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天阉之刑判不轨之人(中)
即使烛火照顶,茅房地底仍是黑洞洞一片。刘铁匠眼睛一眨不眨,似乎忘却了胯间的疼痛,透过木板缝,试图找回他丢失的子孙根。
他嘴长久保持着大张的状态,口涎已顺着嘴角流出来,与伤口处的鲜血一起掉在地上。
一滴、一滴、一滴……刘铁匠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发出了震天动地地一声吼叫。
那吼叫似有回音,震得候在门口的刘水生捂住耳朵,才稍减耳朵的刺痛。
也真亏他流了这么多血,胸腔的气仍又多又长,吼出来的叫声久久不能停歇。
待刘水生终于适应了一些,才发觉,田田所在的主屋,也传来了类似的声响。
——这吼叫不是在回响,而是有和声。
刘水生立马冲了过去,将吓丢了魂的刘铁匠留在原地。
“田田,你没事吧?”
刚冲进院子,刘水生已对着主屋唤道,那门立即被冲了开来,却不是田田,而是浑身是血的孙汉子。
他裤子半褪腿间,就这么大剌剌走了出来,毫不在乎颜面。
——倒不是不在乎颜面吧,而是他惨状几乎与刘铁匠一样,两腿间不受控制地流出血来,随着他癞蛤蟆般的走动一滩滩掉在地上。
运气倒是更好,已与自己分离的子孙根被他握在手上,孙汉子疯疯癫癫喊:“都是做梦,都是做梦……”
这惊悚的一幕已让院中众人无比心惊,紧随着刘铁匠也携着条血路走出来,两个血淋淋的人一左一右包围着他们,所有人吓得魂不附体,纷纷大叫地跑开。
接受不了事实的刘铁匠本该就此晕过去,但见了孙汉子手中所握之物,他竟然回光返照,借着不知从哪恢复的力气,赤红着眼朝孙汉子猛扑过去:“那是我的!”
旋即两人握倒在地,扭打在一起,本就血肉模糊的□□受到挤压捶打,又沾上了灰尘,等将那团肉捏得粉碎,刘铁匠再也支撑不住,率先疼得晕了过去。
“我不是男人了,我不是男人了……”孙汉子满脸是泪,仍捧着那团碎肉,视之如珍宝,受了极大的刺激,心一横、眼一闭将那肉全部吞入腹中,紧接着躺地上逼自己睡过去,边舔着嘴角滲出来的血边嘿嘿直笑:“睡一觉就变回原样了,快睡、快睡……”
衣裳整洁的何田田冷着眼出来,见院子被二人污血弄得凌乱不堪,嫌恶地捂住了口鼻,对刘水生斥道:“快把他们弄出去!”
见到田田安然无恙,刘水生自然欣喜地应了声,也不管所见所闻是多么匪夷所思的恐怖场景,撸起袖子就将人拖了出去。
像两块破布般被扔出院子的两人扭曲地拦在田垄上。
刘铁匠还好,半个时辰不到便被闻声而来的妻子哭哭啼啼捡了回去。
孙汉子就惨了,所生二男一女早与自己分家,听闻他是嫖妓时出了事才被赶出来,再被好事者绘声绘色描述了番他的恶心模样。早就对总是吃喝嫖赌的老爹心怀不满的孙老大孙老二自是一个也不肯去将人抬回来。
老大道老爹总偏心老二,让他去;老二又说老爹将娘的首饰全给了老大,他才该去。
二位“孝子”推脱来又推脱去,等终于商议好一同将老爹接回来时,已是夕阳西下,他早被人踹进了田野中,等翻过面来,脸色发青,身子都已经凉了。
见四下无人,老大老二装都懒得装,反正是死是活,都得用拖车带走,成了一具尸体也好,大夫都不必请,直接一卷草席埋好。
可惜运气不佳,平日天色一暗就该家家闭户的南水县,今天不知为何多处喧闹,他们不得不挤出眼泪,为尸骨未凉的老爹哭丧。
但哭着哭着,他们才察觉不对劲,这些人身上,怎么都这么多血……
因为短短半日,县里就又多了一群被迫成了太监的人。
他们的伤口与刘铁匠孙汉子一致,均是如厕或行房时□□传来阵剧痛,还未反应过来时,子孙根就已经没了。
霎时间,县内惨叫连天,作为县中唯一一位大夫,马大夫简直脚不沾地,到了这家人还没见着又被拉去了那家,好不容易终于见到伤者了又被提出将命根子缝回去的荒诞要求。
本是秋高气爽的天气,马大夫愣是急出了一身汗,终于在强撑着看过几名伤者后,一口气没喘上来,翻白眼晕了过去。
治病的大夫自身难保,本就渺茫的希望更是湮灭在黑暗中,出事的人鬼哭狼嚎,其中如刘铁匠一般丢了命根子之人,嗜血恶鬼般游荡在路上,见了护着子孙根的其他人,无同病相怜之感,反而满腔怒气——凭什么他有自己没有!
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像个强盗般冲进人家家,二话不说抢走那团肉,不是徒手捏碎,便是丢到一旁的鸡圈猪圈当作饵料了。
不仅如此,更有甚者,将目光转至完整无缺的男人身上,磨着尖牙,像匹匹饿狼伺机而动,血盆大口一张,就有不少还未反应过来的无辜人遭了毒手。
伤者崩溃,成了猎人,猎物悲惨,又反过来加入猎人阵营,一时间人人自危,不仅是成年男性,就连五岁的幼童都被娘亲绑了个金钟罩在身上。
大摇大摆走在路上的孙家兄弟周围自然恶狼环伺,见几个神情恍惚的血人从四面八方朝自己逼近,二人吓得腿软。
还是老大先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孤注一掷想要冲出去,奈何扑过来的人实在过多,他不一会便被压在座“人山”之下。
见一时无人注意到自己,老二哆嗦地跑走,哪想孙汉子死了也不安生,偏偏从拖车上摔下来,引起不小动静,于是小儿子也受了连累被抓住。
平日不对付的兄弟二人抱团痛哭,像两只鹌鹑般被人墙围得密不透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哪能想老爹赴黄泉还要拉上他们一同偿命。
他们嚎哭:“爹,别把我们带走啊,要是活下来,老二绝对请最好的唢呐师傅给你吹三天三夜!”
“大哥,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坑我!”老二怒吼:“爹,大哥他会给你打口上好的棺材,绝对沉得四个大汉都抬不起来,保您在地府过得安生快活!”
“臭小子,知道一口棺材要多少钱吗?”老大目眦欲裂,与老二纠缠在一起,两人登时旁若无人打了起来。
众“太监”一时看傻了眼,耽误了这点时间,让衙役追了上来。
见县府人来,他们顿时四散而逃,独留孙家兄弟拉扯。
虽未见到血,衙役也怕他们与那群得了失心疯的人乃是一伙,大手一挥,也将二人押解回了府中。
三日后,伴随着最后一人落网,南水县这场荒谬的闹剧终于得以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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