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阮平的蘑菇属性,她和傅翊成亲后,除了逢年过节偶尔去宫里给皇后请安,她几乎没有参加过京城任何的宴会。

这就导致,京中的人对她这个傅少夫人都是只闻其名,不识其人。

京城里消息灵通的世家贵族尚且如此,京郊外小小的一个阮家村就更不会知道,他们村飞出了一只金凤凰。

还是这一年的元宵夜,阮平随傅翊出去看灯会,被眼尖的阮家二郎给认了出来,阮家人这才知道,原来阮平早已不是低贱的外室,而是一朝飞天,成了贵人的正室嫡妻。

“你确定那是你二妹妹?”阮父听完儿子的话,激动地追问道,“没有看错?”

“我看得真真儿的!”阮二郎指天发誓道,“虽然有几年没见了,但我不会认错的!”

“二妹妹的样貌是家里最拔尖儿的,想认错也难。”阮二嫂相信自己的丈夫不会认错人,“只是她出息了,却不愿意回来告诉我们一声,想来,是还在怪当初爹娘卖了她给三弟娶媳妇的事情。”

“你胡说什么呢?”阮二郎赶在阮父阮母生气之前道,“当初,爹娘也是不得已,想给二妹妹找一个好人家,她长得太好,若是一般的人家,根本护不住她。”

阮二嫂撇了撇嘴,知道丈夫是在给自己打圆场,但还是觉得这个说法很可笑。

当初,阮父阮母把阮平卖了个高价,得来的钱却一点没惠及他们二房,全给阮三郎娶了媳妇,阮二嫂至今都还心存不满。

接收到大房、二房略带微妙的眼神,作为既得利益者的阮三郎没有急着开口,只把目光锁定在父母身上,等他们给出一个准话。

傅家这门亲,究竟是去认?还是不认?

从私心来说,阮三郎是很想去认的。

不管当初前因如何,总归现在阮平是发达了,若是能帮家里一把,又为什么不帮呢?

血脉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哪是一纸契书就能买断的?

隔壁给富户人家做婢女的王四妹还不时寄钱回来帮衬家里,阮平这么多年从未过问家里一声,他们也不曾责怪过不是?

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大的怨气也该消了。

阮三嫂也是这么想的,她没有见过阮平,只听说这位二姑姐生得极为出色,被大户人家的公子看上买去做了外室。

没成想,她造化这么大,竟从外室做到了正室。

“当初的事说来也是各有难处。”阮三嫂细声细语地开口道,“天下无不是父母,我想着,二姑姐不回来相认,或许不是心里有怨气,更大的可能,是在等我们主动去认她,给她一个台阶下。”

这话一出,阮父和阮母的神色都动了动。

阮三嫂见二老意动,再接再厉道:“世上最亲之人,莫过于血脉亲人,二姑姐年轻的时候或许想不明白,但几年过去,她定是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

“况且我听说,世家大族里面,最是讲究亲疏远近,二姑姐孤身在傅家,身边都没有一个亲近之人帮衬,不说别的,首先都叫人瞧不起。”

“这个时候,她是最需要父兄帮衬的时候了。”

阮大嫂和阮二嫂听着她这番诡辩之言,心里是又不屑又佩服。

不得不说,这话是说到了阮父心坎上,只见阮三郎又添了几句话之后,原本还犹豫不定的阮父这会儿已经一脸认同地连连点头了,就差明着说出来,傅家这门亲要认。

只有阮母的神色没有太大反应。

阮二嫂虽然对三房的嘴脸很不齿,但傅家这门亲她还是想攀一攀的,见公婆一直不给个准话,不由着急道:“娘,您倒是给句准话呀,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阮父亦看向阮母,问道:“孩他娘,这事你怎么看?”

阮母明白,他这是已经拿定主意想去攀富贵了。

只是,这富贵岂是那么好攀的?

阮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原本没有亲眼看到阮平实实在在的富贵时,家里的这些人还能忍耐住不动心思,如今亲眼看到了,怎么还能忍住不贴上去?

“当初说好的,签下那纸契书,从此平儿的死生富贵,就与我们无关了。”

阮母不太想去认这个女儿。

为了儿子的亲事卖掉阮平,是她此生最泯灭良心的举动。

她不愿去回想,也不想被提起,更不想去相认。

屋里的人听到她这话,不由一阵焦急,生怕阮父被她所影响,也不想去认亲了。

“我们也不是说要去讨好处,做那打秋风的穷亲戚。”依旧是阮三嫂细声细气地道,“只是既然听到了二姑姐的消息,我想着,于情于理都该上门去问一声,看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什么需要帮衬的地方?”

“我们家虽不比国舅家富贵,但胜在还有几个能用的人,且都是二姑姐的血脉至亲,是最值得信任的。”

“若是二姑姐身边需要这么一个两个心腹之人,说一说体己话,帮她打理打理产业的话,侄儿侄女们正是合适的年纪。”

“要是能帮到二姑姐一星半点,我和三郎心中也能宽慰一些。我想,爹娘定也是一样的。”

阮二嫂简直听得目瞪口呆,瞧瞧这话说的,死的都给她说活了!

什么叫“上门去问一问过得好不好”?

阮平都是国舅家的少夫人了,还能过得不好?

阮二嫂心里鄙夷不已,但面上却一点不带出来,还笑着附和道:“就是就是,我们也没存着什么坏心思,就是想关心关心二妹,若她过得好,我们是比谁都高兴的。”

“我事先说明,我们二房的人,是不会去做上门打秋风的事情,给二妹添麻烦的。”

他们不主动讨要,但若是阮平不忍见侄儿侄女过得苦哈哈,主动给钱给物,那就不算打秋风。

阮二嫂打着这个主意,心里越想越高兴。

她最是了解她这个二姑子的性子,刀子嘴豆腐心,只要他们多说点软话,再倾诉倾诉生活的贫苦不易,她一定会出手帮衬的。

再说了,当初卖她的又不是他们二房,得益的也不是他们二房,阮平就算记恨,也记恨不到他们头上。

阮二嫂不屑地轻瞥了阮三嫂一眼,心想,三房的人现在说得再好听有什么用?阮平想不想搭理他们还不一定呢!

她要是阮平,她这辈子都不带和三房的人说话的!

连吃带拿,一肚子坏水!

坏是坏,无耻是无耻,不过阮三嫂的话还是有用的。

那句“只是上门问一问过得好不好”成功打消了阮父的最后一丝顾虑,他不再询问阮母的意见,直接拍板决定道:“那就去问一问。”

他看着大儿子和二儿子,“大郎、二郎你俩去,叫上你们大妹妹、三妹妹、四妹妹。”

事情就此定下。

一个月后,阮平在傅家见到了这五个不认识的兄弟姐妹。

之所以时隔了一个月才见着,是因为阮家人一开始并不想直接上门认亲,而是想在街上来个不经意的偶遇。

毕竟一入高门深似海,他们也怕傅家的门房下人狗眼看人低,不能体面地见着阮平。

可惜,阮平是个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的蘑菇,自元宵节之后,她就再没出过门,一直窝在院子里串珠子玩儿。

阮家五兄妹日日一大早进城,在傅家附近蹲守了一个月也没能蹲到她出门。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硬着头皮上门认亲,花了几块碎银子,叫门房替他们传个话。

果不其然,门房一听他们是少夫人的亲戚,连银子都没收直接就开始撵人,叫他们哪儿凉快哪待着去。

笑话,众所皆知,少夫人是天煞孤星,全家都死绝了,亲戚更是早已没再往来。

连成亲的时候都没有请一个亲戚到场,现在冒出来的亲戚,能是什么正经亲戚?

京城里无人不知傅少夫人六亲断绝的身世,早两年,也不是没人打着亲戚的名义来撞大运,一开始门房还不太拿得准,半信半疑之下老老实实进去递话,可没有一次是真的。

几次下来,少夫人院子里的人都烦了,小翠姑娘亲自过来叮嘱他们,说少夫人的家里人早就死绝了,上门来认的都是骗子,叫他们直接打发走了就是。

有了这话,门房的差事就好干多了,也不怕一个疏忽看走眼得罪真亲戚,来一个撵一个,来两个撵一双。

来五个,照撵不误!

阮家兄妹丢了一个大脸,但不愿意就此放弃,一方面是放不下眼看就要到手的富贵荣华,一方面也有一两分真心,想要见一见这个多年不见的二妹(二姐)。

脸既然已经丢了一次了,那就不怕再丢几次,阮家几兄妹商量着,再去试几次,这回,一人一天,轮着来,丢脸也丢得少些。

他们如此锲而不舍,门房烦得都想报官抓人了,若不是论到阮四妹那天,修竹刚好撞见,瞧着她和阮平有几分相似,兄妹几个怕是真要去牢房里蹲一蹲。

阮四妹成功办成大事,但她也没有独自居功一人去见阮平,而是叫上了几个哥哥姐姐一起。

坦白讲,她和阮平许久未见,要是单独去见,又是在这样的高门大户,她其实还怪忐忑的。

还是人多一点好,人多好壮胆,有兄姐在,她也能缩在后头当鹌鹑。

由此,阮平一下子就见到了五个阮家人。

人多,话也多,你一句我一句,忆往昔,攀骨血,诉亲情,说不易。

阮平听得很是无聊,有些后悔一时好奇之下把他们放了进来。

她本想看看时隔七八年才找来的阮家人能说出什么花儿来,结果,全是一些车轱辘话,没意思极了,她摸了摸耳朵,打算继续回去穿珠子了。

但阮家兄妹却不想轻易放过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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