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唤她,眼眸半睁,引人沉溺。

林知微心头一跳,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握住。

他借着她的力道,倾身贴近。

微苦的清冽松香拂过面颊,她目光从他的纤长浓睫扫过,落在他苍白面容上的潮红眼尾。

他目光则是在她嫣红的唇畔上流连。

空气凝滞而灼热,只剩下彼此交织的克制呼吸。

林知微羞红着脸,下意识屏住呼吸,眼睫轻颤着垂下,却没有躲开。

预想中的触碰并未落下。

沈恕于方寸间停住,凝视她片刻,最终,只是将额头轻柔地抵上她的额间。

分明没有更深的触碰,反而比昨晚的灼热更加亲密无间。

他低声喟叹,气息微促:“就这样,待一会儿。”

林知微没有动,任由他靠着,感受着他的温度和有力的脉动。

她心中疑虑更深,旧伤是真,孱弱也是真,只是这背后似乎藏匿着更深的秘密。

但此刻的氛围,让她问不出口。

她驻足于城池之外,怕贸然揭开,等待她的,不是更深的惊惶,而是不由自主的……怜惜与无措。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直起身,松开紧握的手,眸中已恢复清明。

“不早了,安歇吧。”他气息平稳,接着道,“明日祭灶,还需夫人劳心。”

“份内之事。”林知微指尖蜷缩,那抹微凉的触感似乎还留在手背。

腊月二十四,祭灶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升起,林知微睁开惺忪双眼,下意识看向身边,正巧对上一双清朗柔和的眼瞳。

“夫人,早。”

“早,侯爷。”

对方并没有收回目光,似乎对她这干巴巴的回应不甚满意。

林知微眨眨眼,在他嘴边啄了一下,逃也似的迅速起身,拾起矮屏上的外裳,噔噔噔,赤着脚溜之大吉。

无声的餍足在胸腔中荡开,沈恕舔舔嘴角,摇动床头悬挂的铜铃。

林知微绕过屏风时,外间的丫鬟们已备妥了梳洗之物,动作比往日更添了几分轻快。

秋穗捧着铜盆进来,温水里浸着几片新摘的梅花瓣,香气清润。

“夫人,今日小年,灶君上天,院里都换了新挂的宫灯,瞧着便热闹。”她将素绸面巾拧干递去,眼底藏着掩不住的笑意。

侯爷身体已然好转,主院的压抑沉郁散了大半,他们这些服侍的下人也都松快了些。

采月正将一件烟霞紫织金缠枝牡丹纹褙子展开,金纹流转,不张扬却见华贵。

“夫人,这件是这两日裁的,老夫人说紫配金最显气色,您今日穿正合时宜。”

她又拎起内里的绫袄,领口绣着细密的缠枝莲,鲜亮雅致,与她正好和衬。

林知微端坐于磨光铜镜前,眉眼沉静。今日小年,祭祀、宴会诸事繁杂,不如除夕夜隆重,也丝毫不容懈怠,她的衣着举止皆是代表着侯府主院的威严气势。沉寂数月的主院,已重归侯府权力中心。

秋穗手持黄杨木梳,将她一头青丝拢起,绾了一个端庄的牡丹髻。发髻初成,拈霞已捧上妆奁。秋穗还同往常一样,取出玉簪为她戴上。

林知微却轻轻摇头。

“夫人,今日戴这支如何?”拈霞趋步上前,手中托着支赤金点翠红宝石步摇,

林知微目光掠过,颔首应允。

拈霞小心将步摇插入发髻正中,秋穗又择了几枚小巧的珍珠发钗点缀其间。

金丝累叠的蝶翼轻颤,中央一点红宝光晕流转,两侧零星珠光簇拥,明艳灼灼却不失雅致端庄。既不显僭越,又足以压下一切窥探与轻视。

梳洗罢,外间已传来洒扫的动静。

小年“扫尘日”,侯府规矩是各院自扫,正院与祠堂则由林知微亲自点检。穿过抄手游廊,丫鬟仆妇们正小心翼翼擦拭廊柱上的楹联,战时从简,廊下挂着的素色灯笼,为这萧瑟深冬带来几分鲜亮。

灶房早已备好香烛、酒水以及特制的饴糖。依照汴京旧俗,需以糟草秣马,寓意喂饱灶君坐骑,又备清水盂盆,豆粒秫秆,祈求来年六畜兴旺,五谷丰登。

傍晚,祭灶时辰将至,府中众人齐聚灶院外。

二老爷如今正在礼部任职,虽说非嫡非长,也非宗子,却因着是侯府唯一康健的成年男丁,自发代为主持祭礼。

薛氏早已提前赶到,见林知微匆匆前来,忙在门前拉住了她,理所应当道:“侄媳妇,恕儿他身子不便,今日这祭灶之礼,便由他二叔代为主持,也免得……”

林知微先是对着诸位长辈福了福,方温声打断:“二婶有心了。只是侯爷特意吩咐了,他若不能亲至,今日之礼,由妾身代他之手,行他之意,他在院内一同默祷,也不算失了礼数。”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这通身端庄气度,竟不输别家勋贵宗妇分毫。

只是,林知微冲喜新娘的身份汴京皆知,虽说挂着个侯夫人的名头,这身份总归与明媒正娶、八抬大轿从正门迎进的正头娘子有着天壤之别。

她既无诰命,又无依托,且为妇孺,总归没有二老爷名正言顺。

林知微藏于袖中的指节微颤,午后小憩时,沈恕突发惊厥后起了高热,上次用的忍冬蜜枣羹和擦身之法都未起效用。

许大夫赶来后便将所有人隔绝在外,知著院即便是不知情的仆从,也都被松泉领人看管起来,若不是怕惊动了其他院,就连她恐怕此刻也无法到场。

“胡闹!你一介妇孺,怎可主持祭灶这等大事!”

二老爷的声音浑厚,一席石青色暗纹锦袍,身形微福却肩背宽阔,眼窝略深,五官周正耐看,未蓄须的下颌泛着淡青。

“妾身是上了沈氏族谱的正室,是靖安侯府的正头娘子!夫君既为沈氏宗子,那妾身便是沈氏宗妇,由宗妇主持祭灶,名正言顺。”

林知微知道,今日若退了这一步,往后便会有十步百步,明日这府中便无人会认她为主母,她不只是她,更是代表着主院的权力不可侵犯。

二老爷面色一沉,显然不以为意。

“侄媳妇有所不知,《礼记》有云‘男帅女,女从男’,古制更是明言‘男儿酌献女儿避’!这祭祀通天,乃阴阳大道,男为阳,女为阴,怎可以阴侍神?大朗身子不便,嫡脉无所为继,自有旁支男丁承祭,岂有宗妇越俎代庖之理?这是僭越礼制!”

这是在讽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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