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镇长正与二太太用早膳,却见胡管家径直走进来。

“老爷。”他面色凝重,欲言又止地瞥了眼一旁盛粥的二太太。

镇长摆摆手,“先用饭。”

膳后移步书房,胡管家急声禀报。

镇长听完,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合上双眼。

“此事须得保密,不得让下人议论。”

“是,老爷。”

河间镇依水而建,数条支流在此交汇,最终流向那片宽阔的莲花池。小镇紧邻大大小小的村落,不少人家以在池中捕鱼为生。

放眼望去,碧绿的莲叶挨挨挤挤地铺满大半片池水,其间点缀着粉白盈盈的荷花。

几艘小渔船在池水间徜徉,荡漾起无数波纹。

裸露上半身的汉子撑着竹竿控制小船在莲叶间移动,船头坐着两个孩子,时不时伸手去够沿途的莲蓬。

男人瞧着他们,嘴角也露出几丝笑意。

行驶至下网处,汉子开始收网。

感受到沉甸甸的手感,他暗自欣喜,或许这次收获不错。

随着渔网渐次拉上来,被困的鱼群不断翻腾活跃。当最后一截渔网出水时,汉子的笑容骤然凝固。

缠在网间的不只是乱蹦的鱼,还有一颗被水泡得脱皮的人头。

那惨白发胀的头颅被渔网死死缠裹,凌乱的发丝间粘连着几缕水草。凸出的眼球如死鱼般翻弄着,其中一颗已经脱落,随着晃动的渔网滚到船板上,恰好对上两个吓瘫的孩子。

“死、死人了——”

男人腿一软,跌在地上。

“叮铃——”

清脆的铃铛声在热闹的街头响起。

穿着道袍的瘦弱男人脚步虚浮,嘴角的山羊胡随着步子一翘一翘。那晃晃悠悠的模样,让人不禁怀疑是否能拿稳手中的布幡。

“看相!测字!”

他一边摇铃,一边吆喝。

“哎!留步!”

羊角道人板着脸,指向面前赶路的男人。那人被喝得一愣,茫然地四处张望,转头便瞧见一道人正盯着自己。

他下意识伸手。

“对对对,小伙子,就是你。”

道人绕着男人转圈,山羊胡翘得老高。

“我看你印堂发黑,眉心聚煞,三日内必有血光之灾。”

“你瞎咧咧什么!你谁啊你?”男人脸色一变,上前几步就要揪他衣领。

“什么狗屁高人,在这里妖言惑众!”

道人灵巧地退开两步,手中铜铃叮铃一响。

“信与不信都在你,贫道不过是刚到此地,见你可怜才出言提醒。若想通了,可来城南桥东头寻我。”道人捋了捋胡须,话锋一转,“切记,切记,过了三日,可就迟了。”

看着转身离开的道人,孙卯也开始踌躇起来。

他站在原地纠结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

可那句话却像根刺,扎在心里怎么也拔不掉。

接下来两日,怪事接连发生。干活时,好端端的斧头莫名脱柄;吃饭时,手头的瓷碗突然炸裂;最后,甚至连好好的衣服也破了个大口子。

“真邪门……”

孙卯搓着胳膊上的淤青啐了口痰,刚才修瓦不小心弄伤自己,磨磨蹭蹭到现在才结束活计。如今街道旁已没多少人影,这才收拾东西往家赶。

回去的路上,他越想越不对劲,可天色渐晚并不敢耽误。

拐进小巷时,一阵阴风卷着哭声飘来。

那声音时远时近,凄凄切切,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

孙卯后颈发凉,拔腿就跑。

好不容易冲进家门,整个人如虚脱般靠在墙上。

明天!明天一早,说什么也得去找那个高人!

他哆嗦着摸出火柴,点亮了桌上的蜡烛。

烛光猛地窜高,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可那影子旁,竟多出一双垂在半空的脚影。

孙卯一动也不敢动,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不断滚落。

他瞪大眼睛,偷偷用余光瞄向墙上的影子。

“哎哟!完蛋了。”

男人暗道不妙,紧紧闭上眼。

等了好一会,直到双腿发麻再也站不住。

他想,那东西总该走了吧?

眼皮刚掀起条缝,就见一双青白的脚在眼前晃荡。

左一下,右一下。

孙卯的眼珠下意识追着那脚的动作转动。

左一下,右一下。

无形的布料从空中垂下,将脚笼罩在其中。

男人屏住呼吸,一点一点往后蹭。

“砰!”

头顶传来剧痛,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等再次醒来已经天光大亮,孙卯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发现肿了个大包。

昨晚那一幕渐渐在脑海中浮现,吓得他一刻也呆不下去,马不停蹄地冲向那个道人所说的位置。

城南桥头。

一道人在桥边摆开阵势,几块木板搭成桌子又盖了层粗布,两侧各立着竹竿挂上布幡。

“道长!我这卦算得怎么样了?”老妇人弓着腰,神色焦急。

羊角道人端坐桌后,闭眼掐诀,另一只手还摇着把蒲扇。

“哎……”他突然长叹一声,“老太太,您这卦象不妙啊,家中恐有血光之灾。”

老太闻言,立马起身央求,“道长,可有办法化解?”

“天机不可泄……不过嘛,心诚则灵,贫道这儿恰好有一道化煞符,你请回去,连服三日,即可化解此灾。”道人眯起眼,不着痕迹地搓了搓手指。

“好好好!多谢道长!多谢道长!”老妇人喜出望外,忙不迭掏钱买下几张。

“道长!救命呐——”

孙卯跌跌撞撞地冲到桥头,额头的大包青紫发黑。他大口喘着粗气,一瞅见羊角道人就扑过来。

道人瞥见他这副狼狈相,暗自笑了笑,随即正襟危坐。

“你来了。”

男人揣着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昨夜可曾遇到什么?”

“大师,您算得真准。求求您,一定要救我啊!”

说到最后,男人做势还要跪下。

“莫慌,莫慌。既然相遇,便是有缘,今日自然会救你一命。”羊角道人从兜里掏出一包黄纸,“将此物带回去泡水煎服,保你邪祟不侵,诸事平安。”

孙卯如获至宝的捧过那包纸,正要走,又听见对面传来的咳嗽声,立马了然的从兜里掏钱。接着对大师拜了几拜,这才揣着那包救命符,头也不回地往家跑。

他可真不想再碰上那些鬼东西了!

混在人堆里的年轻女子瞧见这一幕,转身朝府里飞奔。

“夫人!夫人,小姐有救了!”

面容憔悴的黄夫人匆匆拨开珠帘,“秋芳,你说得当真?”

“千真万确!我亲眼瞧见那位道长救了好些人呢,他也一定能救小姐。”

“哎,我可怜的女儿啊。”黄夫人用手帕擦去眼角的泪,这段时日,她也不知为自己那苦命的女儿流了多少泪。如今听闻这个消息,赶紧吩咐道,“赵妈!你赶紧派人去请,无论要多少银钱,都应他!快,多带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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