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老张头缓过神,才断断续续讲起铺子里的怪事。

羊子霖在后头听着,忍不住小声嘀咕,“怎么这种事都来找师父您呀,我们这不是医馆吗?”

“休得胡言,”吴明裴抬手给了他一个暴栗,随即转身看向惊魂未定的老张头,“纸人虽是人所造,可若得了不该得的,成了气候,便与山精野怪无异。”

“……,血!是血!”老张头被这话点醒,嘴唇哆嗦着,“我不慎将血沾在纸人身上,恐怕便是因此惹上祸事。”

想起当时的情形,他默默用袖子擦了把汗。好不容易拼老命逃出来,如今是打死也不敢自己回去。

“张叔,喝杯茶缓缓。”白时青适时递上热茶,忽然想起什么。

“当初镇长府上办白事用的纸人,也是您做的么?”

“没错,难道那时就出了岔子?”

“您先别急,毕竟这么久,那些纸人早就烧掉了。”

“哎,也不知是冲撞了什么,竟摊上这等邪门事。”张老头站起身,朝吴明裴拱手道,“吴师傅,这祸害还得劳您出手铲除。”

如今人都来了,吴明裴终究不好拒绝。他叹了口气,朝两位徒弟吩咐,“时青、子霖,收拾东西,随我去一趟。”

众人重返纸人铺时,只见铺门紧闭,里头静悄悄的,倒听不见什么异响。

“砰!”

白时青与羊子霖两脚重重踹开大门。

屋内光线幽暗,依稀可见数个纸人站在墙角。

“嘶——”羊子霖搓了搓手臂,“这纸人还真是逼真呐。”

老张头躲在三人身后,抖着手指向其中一个纸人,“就、就是它!之前还直勾勾地盯着我瞧!”

白时青侧身看去,那纸人身穿黑色褂子,面目透白,唯嘴角和脸颊处带有艳丽的红色。

“簌簌——”

原本静止的纸人毫无征兆的齐齐颤动,纸面哗啦作响。

“啊!它们动起来了!”老张头被吓得立刻缩回头,不敢再看。

纸人已至跟前,白时青手腕一转持剑横劈直去。可那纸人却轻飘飘腾空而起,身子蜷缩成团后陡然拧身,反朝他后背袭来。

他腰身急转,避过这一击。

这些纸人好似也会武一般,和白时青三人缠斗,一时打得有来有回。

“退开!”吴明裴迅速抽出数道黄符,朝纸人甩去。

符纸沾身的瞬间轰地燃起火焰,瞬间将数个纸人吞噬,留下满地的焦灰。

见有纸人朝这逃来,白时青踩凳跃起,一剑削飞它的手臂,又顺势掏出符纸,如利刃般射出洞穿胸膛。火苗自内而外爆燃,将其焚烧殆尽。

依靠符纸,不过半盏茶功夫,纸人便被消灭大半。这些纸人虽然身手不错,但弱点也极其明显,就是怕火。

“就是它!”躲在屋外的张老头突然大喊。

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锁向仅存的纸人。

眼见所有同伴尽数被消灭,它漆白的脸皮骤然扭曲,黏在身上的纸张猛然张开,速度极快地朝白时青飞扑而来。

对方虽由纸扎而成,但行动起来和常人无异。

“师兄接住!”

“好嘞!”

白时青抖手甩出一张红网,与羊子霖各执一角,将那纸人兜头罩住。红网流转着金光,烫得纸人嗤嗤冒烟。它在网中疯狂挣扎,却无法轻易挣脱。

吴明裴再次掏出符纸,一掌拍在纸人头顶。

即便成精,可纸做的身躯依旧抵不过火焰的侵袭,化作一团火球,被烧得噼啪作响。

直到确认所有纸人被消灭干净,老张头这才战战兢兢从门后挪出。他万万没想到那些可怕的家伙就这么被解决了,对着吴明裴连连作揖。

吴明裴摆摆手,神色如常。比起往日所遇的妖物,这几只纸人倒还算好应付。

“不瞒您说,我先前还卖出过一些纸人,不知它们会不会也如此这般。”

“无碍,既然源头已除,那些纸人自然会复归原样。”

“那就好,那就好。”老张头长舒一口气,赶忙从怀里掏出一袋铜钱,“一点心意,务必收下。”

吴明裴也未推辞,坦然接过。

降妖除魔本就不比治病救人,收些酬劳也是应当。

回去的路上,白时青望向街边两旁热闹的市井景象,心中暗叹。

这世道当真可怕,连纸扎的死物都能成精作怪。

妖魔环伺,邪祟丛生,唯有不断变强方能自保。

他每日随吴明裴潜心修习道法,如今已能勉强催动高阶术法。

修行之途,本就漫漫,非朝夕可成。

白时青目前的修为在炼气五层,虽然尚未脱胎换骨,但碎石断木轻而易举。据他估测,师父的实力大概处于炼气四层左右。

有了白时青的成功在前,吴明裴也备受鼓舞,相信要不了多久便能成功突破屏障。平日他也会帮助羊子霖和初十修炼,期待他们能早日引气成功。

令他意外的是,自从解决纸人与灯笼,修炼的速度明显加快。而且灵海之中,还浮现出一缕缕游丝般的金色细线。

这让白时青萌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想,自己之所以能够突破是因为有金光助力,而它第一次出现,正是解决掉僵尸之时。

将这两者联系起来后,他忽然明白。

恐怕是这方天道也在冥冥之中鼓励自己斩妖除魔,这缕缕金光,便是传说中的功德之力。

在变强的刺激下,为祸人间的邪祟不再是麻烦,反而令白时青愈发眼热。但如今自己修为尚低,行事还需要谨小慎微。

镇长府。

小丫鬟捧着果盘,轻轻走进屋里。

“太太,吃点水果吧。”

摇椅上的年轻妇人一动不动。

“老爷现在还在她那儿吗?”

女人忽然开口,脸上却依旧没有表情。

丫鬟低着头,支支吾吾不敢答话。

“罢了,你下去吧。”二太太烦躁地挥挥手,却又突然叫住她,“等等!去把小翠叫来。”

“是。”丫鬟如蒙大赦,连忙退了出去。

不多时,小翠便从门外进来。她见主子神色郁郁,也不急着劝慰,只乖巧地蹲下身,手指轻柔地按上女人的太阳穴。

感受到那恰到好处的力度,二太太脸色稍霁,反手握住小翠的手腕。

“小翠,你说最近老爷怎么都不愿来我屋里了。那蹄子才进门半月,就让他像丢了魂似的。”

小翠细细端详主子精心描画的妆容,抿嘴一笑,“夫人,您别急。三太太刚来,老爷图个新鲜也是常理。等腻烦了,老爷心里记挂的,还不是您这位知冷知热的人儿。”

二太太终于被这话逗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她的额头。

“就你这张嘴最会哄人。”

小翠一直伺候到亥时,才轻手轻脚退出主屋。作为二太太跟前最得脸的丫鬟,在后院有间单独的小厢房,这于一众仆役里可是独一份。

她提着灯笼慢悠悠回房。

二太太的院子最为精致,假山流水,花影缤纷。即便是夜里,也处处挂着琉璃灯,哪怕一人夜行也并不害怕,更何况她的住处离此不远。

路过小厨房时,却瞧见里面透着光。

“哪个不长眼的偷嘴?”小翠急冲冲上前,一把推开木门。

门内,黑漆漆一片。

没有人影,也没有一点光亮。

夜风穿堂而过,她后知后觉害怕起来。

刚要迈进去的脚悄悄缩回,猛地转身就跑。

“哎哟!”

还没冲进屋,就与一个软乎乎的身子撞个满怀。低头看去,是个扎着双髻的小丫头,正揉着额头眼泪汪汪地望着她。

“桃花?大半夜的,不在屋里睡觉,瞎跑什么?”

名叫桃花的小丫头瞧模样不过八九岁,见撞了人,吞吞吐吐的小声回答,“小、小翠姐姐,我出来上茅房。”

“慌里慌张的怎么回事?”

桃花立马攥紧小翠的袖子,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行了!快说!”

“小翠姐姐,我、我刚才从茅房回来,看见……看见有个人……站在我们房门前!我好害怕,现在也不敢回去。”

“定是你睡迷糊,看花了眼。再胡说,小心我罚你。”

“不是的,不是的!小翠姐姐,我真的看到了!就、就杵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见桃花还要争辩,小翠不耐烦地摆摆手,“好了好了,我陪你回去行了吧。”

普通仆役都睡在大通铺,住在拐角那排屋子里。

两人沿回廊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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