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的黑暗中,只有两人手边的一盏灯放出明亮光芒,柔和地照在她们脸上。那道声音继续介绍规则。
“【真言之屋】,一个有问必答,答必真言的空间。使用者可以选择任意演员作为被询问对象,对其询问一个问题。被询问演员不可拒绝传唤,不可回避作答,不可说谎。说谎则灯灭,灯灭则会受到惩罚,与拒演惩罚一致。
“注意:【真言之屋】无使用限制次数与时间,每次使用需要消耗一定点数,任何演员均可使用。在判定是否说谎的过程中,如果询问者询问的问题本身存在非二元答案,则无法准确判定被询问者是否说谎。判断依据客观事实与主观认知相结合。”
规则介绍结束。姜满看向舒觉,她态度并不紧逼,也不严厉,她说:“演员舒觉,请回答我的问题。”
舒觉抬眼看向她,一字一字,读出她嘴唇的动作。“你曾经是七日教会的成员,是吗?”
姜满紧紧盯住舒觉,不放过她眉目间任何一丝细微的动作。不管她再怎么古怪,不像个大学生,也不可能控制所有的微表情。这是只有训练多年才能掌握的能力。
然而,她失望了。舒觉面上未曾动摇一分,她眉峰舒展,面容平静,没有过度僵硬,也没有刻意放松,就好像这个问题对她并不重要。
舒觉察觉到她审视入微的视线,她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有些并不愉快的回忆浮起,吐出一两个气泡,她看着对面的姜满,如同看着过去很多个坐在她对面,训练她、审讯她、评估她的人。
他们的眼神都一模一样。那种并不把她当做一个完整的人的眼神。她只是一个目标、一个承载着重要信息的物品、一个日程表上的待办事项。
只要打个钩或者画个叉,就可以轻易扭转的命运。
舒觉说:“是。”
她感到难以言喻的不适。她不得不承认,她还做不到完全坦诚。但它不再像永不到来的白昼那样沉重,只是可以渡过的一层灰霾。
她不能否认她的过去,正如这过去不能定义她的现在。
姜满紧跟着问了第二个问题:“与七日教会有关的,不是你的姐姐,而是你,对吗?”
这是要逼她承认自己在线索指认时说谎了。可惜,她判断错误。
“不是。”
她清清楚楚地吐出两个字。
姜满脸一僵,大概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这就让人揣度了:不会她一家子都是混邪教的吧?那这种人实在是太可疑了,天然就是个靶子。
姜满正要关闭这方空间,舒觉却开口了:“请留步,姜小姐。”
她目光直追她而来,“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你回答。”
身处【真言之屋】的演员不可回避问题。姜满只得咬牙坐回去,“说。”
舒觉轻声说,却每个字都重若钧廷:“第二条线索的那个警徽,是你的东西,是吗?”
她在怀疑她的时候,她也在怀疑她。
姜满哑然无声。然而剧场没有给她不开口的机会。“……是。”
舒觉并没有多意外,她望向深邃的黑暗,说:“我没有更多问题了。”
话音刚落,两个人同时从此方空间里消失。
*****
回到客厅里,整个屋子里安静得像没人存在。舒觉和姜满刚好对坐两边,如同黑白棋局对垒。苏彦和祝时明夹在他们中间,眼神游移,显得尴尬极了。
场间冻结片刻后,姜满缓缓说:“你还真是好手段。”
她终于撕下精致优雅的面具,冷冷地看着舒觉,敌意毫不掩饰。她没料到舒觉已经怀疑她到了这一步。
明面上是她赢了,先逼着舒觉承认了自己和七日教会的联系;但舒觉只用了一个问题,就让她暴露了自己的警察身份,还变成了“编剧”的可能人选。再往深一点,甚至可以说她把应如观都拉下水了,毕竟他为姜满打掩护这件事完全不合逻辑,背后一定有鬼。
现在好了,她们俩同时成了场间最大的可疑分子:要论起来,姜满处境还更危险一些,毕竟她拉拢的人没有舒觉那么多,更不用说信任程度,那甚至没有比较的意义。
对她更不利的是,前几天揭露的“投资方演员”阵营,正好是两人。谁说这两人不能是她和应如观?否则为什么对方要掩护她?
诸多疑问在所有人脑子里打转,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答案。姜满没有给出任何解释,她最后看了舒觉一次,转身上楼离开了。
而舒觉在任何人开口之前举起手,“别问我任何问题。我刚刚已经回答得很清楚了,没有什么可多说的。”
显然,如果他们想细究她与七日教会的关系,那就只能到【真言之屋】里去问了。况且她平时给人的印象摆在那里,倒也没人真敢那么没眼色凑上去。舒觉瞧瞧他们脸色,她说:“我出去走走。”
她显然是打算给大家一个不受她影响的思考空间。舒觉消失在屋内,然而没多久,祝时明便起身,匆匆撂下一句:“我去走走。”就也离开了。
厨房里,曲语冰有些诧异地挑眉。他声音不高,只有乔木能够清楚听见:“这倒是我没想到的。难道你们对邪教没有避讳?”
“……那毕竟是过去很久的事了。”乔木回答,“我认为它不能成为我认知她的影响因素。”
这话的意思相当明白,甚至明白得有些锋利了。曲语冰散漫地笑开,说:“我对邪教也不怎么了解呢。再说了,有的是比这个更可怕的东西。”
简单交流过后,他们分开。洛珠和苏彦尚且未表态,尤其是苏彦,他简直把满脸纠结写在了脸上。乔木不打算开解任何一个,这时候去交谈和游说别人没区别。
不过,祝时明的行动的确不同寻常。居然有人敢去触碰这个状态下的舒觉,祝他好运。乔木这样想着,把清洁好的碗筷按照大小顺序摆放进碗柜里,感觉思维在这样简单且富有逻辑的行为中松快不少。
*****
室外,舒觉来到公园里,她漠然地看着路边的树木,世界一如既往地寂静。她有多久不再听到任何声音?
忽然,有人轻碰一下她的肩膀。舒觉抑制住一抖,她转过身,瞳孔里映出祝时明的身影。
青年一路跑来,有些气喘,眼睛却明亮而执着。他看着她,嘴唇动了两下,像是想说什么,又止住了话语。
他忽然开始翻口袋。舒觉看着他动作,终于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便签纸和一支半干的水笔。在这个几乎全面电子化的时代,会随身携带纸笔简直奇迹。
他飞速在上面写了什么,递给她。舒觉接过,看到潦草的字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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