卵白玉的窑址为什么这么难找?

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地表标识,如窑炉、胚场、练泥池之类的遗迹早已消失殆尽,根本无迹可循。

如果非找不可,就只有两种办法:第一,广撒网,漫捞鱼。在限定区域内全范围试勘。说直白点,就是一寸挨着一寸的找,可能是一年两年,也可能是三五八年,总归能找到。

第二种办法,按图索骥,顺藤摸瓜:凡烧瓷,一需土,二需水,先找到附近的瓷土矿带,再寻找就近的古河道,两相一结合,就能圈定出古瓷窑的大概位置。

这种办法肯定要快很多,但难度要比前一种高的高的高。就说一点:因各种原因,河流时而就会变道,又因为开垦、修堤、拦坝等,留下的遗迹同样很少。

想找到古河道,需要极强大的知识储备,极丰富的勘查考古经验,更需要极好的运气。

林思成觉得,自个算不上最好,但各方面都要占一点,再者他也没有硬耗两三年的时间和精力,所以选择第二种。

效果好不好,试了就知道。

第一次,林思成根据遮马峪的流向,又根据老窑头这个地名,为运城,乃至山西找到了迄今为止最大、最完整的烧瓷遗址。

第二次,他根据水总工的那只碗,又根据瓜峪的流向,为运城找到了距今为止最早的烧瓷遗址:北午芹唐窑,顺带找到了一处焦炭遗址。

第三次是古垛南台地,根据遮马峪下游涧河,林思成为运城找到了迄今为止发现的最早的新石器时期文化遗址。

三次都是先找河道后找窑,王齐志和孙嘉木一点儿都不怀疑,找到古河道后,林思成能不能找到古窑。

两人都是考古方面的专家,也明白这种古墓为什么会在河道底下的奇观:因为埋葬之初,古墓就修在地表之下。又经过长年累月的冲积,泥沙渐厚,古墓被埋的更深。更有可能,有一段时期,古墓上方被山洪冲成了洪沟。

又过了若干年,因为水土流失,泥沙沉积导致原河道抬高等原因,致使河流改道,最后与洪沟合流,古墓上方自然就成了古河道。

不管墓修的多结实,肯定会有水渗下来,不需要多,只需持续浸泡几十上百年,水中的碱物质就能使砖体内部结构发生本质性的改变。

再泡久一点,都不用拿钎子戳,用手就能抠下来。

然而问题又来了:既然被水泡过,墓室里为什么这么干净?

原因很简单:因为经外围的三合土、墓墙过滤,泥沙杂质进不来,水质相对纯净。同时,给细菌提供了极为有利的繁殖条件,尸骨、棺椁等有机特质分解的极快。

又因为缺氧,缺光,不利于植物生长,所以墓室里才空空荡荡。别说虫蛇鼠蚁,连颗草都看不到。

暗暗转念,王齐志和孙嘉木对视了一眼:那这次算什么?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关键的是,这不是第一次:

比如老窑头,找了半个月,**都没找到一根,最后,林思成捅了一钎子。

又比如在古垛村,又找了半个月,了无头绪的时候,林思成又在南台地捅了一钎子?

这次没捅钎子,但他趁暴雨发洪,上山观察了一下各处的洪沟流向。古河道没找到,却找到了一座古墓。

本以为南辕北辙,驴唇不对马嘴,结果谁都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大圈,又靠古墓找到了河道?

一次是这样,次次都是这样?到底该说林思成能力强,经验丰富,还是该说他运气好到爆棚?

感慨良久,王齐志捡起一点砖渣:“能不能推断出大概年代?”

“能!”林思成点点头,“水浸年限应该在八十到一百年左右:如果再长,墓室、墓道早就塌了,不可能还留存这么好。时间再短的话,青砖不可能酥粉化到这种程度,至少砖上的花纹、字迹比现在要清晰的多……

我推测,墓上古河道的存在时间应该距今约七百到八百年,最早不超过金,最晚不超过元……”

孙嘉木稍一思忖:“这样一来,你即便在附近找到窑址,也只是金窑与元窑?”

“确实是这样的……但有一点:河道不可能说改就改,窑址不可能说迁就迁,就像老窑头,就像北午芹,大迁一次,至少间隔五十年。

最关键的是,北宋不过一百六十七年,金代不过一百一十九年,元代更短,才九十七年。即便最后只找到一座元末的遗址,按照大概五十年河道大改一次,窑址大迁一次的规律,迁到金末元初,也不过两次。有瓷土的矿山就这么几处,它又能迁多远?”

孙嘉木明白了:按照林思成的说法,他能找到元代的,就能找到金代的,然后再找到宋代的。就像抱起葫芦扯起藤,一颗接着一颗,哪个都跑不了。

乍一听,好容易,但谁信谁是傻子。

要真这么容易,运城早八年前就找到了,轮不到林思成来找。

要真这么轻松,当地不可能供神仙一样的敬着林思成,有求必应。

所以,归根结底,还在于是谁找。

林思成安排化验员取样,送进古垛南台地的考古舱紧急化验。然后又通知谈武,让县文物接手古墓。

只是一座空墓,没必要让田杰和高章义在这儿浪费时间。

安排好后,林思成又带着田杰和高章义上了龙门山。

看着他一步三个台阶,徤步如飞,孙嘉木暗暗叹气。

年轻,好学,有能力,有经验,更有魄力。

特别是专业素养、知识储备,甚至要超过许多文物局的专家。

最关键的是,才二十一……说句不夸张的话:多少年才能碰到这么一个人才?

他又看了看王齐志,眼神很怪,表情更怪。

王齐志“呵”的一声:“孙处长,你是不是在想,我走了什么样的狗屎运,才碰到了这样的学生?”

孙嘉木没说话:没这么难听,但基本就是这个意思。

学术界本就注重师承关系,何况还是相对传统的考古、文博。收一个好弟子,就等于扬名立万,重振门楣。

两人又不是没共事过,王齐志的底细,孙嘉木一清二楚。可以这么说:林思成给他当学生,至少能让王齐志少走三十年的路。

照这么一算,他这不是走运是什么吗?

王齐志浑不在意:“孙处长,我就问你:运气算不算实力?”

孙嘉木无言以对:当然算,为什么不算?

但如果比这个,谁能比得过王齐志?

感慨间,他往山上指了指:“咱俩老胳膊老腿的,就不上去了吧?”

“不去了,去也是添乱,还不如省点力气!”王齐志直言不讳,又搂住孙嘉木的肩膀,“回村委会,让厨师炒两菜,咱们喝两杯!”

孙嘉木顿了一下:“就咱俩?”

“不然呢?林思成不喝酒,他又规定:凡出野外期间,所有的队员都不能喝酒,也不能打牌。所以田杰和高章义你叫也叫不来,不就只剩咱俩了?”

孙嘉木一脸新奇。

说实话,规定是规定,人性是人性,荒郊野外,一群燥汉子没个休闲方式,不让喝酒,不让打牌,你让他干什么?

难不成打架?

包括国家队外出,领队基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有时为了缓解情绪,还会与民同乐,与队员打成一片。

“林思成管这么严,没人**?”

王齐志不以为意:“双倍的工资,双倍的补助,还有额外的奖金,跟着林思成三个月,抵原单位一年的工资,谁会**?”

孙嘉木恍然大悟。

真金白银,拿钱说话,争都争不过来,谁敢**?

至于田杰和高章义,那两个对林思成唯命是从,就差拿林思成的话当圣旨了。

“好,咱俩就咱俩!”

回了一句,两人下了坡,让赵大开着大切等林思成,两人坐着文物局的通勤车回了村委会。

之前两人至多算是认识,这次因缘际会,才发现挺投脾性。三杯酒下肚,越聊越是投机,不知不觉就喝到了十二点。

一问,林思成也刚回来。

估计累的够呛,孙嘉木就再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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