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世平只觉脑袋嗡嗡作响,眼前的喧嚣与热闹瞬间变得模糊。
他顾不上摊位上还未卖完的蔬菜,匆忙拜托张叔帮忙照看,便火急火燎地往出租屋赶,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直奔车站。
一路上,世平心急如焚,脑海里全是母亲的身影。
母亲独自一人在乡下操劳了一辈子,含辛茹苦将他养大,如今自己在城里为了生计奔波,却没能在母亲身边尽孝,愧疚与自责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终于回到了熟悉又破旧的小院,世平推开门,看到躺在床上虚弱的母亲,眼眶瞬间红了。
“妈,我回来了。”他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哽咽。
母亲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世平,嘴角露出一丝微弱的笑意,“世平,你可算回来了……”
世平走到母亲床边,握住母亲那瘦骨嶙峋的手,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妈,都怪我,没能照顾好您。”
从那以后,世平便留在了乡下,全心全意照顾病重的母亲。
他每天早早起床,为母亲熬制营养的粥,一勺一勺地喂给母亲;陪母亲聊天,回忆小时候的点点滴滴;给母亲煎药,看着那苦涩的药汤一点点熬好,再耐心地哄母亲喝下。
夜晚,他就守在母亲床边,只要母亲稍有动静,他便立刻惊醒。
在世平的悉心照料下,母亲的病情逐渐有了好转。
看着母亲的脸色慢慢恢复红润,世平心中的阴霾也渐渐散去。
他知道,无论外面的世界多么繁华,母亲才是他最重要的牵挂,只要能守在母亲身边,就是最大的幸福。
世和得知母亲病重,也急匆匆赶了回来。
晨光洒在小院里,世平趁着母亲还在休息,把哥哥世和拉到一旁,神情满是担忧。
“哥,妈这次病得太突然,虽说现在危险期过了,可我心里还是不踏实。”世平眉头紧锁,眼中藏着焦虑。
世和点了点头,神色凝重,“我懂,咱妈年纪大了,这病来得快去得可没那么容易。你在城里忙生意,也不能总往家跑。”
“是啊,我这一回去,就怕妈再有个啥闪失。”世平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可生意也不能丢,家里孩子还得上学,到处都要用钱。”
世和拍了拍世平的肩膀,安慰道:“生意重要,你放心去城里,这段时间我休年假,家里有我呢。”
世平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哥,你平时也忙,嫂子一个人照顾家里也够呛,我怕给你们添太多麻烦。”
“说啥呢!”世和提高了音量,“咱是一家人,妈也是我妈呀,照顾她是应该的。”
世平咬了咬嘴唇,沉思片刻后说:“要不这样,我每个月多寄点钱回来,给妈买点营养品,也能帮衬家里。”
“钱的事儿好说,”世和摆了摆手,“关键是你别操心家里,安心做生意。”
“行,那就辛苦哥了。”世平感激地看着哥哥,“要是妈病情有啥变化,你可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
“放心吧,肯定不会瞒着你。”世和拍着胸脯保证,“孩子那边我和你嫂子会盯着,绝不能耽误他们学习。”
两人又仔细商量了一些细节,直到母亲在屋里轻轻咳嗽了一声,他们才匆匆走进屋,脸上重新堆满笑容,陪母亲唠起家常。
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户,洒在母亲的床前。
世和坐在床边,看着气色逐渐好转的母亲,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妈,我这年休假也快休完了,明天就得回城里上班去。”世和轻声说道,眼神里满是不舍。
母亲微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去吧,别惦记我,我这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好,没啥事儿。”
世和点了点头,可眉头还是微微皱着,“我把您托付给弟媳照顾,她心细,肯定能照顾好您。”
这时,弟媳恰好走进房间,听到这话,连忙说道:“哥,你就放心吧。我每天都会按时给妈做饭、熬药,陪她出去晒晒太阳。”
世和看着弟媳,眼中满是感激,“那就辛苦你了,家里要是有啥困难,可千万别瞒着我,给我打电话。”
弟媳笑着摆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世和又转头看向母亲,“妈,您要是想吃啥,想干啥,就跟弟媳说,别自己硬撑着。”
母亲嗔怪道:“知道啦,你这孩子,比我还啰嗦。你在城里好好工作,照顾好自己,别让**心。”
世和应下,又陪着母亲聊了会儿天,把家里的一些琐事都细细交代给弟媳。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世和就悄悄起床,收拾好行李。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母亲的房间,看着母亲熟睡的面容,在床边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走到院子里,弟媳已经在等着他,“哥,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家里报个平安。”
世和深吸一口气,“好,家里就靠你了。”
说完,他转身走出院子,踏上了回城里的路,心中虽有牵挂,但也带着对未来的期许,希望一家人都能平平安安,日子越来越好。
深秋的雨丝裹着寒意渗进墙缝,世平蹲在灶屋添柴,火星子溅在手背烫出红点。
母亲的咳嗽声从西厢房传来,一声接一声像生锈的风箱,震得他握柴刀的手微微发抖。
灶上铝锅咕嘟冒泡,浮着几片蔫白菜,妻子郭志敏端着缺角的瓷碗进来,发梢还沾着田埂上的泥:“后岗那块地得翻了,明儿怕是要霜降......“
案板上摊着皱巴巴的账本,铅笔字被水汽洇得模糊。
化肥钱、医药费、两个孩子的学杂费,每划一笔都像在剜肉。
世平摸出烟袋,烟丝早潮了,勉强点着后,呛人的烟味混着潮湿的霉味在屋里打转。
院角传来小儿子的啼哭,六岁的娃摔了泥坑,衣裳上沾满青苔,正扒着门框朝里望。
堂屋八仙桌上,嫂子留下的字条被风吹得哗哗响。
上个月借的三百块钱,末尾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世平望着墙上哥哥穿工装的照片,相框玻璃映出自己凹陷的眼窝——国企的工资单像块嚼不烂的老树根,每次寄来都带着城里柏油路的味道,却填不饱乡下这张大嘴。
窗外的雨突然急了,打在青瓦上噼里啪啦。
世平起身关窗,看见西厢房母亲佝偻的剪影在煤油灯下晃动。
药罐子里熬着的苦汤,比屋檐滴落的雨水还要漫长。
他数着梁上结的蛛网,盘算着明天去镇上能不能赊袋尿素,裤兜里攥着的硬币硌得掌心生疼。
傍晚,余晖透过那扇满是污渍的窗户,洒在陈旧的木桌上。
夜露凝在瓦当上,世平踩着碎冰碴推开柴房,煤油灯芯“噗“地炸开一朵昏黄。
墙角码着二十捆晒透的柴火,是他连续三个清晨摸黑砍的。
哥哥寄来的旧西装挂在梁柱上,袖口磨得发白,倒比他身上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衫体面。
“爸走那年,哥把最后半碗红薯粥推给我。”世平摩挲着西装内衬暗袋里的调职申请书,钢笔字被汗浸得发皱。
窗棂漏进的月光在纸上游走,像极了那年暴雨夜,哥哥背着高烧的他深一脚浅一脚踩过的泥泞田埂。
鸡叫头遍时,世平往母亲药罐里添了把晒干的艾草。
陶罐底部沉着经年累月的药垢,比他掌心的老茧还要厚实。
妻子阿梅打着哈欠摸进厨房,围裙上还沾着昨天补渔网的线头:“后山的板栗熟了,要不......”
“留着给孩子们补身子。”世平往灶膛塞了把干透的松枝,火苗腾起的刹那,映亮墙上父亲的遗照。
相框边缘缠着褪色的红绸,那是哥哥考上国企时系上的,如今被岁月浸成了黯淡的赭石色。
村口老枣树下,世平把攒了半年的山货往三轮车上堆。腌腊肉、野蜂蜜、新打的米,每样都仔细裹着油纸。
后视镜里,自家青瓦白墙的小院越来越小,他摸了摸贴胸口袋里的汇款单——这季度的奖金,足够给哥哥买双新皮鞋,去见单位领导时不至于露了寒酸。
世和坐在桌前,眉头紧锁,面前摊着的是这个月的家庭开支账本,密密麻麻的数字像一道道难以跨越的沟壑。
“唉……”世和长叹一口气,手中的笔在指尖无意识地转动着。
他在国营单位工作多年,每个月工资准时到账,却也一成不变,可家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