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维清眸心微颤,面上喜色未起,便化为一片犹豫未定的惊疑。他挣扎着站起身来,开口的语气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安睡中的小动物,试探道:“滟儿,你不记得师父了?”

少女面上显出一分疑惑,低着头掰起手指数来:“我是苏滟,我阿姐是苏潋,我母亲是苏焚玉,我外公是苏千秋,我师父是……?”

她目中闪过一分迷茫:“不对,阿姐没说过我有师父,我只有一个仇人,名字叫林维清。阿姐说他很坏很坏,虽然自小养大了我,但一直把我当敌人防备,从来都不相信我,最后还一剑刺穿了我的心脏,若不是她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我,我就要死了。”

看着林维清一瞬苍白如霜的面色,苏滟恍然大悟:“你不会就是那个坏人林维清吧。”

林维清垂了眸,语气干涩:“是。”

见他一个字也不反驳,苏滟反倒生出了几分好奇:“那你怎么还杵在这里,不怕我杀了你报仇雪恨吗?”

说罢她轻轻一抬手,身侧那条焰色巨蛇便自莲台上盘悬而起,昂首竖立,冲着林维清摆了个威胁的姿势。

林维清闭了闭目,脑内一片混乱,已不想再去思考这座祭坛与古祆族的玄机,为何他的滟儿醒来便成了“苏滟”,为何这条巨蛇又突然便效命于她。

他默立在石室一角,用目光一遍遍描摹过莲台上少女醒来后的模样,一贯的渊岳之姿竟显出些单薄羸弱之意,语带哀意:“你想杀,便杀罢。”

苏滟一笑,奇道:“你不怕死?”

林维清唇角泛开一丝苦涩,轻声道:“我不怕死,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少女的目光缓缓游走过面前的男子。

不得不说,林维清是个极好看的男人,即便此刻衣袍染血,形容狼狈,也丝毫未损他的清仪风华,他往哪儿一站,哪就是一副风清月白的水墨画。

这样好看的男人,她竟然有点舍不得了。

其实她知道,她不是这副身体的原主人。

她萌生于本体因涅槃功沉睡的那一年。那一年,她躺在凤凰山冰冷的石室内,终日闻着阿姐点燃的奇异熏香,听着阿姐在耳边日夜絮话,渐渐生出了意识。

或许是本体的意志太过强烈,阿姐失望的发现,她的织魂术失败了——醒来的还是原先的钟滟,并不是她新造出来的苏滟。

可这一刻,她却抢先醒过来了。

她能感受到魂体的虚弱,体内另一个意识正在慢慢愈合,也许下一分下一秒,她就要忽然消失了。

她突然有些厌烦,冷淡道:“可我不是你想见的那个人。如今我已与蛇神阿扎尔签订了契约,它赐我新生,我予它子嗣,我会它和永远在一起。”

伴着她的话声,那条焰色巨蛇亦以蛇尾缠着少女足踝,蛇颈两侧鼓胀而起如盾状,扭出一个求偶的舞势,耀武扬威地看向莲台下的凡人。

林维清目中闪过一丝惊怒,挽雪出鞘,飞身而起一剑便要将这条巨蛇斩为两段。

谁知他剑锋还未至那条巨蛇,丹田内便忽起一阵酸软,半点气劲都再凝聚不出,锐不可当的剑意霎时颓软,被那赤蛇抓住间隙反身扬尾狠狠一扫,整个人便被弹回石壁上,飞红残絮般坠回地面,呕出一口血来。

他先前失血过多,体内又有白蛇之毒蔓延,折腾到此刻,神府黯淡,五脏俱劳,一身功力竟似被什么锁住,对上这焰色巨蛇,如砧上鱼肉,断无一战之力。

莲台上的少女一脸陌生冰凉,事不关己地欣赏他的狼狈之态。

林维清伏在地上动弹不得,一时五内俱焚,抬掌徒劳地一击地面石砖,竟是又生生呕出一口血沫。

“呵——”

苏滟欣赏够了地上人的挣扎,抬手制止了大蛇追击上前欲绞杀对手的动作。踩着蛇尾从台上翩然而下,几步走至他身前,抬脚轻轻戳了戳他的脸,樱唇轻启,勾引道:“师父?”

林维清浑身一震,抬眸看向她,眸中满是苍白脆弱的希冀:“滟儿?”

苏滟忽然失了兴致,摇了摇头转过身:“我不是你说的那个滟儿,你走吧,我还要与阿扎尔诞育子嗣呢。”

林维清一把拽住了她的裙裾,紧握的指节都发了白,咬牙怒道:“不行!你跟我回去!”

苏滟转头,抬脚踩在他的手背上不屑地碾了碾,听到他因疼痛下意识发出了声极低浅的抽息,笑了:“你是个坏人,凭什么让我跟你回去?阿扎尔给了我重生,我又为什么要抛弃它?”

焰色大蛇从她背后探出头来,附和般地发出了一声轻嘶。

蛇毒在体内肆虐,肺腑间血气四溢,意识几乎涣散,林维清探出另一只手,重新抓住了眼人的裙摆,语气哀绝:“求你……跟我回去,你要怎么罚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苏滟乐了,回眸笑道:“什么都可以?”

林维清闭目点头,浑身因蛇毒而酸麻到了极致,眼前阵阵发黑,只趴在地上低低喘息。

苏滟:“我若留在这里,阿扎尔便是我的奴仆,可我若是跟你走了,就没有奴仆了……要我跟你走也行,但你要当我的仆人,任劳任怨,尽职尽责。”

林维清依旧闭着眼,苍白的脸上尽是虚弱,唇角泛起分苦笑:“好。”

一双桃花眼嫣然一瞪,苏滟抬脚戳了戳那只依然紧握着她裙摆的手,颐指气使道:“谁允许你拉拉扯扯的,奴仆就要奴仆的样子。跪下,叫主人。”

林维清浑身一僵,直到耳畔传来苏滟不耐烦的催促,才认命似的强提了口气,借着挽雪的强撑起濒临破碎的身体,跪在少女身前。

他低着头,羞耻自四面八方而来,无孔不入,话到了唇畔,迟迟开不了口。

苏滟欣赏了会儿眼前人双膝触地,腰背直挺的优雅跪姿,噘嘴不耐道:“你到底认不认我这个主人,不认,我便走啦。”

林维清面色微红,侧过脸极低极哑地喊了声:“……主人。”

这一声显然大大地取悦了少女。

苏滟掩唇低笑了许久,正要挥手告别那条大蛇,忽而看着他手中的挽雪,犹疑道:“外一没了阿扎尔,你一剑把我杀了怎么办。”

焰色大蛇本已垂头丧气地往回爬了一半,闻言停了下来,转身又满是期待地蹭了过来。

林维清无奈,吃力地抬起手,将挽雪递给她,虚弱道:“拿着,你若想杀,随时杀了我便是。”

苏滟接过挽雪,却是退后了几步,皱着一张小脸,在大蛇的防备范围内,远远地绕着跪在地上的林维清左右打量了一番:“我怎么知道你身上还有没有藏着什么可以伤人的凶器?”

林维清垂着头苦笑,一时也摸不准她醒来后大变的性情,只得展开双臂,语带叹息:“没有,就算有,我如今也没有力气杀你,你可以来搜。”

苏滟却不中计,倚着蛇站得好老远一叉腰:“不信,你自己把衣服脱了证明给我看。”

林维清一愣,几乎难以置信地望向少女。

在她坚定的目光下,他终是偏开头,咬牙抬手微颤,扯松了腰间系带。

外衫,中衣,里衣,一件件被褪下,正反抖开,向她示意没有任何伤人之兵。

直到他近乎赤裸,浑身上下只剩一条薄棉亵裤,林维清缓缓吐出一口气,白玉似得脖颈已染上一层细胭,低着头避开少女在他身上肆意打量的灼热视线,低声道:“这下,你总该信了罢?”

苏滟却蹙了眉头,猫着腰走近了几步,指着他腿间微隆之处,犹疑道:“你骗人,这儿不是分明藏着一把匕首?”

林维清面色一瞬涨红,语气近乎狼狈:“那不是匕首!”

苏滟又凑近了一步,一双桃花眼里尽是水灵灵的无辜之色:“那是什么?”

见她一脸好奇,甚至凑至跟前伸手想摸,林维清忍无可忍,趁着巨蛇尚盘在几步之外,强提起最后的真气,一把将人按在怀里,另一手卷起散了一地的衣服,带着人一同往角落石板的缝隙处滚去。

随着机关被触动,眨眼之间,两人便彻底消失在了方才地底白蛇爬出的孔隙中。

这变故发生的太快,焰色巨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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