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昭脸色骤然阴沉:“我师姐的心剖给洛渭,那我师姐怎么办!”

南音赶紧按住他,道:“使不得使不得,你现下闯进去,里头那两个可就必死无疑了。”

明琮一道:“你不要卖关子,快把事情说清楚。”

南音撇嘴:“那护心莲就是给韩宗主用的,师父说赤血丹珠里装着的是韩宗主的心魂,只要有护心莲,就能将赤血丹珠移回韩宗主体内。可护心莲养护已久,迟迟不成,那个洛渭的伤势又耽搁不得。两相合计,只有出此下策了。”

韩昭有些怀疑:“照你所说,你师父还是个好人了?”

南音点头一笑:“你才看出来么?韩宗主入育药池前,我师父不仅给她吃了生精补血丸,还给她吃了一颗九转金丹,可保她性命无虞,只不过她那个时候已经昏迷过去了,不清楚而已。本来我师父来育药池,就是来查看护心莲是否开花,一旦开花,我们就会即刻将韩宗主移出。”

韩昭瞪眼道:“所以她明明就要救我师姐,见我和明盟主来救,还诓我们一人放了一半的血?”

意识到说漏了嘴,南音一摸鼻头,讪讪一笑:“育药池的铁门不知道换好了没有,事关重大,我得去看看,二位在这里候着,饿了渴了和细雪说,当做自己家,不要客气。”逃也似的奔出回天庐。

韩昭气得脸色铁青,恨恨道:“祈灵山的人,都是一堆奸商!什么祈灵山,我看这是无奸不商!”

明琮一笑:“总归是好的,虽然我们流了些血,但如果真的能培育出一些治病救人的良药,也不算白流。”

韩昭听了这话,脸色才渐渐和缓下来。

屋檐上的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紧闭的房门开启又合上,合上又开启,梅花悄悄地开了,香气沁人心脾。

越明溪坐在草庐下,抬眼看着高悬青天的明月,悠悠叹了口气。

顾奈声挥退左右,缓缓走到他身侧坐下。

“明溪,你有什么想问我的,直接说罢。”

越明溪起身朝顾奈声作了一揖,方才低低道:“师父,先前的事情南音都和我说了,是我误会你了。”

顾奈声只瞧了他一眼,便将他心底所思所想猜了个七七八八,轻叹道:“你心底应该有疑问不是么?”

越明溪道:“从前洛渭求到祈灵山,要复活韩宗主,您不肯帮他,那个时候,我以为您与韩宗主素有旧怨,对她厌恶至极。可此番韩宗主夜闯祈灵山,不合规矩,您却答应帮她,不仅答应帮她,甚至为此劳心劳力,亲力亲为,我实在搞不明白。”

顾奈声瞧着他,缓缓一笑:“我不帮洛渭复活她,是因为强行复活已死之人,是行医之大忌,可如今看来,她的复活,恐怕是天意所为。我与她不大对付,确实有她从前目中无人、杀伐太重的原因,但并不至厌恶至极的地步。”

越明溪想起从前与韩纪相处的点点滴滴,心生一股十分复杂的心情,喃喃道:“她实在不是惹人喜欢的性子,也不知洛寻川喜欢她些什么。”

顾奈声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道:“我倒觉得韩纪很招人喜欢。”

越明溪被她绕晕了,疑惑道:“师父,方才你不还说你与她不对付么?”

夜风吹拂着顾奈声脸上的薄纱,白色的轻纱溢出珠光,衬得她的脸如珍珠一样莹润透亮。

“明溪,你可知为什么祈灵山极少招收男弟子?”

越明溪虽不知话题为何突转至此,但也认真答道:“历代山主认为女子柔顺乖巧、细心专注,更易学医;而男子之中有许多生性放荡、举止孟浪、油腔滑调、浑水摸鱼之辈,实在难堪大用,所以山中招收弟子,向来收女不收男。”

顾奈声神情淡淡,道:“祈灵山山主开山立派之时,只收女子,不过是想让这些女子长大成人之后能有一技之长养家糊口,不必寄人篱下,仰人鼻息。”

越明溪听了这话,点头认同道:“师父说的是,这几年我在山外游历,确实见过许多可怜女子,也发现大多数女子的身上,都有一股小草一般坚韧的力量,只需一点阳光,一点雨水,便可顶破顽石,迎接新生。”他不知想到了谁,皱起的眉头轻轻松开。

顾奈声见他神情变化,心中猜测这弟子恐怕已有心悦之人,只不过他于医术上一点就透,于情爱上却一窍不通,即使开口询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因而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只问你一句,如今的仙门之中,谁是最强?”

越明溪皱起眉头,思索片刻,道:“韩宗主……与云宫主二者之一吧,可惜她们二人从未交过手。”

顾奈声轻轻道:“所以我只是看不惯她,却不是不喜欢她。”她明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在她还未察觉之前,那笑意又随风消散了。

一片寂静的雪原之中,一群人举着火把静静走着,韩纪也在其中。

此行似乎是要去一个美丽的地方,那里没有漫天风雪,没有凛冽寒风,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山川与河流,有屹立云端的神殿与堡垒,有如凤凰一般坐落水上的碧绿小岛。

韩纪记得,那是她的家乡,可无论她如何去想,她都想不起那里的具体样貌,具体名字。

铁链响动,韩纪抬眼看去,只见人群正中有一男子手戴枷锁,脚锁铁链,正被人群催促着往前而行。

这人是谁?

韩纪正回忆着,却忽然听见身后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她顿住脚步想偏头去看,脖颈却被一股力量束缚着,无论如何也无法回头,只能在这股力量的牵引之下,一步步地跟着前人的脚步往前方未知的目的地走去。

她重重跌落在地,四周的火光无声无息地朝她聚拢,她想爬起身来,却发现不知何时,枷锁铁链已将她束缚住。

她拼命抬起头,想就着火光看清周围人的脸。

于是兜帽之下,黑黢黢的阴影中,一张脸缓缓抬了起来。

韩纪睁开双眼,望见黑黢黢的屋顶,听见风吹门扇传来的呜咽声。

方才的梦实在太过荒诞离奇,又十分真实,韩纪久久回不过神来。她想坐起身,却觉胸膛之中冰凉凉、空落落的,似乎缺失了什么,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气。挣扎之中,床边矮桌上的油灯被她打翻在地,发出哐啷一声脆响。

木门被人推开,月光照进屋内,一个人影快步走入,另一个人影矮下身子拾起地上的油灯。

先头的人走到韩纪身侧,伸手把住她的手腕,凝神搭脉。片刻后,冷漠的声音在韩纪头顶响起:“你已无大碍了,只是这几天要好好休养,适应适应你的心脏。”

韩纪愣了愣,认出这是顾奈声的声音,伸手扯住她垂落的衣袍,轻声道:“他呢?”

顾奈声神色一凛,冷声道:“他不比你修为高深、身强体壮,性命虽然保住了,但何时会醒还不得知。”

韩纪依旧拽着她的衣袍,道:“带我去见他。”

顾奈声伸手要扯出衣袍,冷哼一声道:“我可不是你的仆从弟子,我不用听你的,想见他,天亮再去。”

拉扯之间,牵扯伤口,韩纪脸色忽的一变,身子颤抖着,额头脖颈沁出细密的汗珠,手中却依然拽着那片衣袍。

顾奈声无可奈何,将韩纪身子扶正,冷冷道:“添一张床,找两个力气大的侍者来,把这位韩宗主抬过去。”她这话显然是对身后的越明溪说的,说完才将垂眼盯着韩纪,语气不善地说:“好了,合你心意了,松开吧。”

衣袍自韩纪指尖滑落,顾奈声上前一步,点了灯烛放在床头,阴沉着脸替韩纪重新处理了迸裂的伤口,方才转身出屋。

听得脚步声远去,韩纪才睁开双眼,透过门窗辨认她离去的背影。

韩纪心里清楚,自己杀孽太重,满手鲜血,前世甚至闯进医馆之中,当着顾奈声的面杀死了她刚刚救活的病人,顾奈声不喜自己,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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