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如先前那般,人并不是自己主动掉进水中,而是被潭底水中伸出的手猛然拽下去的。
落水瞬间,尤指掐了个避水咒,顺手也为七月施了一道,省得待会上岸还要费力烘干衣裳。
七月凝神望向潭心阵法——果然还在,暗黑纹路盘旋潭底,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正思索着怎么破阵,忽然听旁边尤玺开口说话:“怎么就拽我一个人下来?”七月动作太快,他险些没反应过来,更何况他那条被踹断的右腿还不能沾水。
“自己人,用着放心。”七月瞥他一眼,似是随口说道。
尤玺顿时笑了:“现在说我是自己人了?早干嘛去了?”每次打季中新的时候不叫他,偷溜出狱间司出来也不告知,这份信任未免太浅薄。
七月没理,满脑子都在破阵上。此阵一破,纱华必现身,到时杀了就行。
虽身处水中,七月却依旧如履平地,拽着尤玺往阵法冲。
突然一只恶鬼扑脸。
七月蹙眉,腕间红线射出,瞬间洞穿恶鬼胸膛。尤玺看准时机,一张符箓贴在恶鬼脑门,霎时电光骤起,电得那恶鬼浑身抽抽。
只是……水能导电。
七月眼角泛冷,看向身旁之人:“……尤玺,你怕不是想找个人陪你一起死?”
尤玺倒觉得没啥,电流顺水蔓至身上,不痛,反而麻酥酥的:“安啦,这符电力微弱。”
“你等我出去画一百张爆破符炸死你。”七月声音阴沉。
尤玺歪嘴一笑。知道她压根没那么多银两买符纸和朱砂,贱兮兮开口:“没钱买,找我啊。”
手腕上红线蔓延生长,爬满潭底,密密麻麻,像蛇窟里的蛇盘踞交缠。这个聚灵阵引来的都是恶灵,寻常红线治不了。
幸好此前遇枫夫人时随口提了句自己现在没有件趁手法器,镜兮笔被周皇室收缴,入狱前乾坤袋便不知所踪。本意是想讨根簪子扎人,没想到枫夫人直接掏出一截红线,上面还附着她使用过、没有散尽的灵力。
“给你。”当年戚初商不是没直接拿枫夫人的簪子扎人,血腥浸透整支簪子,她嫌弃,“我这儿还有些你旧日用过的红线,少拿我簪子扎人,你不嫌脏,我还嫌。”
红线甚好,何况是她从前用惯的旧物,这可都是从她那宝贝乾坤袋里掏出来的好货。
“借点阴气。”七月一手擒住旁边一只想偷袭的恶鬼,一手掐诀,两腕红线交缠,泛起比阵法更为刺目的红光,“生相依死,死为灵尸,魂归故里。”
尤玺会意,为她护法,顺带渡去些许灵气。他在想,满池阴气被七月吸走,她会不会爆体?
又顺手抛了道护身符咒过去。
阵法一道,她戚初商不能称第一,但阵与符本就相通。红线光芒愈盛,水下二人被红光笼罩,地上二人也清晰见得潭水渐红,自中央漫至周边,连他们脸上都打上一圈红晕。
青几何心道:不愧是戚初商,一上来就搞出这么大动静。
“砰——”
“砰——”
“砰——”
红线断裂声不绝于耳,阵角被炸出数个坑洞。七月面色不改,但尤玺知道她快到极限。
更准确地说,是狱间司中的戚初商快撑不住了。
连忙渡去半身灵气,维系七月肉身与灵力运转。他不想好不容易重逢的故人就因此断了联系,就算嫌她嘴贱,毕竟有多年情分,他不可能坐视不管。
狱间司。
戚初商躺倒在地,周边是早已绘好的阵法,和潭底泛着一样的血红色幽光,手腕上是用指甲划出的道道伤痕,如今还渗着血。
萏丹就坐于旁边桌沿上,眯眼瞧着阵中之人眉头紧锁,却又什么也没做,甚至从怀中掏出让水鬼从外面捎回的话本子,开始翻看起来。
潭底。
七月闭合的双目冒血,两道血痕划落颊边,感受着周身上下汹涌澎湃的阴气,她咬牙。这聚灵阵厉害,纱华是从哪儿搞来这么厉害的阵法?这个阵法,比她以往所遇的所有阵法都更难破解,几乎要反噬她一身修为。
“乔恒!你难道不想她死吗?!”尤玺环顾四周,最终目光锁在一只不起眼的恶鬼身上。
这只恶鬼气息较周遭都更为凶戾,并且更新鲜,“杀了纱华,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难道你要跟着她,反杀能为你乔家满门报仇的人?你乔家满门被灭难道不是因纱华与乔珊而起?你甘心吗?你筹划之久,难道要在此功亏一篑!”
此前七月在书馆查不到乔家灭门线索,是因为被禹天楼那群人抹去了所有痕迹。而尤玺混迹世间,事情多多少少都有所耳闻,自然知晓当年乔家灭门的底细。
这些事情,七月也知道。在她改了乔恒十二道阵法、乔恒死后才知道。当时魂魄归体,她比任何人都醒得早,实则中间也有一段时间沉陷。
她看了乔恒的记忆。
关于乔家灭门的记忆,一个是从乔恒的视角,一个是从傀儡未被操控前、还在乔家时的见闻。
都已经明了。
六年前,吕秋澜以一己之力废去纱华双腿,纱华仓皇出逃。身为纱华首徒的乔珊在纱华和吕秋澜对打时不在场,凭借精湛的演技瞒过众人,免去些皮肉之苦,返回乔家。她是乔家二小姐,上有兄长,下有几个弟弟,其中幼弟便是乔恒。
都是修为一般,只有她一人是佛莲座下、曾风光无限的纱华的关门弟子,往日也沾光不少。结果纱华罪行被吕秋澜公之于众后,害她也沦为过街人人喊打的老鼠。
甚至从前她素来不放在眼里的兄弟也开始对她百般刁难,有弟曾指着她鼻子放言道:“你还回来干什么?想害死乔家吗?你是纱华大弟子,她做出如此丑恶之事,你也脱不了干系!快滚!滚出乔家!你不是乔家人!”
乔珊自幼心高气傲,面对此言更是生气,但为避风头隐忍了几年。她的母亲待她极好,为她在家中辩解:“纱华所作所为,与我女儿何干?放出的消息都说她与此事无关!你们如今这般作态,想害死我的女儿吗?难道此前乔家不是沾了纱华的光才慢慢起来的吗?我女儿也是为家族添过光的人!放眼整个小辈,有几个比得过我女儿?”
但在乔家一日复一日,心中怨气越来越深……都是吕秋澜!吕秋澜!还有陈行槺!明明没人知道洞府的事情!都是因为他们二人,一切才败露!
她一度精神崩溃,不堪受辱,向来都是别人对她卑躬屈膝,如今她却要对别人跪下!
最终在三年前一夜间杀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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