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为你而战，为你而死

闻言，云重黎的脸一下黑沉了下来，整个人散发着寒气。

看他一动不动，叶清弦不禁心中嗤之以鼻，果然，好话都会说，真到了发毒誓的时候，就成了小人。

她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既如此，魔王会知难而退。

就准备伸着懒腰走人时，谁知，对方一下叫住了她。

叶清弦疑惑回首，玄衣男子立在猎猎风中，发丝凌乱，却遮不住他的绝世容光，往昔深邃不见底的眸光此刻星光闪闪，好似璀璨星河，他的声音很轻，可每一个字却咬的极重，混着风声落在了她的耳边。

他道：“好。”

“不论你爱我与否，我云重黎绝不伤害你、背弃你，也不会伤害清河宗所有人，若有违誓言，则不得好死，神魂俱灭，不负来世。”他顿了顿，嘴边泛起一丝苦笑，接着道：“若有违誓言，愿永世为奴，供你驱使，护你周全，为你而战，为你而死。”

话音未落，只听天边黑云滚滚，而他的眉心黑色符纹闪灭间，契约结成。他看着眼前人，没有怨言，没有愤恨，而是甘之如饴，柔声道：“如此，阿清可还愿赶我走？”

叶清弦一言不发，微微怔住的同时，心头狠狠一跳......

*

飞船行驶在云间。

叶清弦站在船头，风吹过她的眉间，脑袋空空。

怎么都想不明白，魔王怎么就发了毒誓了呢。

如此一来，她便不用再担心他会对清河宗构成威胁，也不必担心他会伤害自己......

明明是一件喜事，可她这心从晌午听到那番话后，便开始惶惶不安跳动个不停。

难道她病了？

思及此，叶清弦猛地从船头跳下来，一缕烟似的跑回船舱，路过云重黎时，甚至没有回应对方的招呼，径直锁上门，被子蒙过头，将自己深深的埋在其中，强逼自己睡觉，睡起来，就什么都好了。

云重黎站在过道中，微微愣神，而后出了船舱站在末端，只见一个巴掌大小的乌鸦飞来，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话道：“殿下。”

“嗯，让你去调查天冥谷，查的怎么样了。”

“那个谷主所图可不小，竟四处搜寻五煞怪，想要吸取他们身上的力量，复活初代魔尊。”云仞讥讽道：“这群人竟还痴心妄想，他们怕不知道初代魔尊已经......”

说到此处，他便感到身侧的人威压甚重，便慢慢闭上了嘴。

云重黎冷漠扫视了他一眼，警告道：“知道就行，莫要多言。”

云仞汗颜，点头如捣蒜：“好的。”

其实早在成为书灵的那一刻起，云重黎便猜想丢失的残页或许是五煞怪，只不过在和夜篁打过交道后，才确认。

不过此番，他们未曾收拢夜篁，也会继续寻找下一个五煞怪，而书卷已经给出了下一个残页的指示，思及此，他不禁微眯着眼看向飞船行驶的方向，下一个怪物竟在这里......

“继续盯着吧，他们若是有任何异动，即时来报。”

“好嘞！”云仞正准备溜走，可下一秒不禁瞪大了眼睛，叽叽喳喳道，“殿、殿下，你发毒誓了？！！”

身为衷心的下属，云仞自是观察着主子的一举一动，对方的生命体征，他都会感知到，而如今，这个生命却被捆上了一层枷锁，若是稍有不慎，就是死亡。

云重黎没觉得有什么，他淡淡道：“为了来日计划顺利进行，获取她的信任，此举必不可少，不必慌张。”

云仞不理解，只是一个情蛊而已，需要做到这一步？还是说，是情蛊在影响魔王？思及此他扑棱着翅膀，呜呜乱叫：“主人，你还没有和那女子双修吗？！”

因为他感知到此刻的魔王，力量不仅没有恢复，反倒在毒誓的作用下，整个人都很虚弱。

云重黎蓦地朝他冷眼看过去，沉声道：“你若是再多嘴，本尊不建议将你扔到魔域里，换云奕。”

一听此话，云仞立刻闭住了嘴巴，他才不要去魔域，那里自从被云重黎封印后，就成了炼狱，这百年来，还好有云奕坐镇，代为管制。

趁着对方冷脸的功夫，他灰溜溜的离开。可心里却还是难掩担忧，他要去找一个东西，情蛊若不再加以节制，主子还不知又要付出什么！

云重黎不管他这些小动作，只目光沉沉的看向远方。

据他所知，《魔瑰夜谭》是魔器，若非魔族，怎么会驱使，而阿清不管是从周身气息，还是骨骼上，分明是人。

思及此，他不禁想到了最初见对方时，她所驱使的魅心女幻术。

不可能啊，魅心女一族三百年前为世人所不容，早已被灭族，怎会有后代。

若不是，那她是如何驱使魔器的呢？

还是说，她习得了里面的魔族功法，才会如此.......

想到此处，他便一直皱着个眉头，不禁看向了叶清弦所在的房间，思绪渐渐飞远，因为发了毒誓，她对自己的警惕渐渐软了下来，可若要完全的消散，却并不容易。

早上她为何那么生气......是不是因为他拦住了她想吃的第十碗面.......

思及此，云重黎猛地站直了身子，犹豫一番，而后转身进了船舱。

*

“咚咚”，房门被敲响。

叶清弦没有睡着，转了转眼珠，朝门边喊道：“谁啊。”

“是我，叶姐姐。”

碧桃？

思及此，她下床，拉开门缝，就闻一股飘香四溢的肉汤。

碧桃还是一如既往的粉衣桃桃，古灵精怪的钻进了她的船舱，道：“这个给你的。”

“看你早上吃的那么多，一定是饿坏了，我就买了些食材，拿到船上来做了。”

船上没有叶槐秋，未免被怀疑身份，叶清弦只好和碧桃等人一起乘船去往清河宗。

没想到城门那幕，被碧桃看在了眼中，其实她不饿，只是因为心烦多吃了几碗面，眼下烦恼解除，自然也没了吃饭的心思。

但饭都到跟前了，哪有不吃的道理。

她道谢一声，而后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碧桃眉眼弯弯看着她吃，笑嘻嘻道：“叶姐姐，你为什么要来参加试炼呀？”

叶清弦本想说闲的慌，而后眼珠子一转，旁敲侧击道：“自然是为了清河宗那份大礼啊，对了，你知不知道那份大礼是什么？”

若是没记错，有传言，赢得此次试炼的修士可以得清河宗大礼相赠，甚至有望成为弦月仙尊的弟子。

叶槐秋因为一件急事，匆匆赶回了宗门，她那时未来得及询问。

碧桃狐疑，道：“不知道啊，我来清河宗，只是为了美食，至于其他的，没想那么多。”

叶清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