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部门闻风而动,村北的马路堵的像停车场。

谈武找来了老支书,约摸七十出头,精神头挺好。

林思成问候了一声,让方进记录。

“这里原先叫黑渣坡,以前的时候,村里的垃圾全倒这儿。烧炉子的废灰炉渣,修房子的烂砖废瓦,什么都有。”

到五十年代,公社让修梯田,山这一块全部坪整,就把瓦堆和垃圾给埋了。刚开始种苜蓿,后来种麦子,前两年退耕还林,又种成了树……”

“老支书,当年有没有挖出来过瓷器?”

“瓷器没有,但七十年代修路的时候,挖出来过烂陶罐,还不少……就你们刚刚挖开的那地方!”

老支书指了指废瓷坑,“路修好之后,就顺手给填了!”

“那当年修路的时候,比较深的地方有没有挖出来过老河?”

林思成比划了一下,“最上一层是细沙,中间是沙夹米粒砂,再下面是粗砂和卵石,最后是特别硬的土,拿锹不动的那种?”

“那可太多了,就顺着这儿往上走,几百米都是!”

老支书指着山脚,“当年公社还来人看过,让我们就地取材,在这儿筛道渣(路面基层卵石料),最深的地方有**米……”

“那谢谢老支书!”

林思成道了一声谢,呼了一口气。

**米的古河床,那得沉淀多久?

就是这儿,没跑了……

“吱”的一声,对讲机响了一下,里面传来高章义的声音:“林老师,废坑的第三层已经揭开了!”

“好,我马上过去!”

不远,一百来米,林思成下了梯田,走了过去。

方圆**米的一座大坑,四周围着围栏,外面站满了人。看到林思成,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三天的时间,废瓷坑已经挖了四米,前两米大都是修路时填到里面的建筑垃圾,第二层就是村支书说的烂陶。

确实是陶器,但更多的却是粗黑瓷和砂器。做了热释光,断定年代为800±60,恰好属于金代末,元代初。

除此外,还夹着不少废灰:木灰、煤灰、炉渣、未烧尽的煤渣等等。说明既有柴窑,也有煤窑。

且极厚,足足两米,整整清理了两天。

接下来,就是第三层,也就是现在正在发掘的这一层。

废坑呈漏斗状,越往下越小,此时底部的直径约五米,六个技工各站一方,将将能转身。

坡面做了加固和防护,每半米修了一层梯台,专门安排人往上转运文物和废灰。

底部的废灰已清完,大致能看到坑底露出的废弃物:有陶范(印花模具),有匣钵,还有垫饼、支烧钉之类的支具。

王齐志使劲的瞅:说好的白瓷呢?

他和孙嘉木看了三天,别说白瓷,连点瓷渣儿都没有见到?

白高兴了一场……

“确实有白釉瓷,田所不至于故意骗你!”

林思成开着玩笑,往下指了指,“但在最底层,差不多五米七到六米三。不过质量比较差,大部分都是崩釉瓷(釉面崩裂脱落)和黄瓷……”

“但这才到四米左右?”王齐志算了一下,“中间的一米七是什么?”

“匣体、支具、陶范,大致就眼前看到的这一种,大部分都比较完整。”

王齐志怔了一下:一米七,全是装烧工具,而且大部完整?

这是干嘛,砸了不烧了?

那上面的黑瓷和陶砂器又是怎么来的?

正琢磨着,林思成指了指运上来的匣体和模具:“老师你看!”

王齐志眯眼瞅了瞅,又俯下身,拿起一件刚清理出来的匣盒。

只是一眼,王齐志就能判断出,这是精选白瓷土加石英烧制而成。胎色呈浅白色,胎质致密坚硬,外部稍嫌粗糙,但内壁光滑细腻,不亚于细白瓷。

关键的是,这是单匣。换种说法:一只匣里面只装一件瓷胚。

就刚才第二层出土的那些粗黑瓷和陶砂器,压根就用不到这么精细的匣具。

又瞅了瞅旁边的印花模具,王齐志皱了一下眉头:第二层足两米深,挖出来的黑瓷片和废陶器近千件,就没见到一件有印花的,那这几套模具有什么用?

王齐志琢磨了一下:“起先,这儿烧的应该是白瓷,所以废灰坑最底部是废白瓷。但后面改烧黑瓷,原有的匣体和支具用不了,就只能全扔了?”

“大致就是这样!”林思成点点头,“估计是技术不过关,烧出的白瓷质量太差,最后就放弃了,然后改烧黑瓷和陶器!”

孙嘉木若有所思:“最下层多为崩釉瓷和黄瓷,这是烧白瓷的时候,没掌握好温度?”

林思成又点头:“对!”

王齐志和孙嘉木恍然大悟:白瓷过火(温度过高)就会崩釉,更或是裂口。如果温度不够,釉层则会变黄,更或是烧成蒙烟瓷,

勘探时钎出的土层,也能证实这一点。

但怪的是,最底部的废瓷不到一米深,撑**也就几百件。哪怕只靠梯田上的那一座窑炉,顶多也就三四窑的出产量。

那问题又来了:不可能新窑建好后,只烧三四窑就弃烧白瓷改烧黑瓷,其它不说,光是这近两米深的装烧匣具,这得多大的成本?

“所以我推测,这儿只是试烧了一下。烧了几炉质量太差,索性改弦易辙。由此,附近应该还有更早期的窑炉,不然这些专烧白瓷的装烧工具没办法解释。”

王齐志眼睛一亮:“卵白玉?”

林思成想了想,摇了摇头:“即便是,估计也是质量相对要差一点的那一种,至少要比水总工的那只碗差一些,比永济收到的那只碗差的更多。

因为技术不可能说断代就断代,即便褪化,也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所以白瓷肯定烧过,但想以此复原卵白玉的工艺,估计不大可能。

再看第二层出土的黑瓷和砂器,技术明显很成熟,由此推测,附近的窑炉主要烧的还是黑瓷和砂器。更说不好,还烧陶器。”

孙嘉木想了起来:王齐志提到过,他们在永济收到过金代的瓷枕,用的就是河津的陶土。

想来林思成说的陶器,指的就是这个。

所以说来说去,附近即便有窑,至多也就是金代的窑?

“会不会有卵白玉?”

“难!”林思成摇摇头:“看钎探土层最底层的瓷渣,连唐代玉壁底白瓷的质量都达不到!”

这不就等于,越烧越回去了?

但不奇怪:考古界和陶瓷界公认的,因为战乱的原因,北方金代时期的的烧瓷技术比北宋**了好大一截。

正暗暗感慨,林思成的对讲机响了一声:“林老师,在梯田西南一公里半左右的台地下发现了灰坑,已探明废瓷坑三座。上层均为废灰和黑瓷,中层为陶器和少量的青白瓷,底层正在探……”

“好,我马上过去!”

林思成挂了电话,朝远处招了招手,“呜”的一声,皮卡车开了过来。

后排拆了放的是工具,没办法坐人,孙嘉木和王齐志连忙奔向大切。

刚坐进车里,孙嘉木一脸奇怪:“林思成说附近肯定还有窑,这个我信,但田杰怎么找这么快?”

满打满算,前后不过三天。

如果在梯田跟前还说的过去,但离着一公里多,中间又是路又是田,还有居民点,田杰是怎么找过去的?

“林思成给田杰画图了,大致就是根据梯田上的一号窑炉和灰坑,推测古河道流向图,然后再根据周片的瓷土矿,圈定同时期古窑址可能存在的分布点!”

王齐志理所当然,“就像他说的,只要找到古河道,窑址就跟透明的一样!”

孙嘉木愣了一下,半截话窝在了嗓子里。

没错,林思成是这么说过,但没想到,做起来真就这么轻松?

不过一公里多,几分钟就到,两辆车顺着河沟的土路到了台地下。

河沟很宽,大概二十多米,居中的位置,三台钎探机“轰隆隆”的响。

旁边摆着几道胳膊粗的钎管,露着已钻出的土层。

大概六米深,分层一目了然:三米深的沙质黄土,基本来自山洪冲涮下来的台地黄土。之下是一米左右的间歇层,再往下,豁然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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