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翊升任北州刺史,作为一州主政官,他比以往更忙了。

他一忙起来,阮平的蘑菇属性再次升级,因为整个刺史府,没有一个人能拉她出门的。

但很快,她悠闲自在的咸鱼生活就受到了干扰,干扰的源头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好大儿,傅瑜小朋友。

没有了老夫人和傅翊,关于小傅瑜的任何一点小事,下人们都要来请示她的意见。

而且,可能是因为新到了一个地方,小傅瑜变得很黏人,见不到爹娘就要哭闹。

爹是见不到的了,新官上任,诸事繁杂,亲爹忙得都快住在官衙了。

所以,凡事只能她这个亲娘顶上。

为了能多得一些清闲,阮平想出了一个办法,她叫人打通了寝卧和正房的前厅,白天的时候,把门窗全打开,她在房间一角做自己的事,小傅瑜就在宽敞亮堂的大厅里玩耍。

小傅瑜只要一抬头能看见她,就不会哭闹,愉快地丫鬟们玩儿了。

但小孩子,是会长大的,而且还长得很快,才过了一年,她的这个方法就不管用了。

因为两岁多的傅瑜小朋友,能跑能跳,会想要不断开发新的地图,一间房已经满足不了他旺盛的好奇心和探索欲了。

阮平每天一睁开眼,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儿子嫩生嫩气的“出去玩”。

她实在不能理解,出去玩究竟有什么魔力?不是昨天才出去玩过吗?

她开始躲懒,谎称她是睡美人转世,一天必须睡够六个时辰,不然会头痛眼痛心脏痛,让他去和丫鬟小厮们玩儿。

傅瑜正是大人说什么信什么的时候,虽然还是最想跟娘亲玩,但为了让娘亲不痛痛,乖巧地自己玩儿去了。

阮平见他走的时候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出了门也闷闷地垂着小脑袋,良心不由得小小地痛了一下下。

为了稍稍减轻一下自己的负疚感,她接了几个四五岁的小童来家里住着,不做其他的,就负责跟傅瑜玩儿。

这个方法很奏效,有了小朋友的陪伴,小傅瑜就不太需要她这个老母亲了。

但是,没过多久,父母缺席的弊端就显现出来了,在下人们的无限纵容下,傅瑜逐渐显露出一些霸道不讲理的特征。

话都还说不太清楚的小屁孩,就已经能熟练地用眼神和简单的词汇欺压下人了。

只要下人们稍不如他的意,他就板着脸喊打喊杀,也不知是从何处学来的。

一定不是从她这里学去的,阮平自认她善良得跟观世音菩萨似的,从来没打骂过下人。

“或许是无意间看见了管事们训斥下人。”小莲猜测道,“我会和管事们说说,叫他们以后注意些,不许当着小公子的面管教下人。”

阮平微微叹了一声,终归是治标不治本。

重要的,不是不叫傅瑜看见,而是要在他看见的时候及时引导。

他是个人,又不是小猫小狗,可以一辈子养在屋子里不去接触外面的世界,总要叫他一点一点认识这个形形色色的、真实的世界。

不得已,阮平只能暂停咸鱼生活,重新捡起为人母、为人师的责任。

除了她和傅翊,家里就没人能管得住小傅瑜,她不亲自上阵是不行了。

若是再交给下人这么带下去,小乖仔迟早要成为一个小纨绔。

小人精聪明着呢,知道谁的话要听,谁的话可以不听,更知道下人们都得听他的话。

她和傅翊也不允许下人太过管束他,免得把他养成易受人拿捏的软弱性子。

小孩子的精力异常旺盛,阮平是一天不动弹一下,小傅瑜是一天没有一刻不动弹。

尤其年满三岁之后,他就跟身上安了弹簧似的,一会儿蹦到这儿,一会儿蹦到那儿,整个刺史府都不够他祸祸的。

阮平亲力亲为地带了半个月,就觉得有些吃不消了。

就这,还是她尽力放养的情况下。

比如,若她不在时,下人们是绝对不肯让小傅瑜玩泥巴玩虫子的。

阮平却无所谓,只要没有危险,他去泥潭子里打滚,她都能笑呵呵地看着,等滚完了再给他换身衣服。

可即使这样放养了,她还是累得不行。

养一个孩子,真的太费人了。

都说,父母爱孩子超过一切,只是看着孩子,什么都不用做,心底就会涌出满满的幸福感,只要和孩子待在一起,不管再苦再累都不会觉得辛苦。

这个说法太过绝对了,反正她不是这样,阮平皱着眉头想。

对她来说,睡觉、休息、自由闲暇的时光更幸福,且是无可替代的幸福!

带小崽子的这段时间,她已经牺牲了太多幸福了!

对此,阮平很是愤愤不平。

孩子是两个人的,如今却因为傅翊忙于公务,教养责任全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她在无形之中,成了全职家庭主妇!

这不公平!

她也是有事业的!

可惜,她的那点事业与傅翊的公务比起来,就像是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没有人把其当成正经事业。

她自己之前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导致如果现在突然表现得热衷事业的话,会有逃避育儿责任的嫌疑。

阮平疯狂想念老夫人,若是老夫人在,小傅瑜的教养之事,根本不需要她操心一丁点!

老夫人?

对呀!老夫人!

她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甲之砒霜,乙之蜜糖,她不喜欢带孩子,但有人很喜欢带孩子呀!

想通了这点,她开始三天两头给傅母写信,写傅瑜昨天做了什么,今天又做了什么,写他昨天提起了祖父祖母,今天又提起了祖父祖母,然后附上几张小傅瑜玩得跟泥猴子似的Q版画像,把傅父傅母萌得心软软,眼弯弯,想孙子想得不行。

她还很心机地开始教傅瑜写字,第一个教的就是祖父祖母,每次在信末都要留下小傅瑜巴掌大的、狗爬似的这四个字。

傅父傅母一点不嫌孙子的丑字,只觉得又暖心又可爱,恨不得立即飞到北州,把乖孙孙抱在怀里亲香亲香。

阮平再接再厉,又养了一只会说话的鹦鹉,每天教傅翊对着鹦鹉念叨两句:“瑜儿想念祖母、想念祖父”,打算教会之后就把鹦鹉送到京城去。

小傅瑜很听她的话,也很喜欢和鹦鹉玩儿,但他已经不记得祖父祖母了,很实诚地道:“不想祖父祖母,想爹爹。”

阮平暗道失策,他们来北州的时候,小傅瑜才一岁多,如今过去了两年,他早已不记得祖父祖母了。

她紧急画了两张全家福,把傅父傅母画在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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