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整个靖宁王府层层尽染,回廊的灯笼随风晃动,地上的灯影明明灭灭。
清风院内,窗纸上投下一道静默的人影。
苏桥雪褪去白日繁琐的衣衫,换上一袭素软的寝衣,任由墨色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她指尖轻巧翻飞,将一方小小的宣纸折成千纸鹤的样子,轻轻放入一个檀木盒子中,盒底已静静地卧着几只,她每日都会折上一只,提醒自己在这异世的时光。
她轻轻打开妆匣拿出那枚玉佩,指尖摩挲着已经温润光滑的花瓣,莹润的玉质在烛火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那抹胭脂色的晕染,仿佛雪中带红,透着诱人又魅惑的秘密,让人忍不住探究。
花符?靖宁王的印鉴,神机阁的钥匙,他们想进入神机阁,这神机阁到底什么地方?
她攥紧玉佩,微凉的触感直透心扉,她厌烦这种步步为营的猜度,非是不能,实为不愿,她用二十年才将童年噬骨的晦暗一寸寸抚平,岂会再为了权谋,亲手牵出内心豢养的恶,她太清楚,人心既可以深渊无底,亦能灿若星辰。
既然决定与陈妄合作,不如就开诚布公,除去身份一事,她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自定北王府归来,陈妄径直去了书房,苏桥雪心知他自有要务缠身,也无意探听,此间风雨诡谲,浪高水深,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是安稳。
烛火摇曳,她将玉佩置于一张新绘的图纸上,正是她这几日潜心为陈妄改进的轮椅构造图,今日回转,总算是完成了,她喜欢这些东西,似乎给她一个支点,真的可以撬动地球一般,神秘又引人入胜,若是当初爷爷没有修改她的志愿,她如今该是坐在某个地方探究这些神奇的东西,也许已经成了一名很好的力学专家,也或许成了一名隐姓埋名的国之勇士,只是她也没有后悔过学医从军,反而做得一样的好,爷爷在天之灵,总是会为她骄傲的。
她深吸一口气,似要将翻涌的心绪尽数压下,像是下了某种决定,站起身走向软榻,拿起那本陈妄常看的兵法,缓缓坐定,静待陈妄归来。
这几日下来,她连猜带蒙也认了不少字,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也不那么难以理解了。
陈妄的轮椅碾过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停在门口,他忍着隐隐的痛缓缓起身,这几日经过季伤的针灸,腿伤有所好转,没了前几日的肿胀,疼痛也缓解了不少,不知为何他总是不愿意在她面前滑动笨重的轮椅,微微一顿他抬腿迈进门槛。
一进门便看见苏桥雪斜倚在软榻上,一手托腮,目光落在书页上,看得格外专注,甚至没有发现他进来。
他刻意放缓了脚步,走近她的身边,目光落在书页上,竟然是他平日看的兵法,只是旁边用娟秀的小楷做了不少批注,夹在不同的书页上。
“还有什么是你不懂的?”陈妄突然出声,苏桥雪猛然一惊,心下懊恼,什么时候她的警觉心如此低了,竟然都没有发现。
她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拉开些许距离,打量着他,他依旧穿着那身玄色的衣袍,只是卸去了冠带,墨发披散,衬得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少了平日的冷戾,多了些许倦怠的柔和。
他看着她,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却仿佛要从她平静的表象下,看出她心底深处真正的痕迹。
苏桥雪没有回避他的视线,径直走到梳妆台前拿起玉佩递到他的面前。
“靖宁王,物归原主。”
陈妄的目光在她掌心玉佩上停留了一瞬,眸色几不可察的沉了沉,随即抬眸,重新锁住她的眼睛。
片刻,他轻轻拿起玉佩,在手中来回摩挲着。
“魏伯瀚今日找我。”苏桥雪微微后退两步,“他让我偷这枚玉佩,说这是花符,是进入神机阁的凭证信物,”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我虽不知神机阁为何地,能让他们都觊觎的东西,定然是重要之物,这么重要的东西,王爷别再弄丢了。”
陈妄闻言,眼底似有霜寒凝聚,周身气压也随之陡降,压迫感也随之而来。
苏桥雪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向前踏了半步,扬起了头,清亮的眼眸没有畏惧,“靖宁王,我行事但求问心无愧,既应允与你合作,便绝不会暗中行背弃之事,你的试探,可以结束了。”
她微微一顿,语气斩钉截铁,“若是靖宁王仍心存疑虑,我可以立刻离开王府,自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
她的话,犹如利刃,划破了两人之间那层心照不宣的薄纱。
陈妄沉默地看着她,看尽她眼底那片清洌,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倔强,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这——不是试探。”
苏桥雪挑眉,显然是不信的。
陈妄将那枚玉佩又放回她的手中,指尖轻轻拂过那缺瓣的地方,动作轻缓,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珍视,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苏桥雪的掌心,带起一阵微凉而酥麻的触感,眼角余光扫向她的臂间,用只有自己能听得见的声音说,“它本来就是你的。”
他抬起眼,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眼底闪着复杂的看不懂的情绪,“神机阁并不是仅凭一枚玉佩就可以进入的,它就是一枚普通的玉佩而已,既然你拿到了,就留着吧!”
苏桥雪微微一怔,目光再次与陈妄相接,那里面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些许,露出鲜少示人的疲惫与孤寂。
这难道又是试探?
她沉默片刻,将手掌又往前递了半分,“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陈妄凝视着她,缓缓伸手,将玉佩从她掌心拿起,指尖离开的刹那,他反手一握,将她未来得及收回的手轻轻攥住。
他的手宽大而温热,掌心的薄茧微微带刺,却牢牢包裹住她整只手。
苏桥雪手腕微微用力,从陈妄温热的掌心挣脱出来,指尖残留的温度让她心头一乱,她下意识地侧过脸,避开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
她不喜欢这样略显旖旎的气氛,像蛛网缠绕,让人无所适从。
视线慌乱的游移,最后定格在那枚玉佩上,那抹胭脂色的晕染,像雪地里不慎滴落的血珠,刺眼又妖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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