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痴心于荀立阳,却不是个安分的。

她知道荀立阳和宋蕴的事情。不论荀立阳是否真的只是想利用宋蕴,宋蕴都对他付出过真心。与之相比,自己实在是落人下风,既无显赫家世,也无滔天富贵,无利可供荀立阳图谋。

那份痴心,实在算不上什么。

偏偏荀立阳病了,她家有药方,有药材,能救他。

荀父为荀立争抢来的药,本来就不是为荀立阳准备的。

“那女人算准了我父亲一定会把药给兄长。”荀立阳说着,嘲讽地勾起嘴角,眼底是无尽的冷漠。“她以此为饵,设下了让荀家分崩离析的局。”

到了异乡,她叫母亲献上了为荀立阳准备的药,而荀立争……

“我还记得她死前,就跪在这里。”荀立阳握着手上的拐杖,手臂向前伸一些,杖尖敲了敲地。“就是这里。”

他语气嘲弄,表情平静地说着,好像这是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我不帮你,你能有今天!我不帮你除掉荀立争,你荀立阳能当上家主?你的一切都是我送到你手里的!荀立阳,没了我,你就去死吧。”

荀立阳的脑海里回想起那天,那女人头发散乱,朱钗在她挣扎时被甩到地上,她涕泪横流的样子,无比丑陋。

荀立阳端着茶杯,两指捏着杯盖,慢慢撇去茶水上飘着的茶叶。扶绫看他的神情,只觉得这人虚伪至极。

他所述的往事中,仿佛是所有人把他逼到这般地步。父亲偏心、兄长自私、夫人算计,唯有荀立阳自己是最无辜的受害者。他什么也没做,是别人推着他走。

扶绫说:“依我之见,她若不做,斋主自己也会出手。”

无非就是荀夫人已经没了利用价值,加上她知道的太多,走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

荀立阳,月隐斋第二任斋主。自他上任,快刀斩乱麻处理了一大批不安分的荀家旁支,铁血手段,雷霆之势,将荀家上下震慑到噤若寒蝉。

据说,就连当年几个虽仗势欺人,却生不出什么恶事,顶多打牌输了些小钱,心情不好踢了街边小贩摊子的旁支混混,都被荀立阳以家规处置,杖责三十。整整三十棍,专门打在屁股和腿上,打得他们皮开肉绽,从此再也站不起来,成了瘫在床上苟延残喘的废人。

这一番杀鸡儆猴,压得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不得不静了下来,被迫将高扬的头颅底下,屈从于这个看不上的次子。

荀立阳听着扶绫嘲讽的话语,没什么反应。

倒是吉音抿着唇,露出了几分不大真切的笑意。

他也这么觉得。

起初那只是一个为爱痴狂,独自奔赴他乡的女人,到最后却盘算起整个家族,准备清算诸多于荀立阳不对付的人,成为荀家上上下下一致的敌人。

她费尽心机,机关算尽做这些能得到什么?名和利都是落在旁人头上,与她有什么干系?

这份心思的种子不是种在她的地上的,却被她细心呵护,以血肉喂养着长大,直至生根发芽,遮天蔽日。

那种子的主人现在就坐在主位上,冠冕堂皇地把自己从事件中剥离出去,伪装成无辜的受害者。实际上,一切都是他在无辜中推动着完成的。

荀家内部的事情与扶绫无关,她不想多说,于是话锋一转,直接问道:“岳家给的解药是假的?”

荀立阳点点头。“以扶绫姑娘的头脑,只怕是已经猜到后续了吧。”

“那药不顶用,不知为何事情又和沧浪阁牵扯上,你动了贪念,使了手段,暗中教唆江湖各派,联手围剿沧浪阁。”

荀立阳颇为赞赏地点点头,坦然承认:“正是如此。沧浪阁的藏宝楼里有一颗灵药——引玉丹,若我服下,不仅能功力大涨,还可压制体内毒性。”

“什么玩意?”扶绫皱起眉头,疑惑说道。她学了这么多年的医,愣是没听过这什么引玉丹。宋蕴、林浅都未曾提及,医书古籍更不曾写过,江湖传闻也从未听说。

“你别不信。那东西就一颗,童叟无欺,老夫亲自试的药性。”荀立阳说这话时少了几分老谋深算的虚伪,反倒像爱开玩笑的长辈。

扶绫歪着脑袋问,眸光锐利:“我行走江湖这么些年,常打听些与沧浪阁有关的事情,怎从未听说过所谓的引玉丹。”

荀立阳玩味地反问道:“扶绫姑娘难道猜不出吗?”

扶绫直白地问:“是皮先生?”

藏宝楼是藏珍纳宝的地方,但不代表所有宝贝都是一开始就搁在那里的。忽然有一天,沧浪阁的藏宝楼里不知怎的多处一颗能解荀立阳燃眉之急的药,也不无此种可能。

吉音的目光在荀立阳和扶绫身上游走,顺着二人你来我往的话语,串联起了所有的事情。

他喃喃自语道:“可皮先生自己写的故事里,那时候他应该还是个孩子啊。”

这是唯一解不开的疑点了。

抛开皮先生的年龄不谈,只考虑是谁在暗中推动一切的话,他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扶绫漫不经心地回:“都说了是故事了,岂能当真。况且,没几个人见过皮先生,一个连姓氏都不知道的人,谁知道他究竟多大了?说不准是个耄耋老朽呢。”

荀立阳声音低沉,说:“确实和他有关。”

吉音和扶绫一块转头看他,满是探究地看着他,等着荀立阳继续往下说。

荀立阳这下不卖关子了,他眼底闪过一丝讥诮,低笑着:“这人神神秘秘,要不是被我抓到了郝玉飞的那层假皮,我还真就一直被蒙在鼓里了。”他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我就说她怎么能找到这么厉害的药,原来是有人送到手里了。”

“那绕来绕去,我沧浪阁的仇人反倒不是斋主您了?”扶绫斜着眼,手指转着玉佩的挂穗流苏,线在手上缠乱了,她便慢条斯理地用手指梳梳。

荀立阳倒是磊落,大言不惭地表示:“自然不是。宋惑青是我亲手杀的,这个仇人之名还是得落在我头上的。再说了,你师父还在我手里。”

扶绫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用手拍下自己的额头,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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