安平侯府的那种事绝不会在我府中发生。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出现。”

“不用发誓,我信。”看陌尘、逐风他们就能知晓他的为人,她只是,只是,“我只是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怕我也和那些人一样吗?”

她摇头,“我怕自己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也怕连累了你。你的父亲、傅尚书、魏主考,还有官家,他们都在为你的前程让路、铺路,就算无法帮你,我也不想成为你的绊脚石。”

他知道她聪慧,一直以来看破不说破。可如今她将此事决定说破,是决心已定了啊。

垂眸微笑,“你从来都不是绊脚石,”他摸着倔强的后脑勺,“能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福气,别人想要都要不来的那种。所以,想做就去做,有我在,不用怕。”

她吸了吸鼻子,瓮声道:“我想拆了困住阿巳的那间屋子,也行吗?”

“想好准备怎么做了吗?”

季寒松开了他的脖子,对上温柔的眼眸,“你不怕吗?”

“为何要怕?只要你不拆了我们的家,就算想拆整座安平侯府,我也给你想法子。”

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水,她疑惑地盯着他的眼睛,喃喃道:“你不想取消婚约吗?”

褚停云板下了脸,“再说一遍试试。”

察觉隔着里衣掌心的温度,季寒眨了眨眼,直起身吻上抿成直线的唇角……

翌日天不亮,苏不流带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踏入了常郡王府。

季寒随同褚停云上前见礼,邀二人进了书房,一待就待到了日落黄昏。

书房门再次打开时,老道头也不回地举步离去。苏不流目送其消失于月门后转身望向并肩而立的俩人,徘徊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眉宇微蹙的季寒身上。

“答应你的事我已做到,你答应我的呢?”

闻言望来,她轻轻“啊”了声,拉住了身边那人的手,“这样行吗?”

瞧着大大方方的姑娘,还有那个满心满眼向着人家的外孙。苏不流摸了摸胡须,“勉强吧。赏梅宴那天我就不去了,你们,万事小心。”

“是。”

“多谢苏翁。”

她盈盈拜下,换来一声无奈长叹——

“若是可以的话……不,还是算了,算了……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啊……”

无可为。

反手握住她,褚停云望向瞬间笼罩住这汴京城的夜幕,“今晚,睡你屋还是我屋?”

“我屋。”

缓缓颔首,他拉着她往卧房走去。

“都说睡我屋了,去你屋做什么?”她往后退,下一刻双脚离地被扛在了肩上,“褚停云?!”

“被褥枕头都让人搬回来了,当我不知你打得什么算盘?”褚停云冷笑道,“不就等着再把我踢下榻,别做梦了。”

“你,闭嘴。”

一脚踹开房门,惊醒了偎在暖炉旁打瞌睡的小猫。“喵——”不满地离开温暖的屋子,回头看了眼慢慢阖上的房门。

不一会儿,争吵声渐消,流园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净。

师父说过,当一切都找不到合理的理由,回到最初开始的地方。

沅陵的秋闱案中,她也曾面对一团难解的乱麻无从下手。如今,看似相同的乱麻,她却不会再犹豫。

哪怕最初开始的地方阴暗潮湿,她也要想尽办法,将那块挡着阳光的石头挪开。她不信富贵权势能永远的一手遮天,只信天道好轮回,沉冤终有昭雪日。

所以,护城河边,她撒了那一捧骨灰。流水或许清刷不了她们的冤屈,可至少这么一刻,她希望禁锢的灵魂能够自由。

所以,她找上了苏不流。

蔡妤珠一案由他带来,那么也该从他这终结。

思及昨日自己寻上苏府时,苏翁黑了半截的脸。再听得她是来问安平侯与他往日的交情,为何蔡妤珠失踪需要他做中间人来见她——

苏翁差点放苏不起咬她。

“笑什么,那么高兴?”拿开书,褚停云好奇地望去。

“在想苏不起,好像又胖了一圈。”随口回道,她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才起头的画像。

“嘁,想条狗也不想我。”

季寒没绷住,手一抖墨汁从笔尖滴落画纸。愤懑地瞅了他一眼,将纸揉成团朝他丢去,“我还是去书房画,省得你啰嗦。”

至少在书房他还会收敛些,回了屋就原形毕露。

“我啰嗦吗?”不屑地反问,弯腰拾起纸团,摊开后褚停云愣了愣,“这是,阿巳?”

“嗯,但眉眼那块把握不准,还得再想想。”收拾着桌子,季寒思忖道,“等画完了,让飞羽和白羽再瞧瞧。对了,他们二人啥时候回来?”

“确认阿巳姑娘无恙自会回府,”一边回道,一边打量着她还原的阿巳画像,褚停云犹疑道,“你真打算在赏梅宴那日还她原来的样貌?”

季寒点头,忽又顿住,“你觉得不妥吗?”

“这倒不是,”褚停云将画像搁在案几,下了暖榻,“我只是在想,她是否会来赏梅宴?毕竟现在还没有她的消息。”

“不,我相信她一定还活着,她还没有找到她阿姊的尸骨。”

对上坚定的目光,褚停云不禁想起白日里悟玄子的话。

悟玄子,也就是那个与外祖父相识多年的老道。曾经闲来无事就爱往苏府送些符箓,试试灵不灵验。

可未曾想到,安平侯竟也曾托外祖父寻过此人?而更令人意外的是,季寒找上门时,悟玄子就在苏府做客。

也不知是不是运气,还是她说的天道好轮回。悟玄子会暂居苏府,实则是为躲避安平侯。

据他所说,前几日回道观,小徒弟告诉他来了位侯爷姓蔡,想请他上府里给过世的亲人做一场法事。

“要不是他姓蔡,老道也不会想起二十五年遇见的那个后生。”

二十五年前,悟玄子在道观后的山林里遇见了一个姓蔡的后生。当时那后生正在摆弄一堆油灯,他担心山林失火上前还叱骂了几句。

“那后生倒是很快熄灭了油灯,然后问了老道一个问题,”悟玄子抚着长须,“七星灯续命术是真还是假?”

“老道同他说,命数天定无人可改变。同样,七星灯续命术比起老道那些没用的符箓,来得更不可信。”

“道长可听说过,此术法可以聚魂重生?”

随着季寒的问题,是悟玄子的一顿嘲讽,“聚魂重生?若世上真有这种术法,老道头一个去将我那师父从棺材里头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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