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琰火速赶回扬州的时候,不见传信与她的李长凌,倒是看见了那将死之人,正在给芍药浇水。尽管预感这会是个谎言,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回来了。

云游途中遇见王琰的晏寻听闻此事,亦跟来见沈明淮最后一面。此刻那个命不久矣的人就站在眼前,浑身散发着一股鬼气。柔情似水的眼神移到他身上时,马上变了个人似的。

“嗳——姐姐怎走了?”晏寻刚随王琰踏进万春园的门,又追着她离开。

王琰未走两步,忽又记起,这是她家。旋即回身,径直往里走。

“孙伯送客。”

经过沈明淮的时候,王琰忽被两只手拉住。他就站在她身边,十寸之内触手可及,那令她心安的雪松与茉莉混合的香味消失了。

自猝不及防地闯入她视线后,她就未再看过他一眼。沈明淮放轻声音道:“阿潆……可否——”

王琰挣脱他的束缚,冷声道:“沈公子,我们没那么熟罢。还请以礼相待,莫失了规矩。”

如今晏寻的力气也大得吓人,王琰使劲抽回手,警告他:“你也出去。”

晏寻瞟了一眼沈明淮,直对着王琰喊:“姐姐好狠的心。陪姐姐游玩数月,回家就把我抛下了——看什么!”

晏寻走到沈明淮面前,努力踮起脚与他平视,“不就还比我高了一些,有什么了不起。姐——”狠话还未放完,就被沈明淮拽着衣领拖走了。

“‘你也出去’,听不懂么。”

赶走他二人后,竟一连几日都未在她眼前出现。王琰甫一进临江仙,麦子在账房声泪俱下地诉说着对东家的思念,呈报这一年的经营状况时却又毫不含糊。

账刚算到一半,付掌柜火急火燎地来禀:“东家,谢公子又来了!”

临江仙门外的大道上,谢昱拉来的聘礼绵延三十丈,队伍浩浩荡荡地抬着千两黄金,锦缎百匹,金波酒百坛,良田百亩,建窑黑釉兔毫盏两只,顾渚紫笋一匾,城东临街铺面地契三张……

莫说旁人见了直愣,便是王琰出门看到此景,也不由怔了怔。前两次都是拿着一块家传玉或是一套茶具来求亲,不想这回声势这般浩大,全扬州城的人都来瞧热闹了罢。要进临江仙或已经进了临江仙的客人纷纷跑到街上,从这头走到那头,仔细将聘礼看尽了。

王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丝毫未注意到从队伍中走出来的沈明淮,忍着怒气令谢昱将东西全

送回去,抢了谢家一匹马,直奔明月楼。

谢昱顾不上无故死去的两只大雁,与护卫同骑一匹马赶到时,明月楼的招牌已裂成两半坠地,掌柜哀嚎着让王琰赔钱,见了少东家忙抱着他的腿,嚷嚷此人娶不得。

王琰缓缓抬臂,剑指谢家酒楼,“你再胡来,信不信我一剑劈了你的明月楼。”

谢昱旋即挡在明月楼前,急道:“你要一剑劈了明月楼,我可就小命不保了。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是真心的?”

王琰将事实摊开,呈到他眼前,“你只是看不惯我,并非喜欢我。”

谢昱不信,天天想着一个人,不就是喜欢?

“那你说说,什么是喜欢?他对你就是喜欢吗?”

在后边旁观许久的沈明淮忽地被指,还未开口就被王琰抢了先。

“不是喜欢。”喜欢一个人或爱一个人,不会随意抛弃。

王琰回身看了他一眼,旋又离开了明月楼。

她本以为他会再次消失好些天,不想这回沈明淮追了来,死皮赖脸地要以厨子的身份留在万春园。

“万春园不需要厨子。”

沈明淮捻住她的衣袖,垂头坦白,“是我需要你。昨日钱袋丢了,没法再住客店。在上京的时候,夜夜难眠,唯见到你,方才睡得好些。就让我留下罢,好么?”

她不该回头的。瞧见他那张俊得不像话的脸,又一副可怜见儿的模样,糊里糊涂就让美色蒙了心,给他钻了空子。王琰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坐在他的一大桌佳肴前了。

李长凌晚间回城才知,他的位置被一个姓沈的厨子取代了。这厨子很会讨王琰欢心,每顿饭都变着法地做不重样的菜式,好看又好吃,满足雇主的一切需求,极尽耐心。只是自沈厨坐镇万春园后,平日两个人的饭桌变成了四个人。

晏寻总滔滔不绝地讲述他与王琰游历的趣事,沈明淮不断往他碗里夹菜,都堵不住他的嘴,只好塞给他一个大馒头。晏寻咬了两口,噎得慌,不停喝水顺气,饭桌上终于清静了。

这些日子,王琰在万春园的时间,还没自称是客的两位待得长。白日里总是有许多事,或在临江仙,或在上官家香坊,又或是出城去了两日才归,李长凌亦不知她在忙什么,身旁都跟着不系舟的人。沈明淮如今倒比孙宅老更像这园子的管家,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园中花草被他养得精气充盈,连带万春园都是一派生机。

王琰最喜那片芍药,日日都要坐在一旁欣赏上半个时辰,实则有一半的时间都在盯着花发呆。可惜往后再也看不见澹香园的美景了,据说有人以高价买下了这个园子,往后皆不再对外开放。

一个月相安无事地过去了,他们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但王琰还是决定不再留他。

得知此事的沈明淮剑眉微蹙,低声问:“是我做菜不合你胃口么?”

实际上她这一个月吃得不要太好,足足胖了三斤!

王琰抿唇道:“倒也不是。沈公子身担要职,不好在外逗留太久罢。还是早些回京去,为新帝分忧,待明年复职,才能谋个更好的前程。这里没有公子想要的。”

“牵挂之人就在眼前,我还能去哪儿。”沈明淮定定地看着她,轻握住她的手。

两年不见,他说话是愈发的没羞没臊了。王琰心下微动,生硬地别开视线,丢下几个含糊不清的字又跑了。

一封来自信州的急信送往不系舟杨头目的手上,再交与李长凌。正气盟大师兄凌且亭与盟主女儿曲真于下月二十成亲,请李长凌与王琰前往观礼。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王琰本想替李长凌回绝,他却道这门亲结得好,届时江湖中有点声望的人物都会出席,有个朋友他许久未见了,或可借此机会见上一面。

“可上回就是他们的人——”

对害他险些丧命的人,李长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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