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弈先低头,长指指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这不是吗?”

破碎的波纹搅碎了二人的倒影,杭述稳怔愣顷刻,扯出一抹微笑。

“兴许是阳光太过毒辣,我看花了吧。”

头上珠翠晃动,她仰起头,刺目的炙热的阳光照耀泼洒,她忍不眯起双眼。

裸露在外的肌肤被晒得温暖,杭述稳的心却没感觉到多少暖意。

她如何都压抑不住惊疑不定,再没了赏景的心思。

在月洞门外,她与班弈先遇到了一个年逾半百的老夫人。

老夫人手拿佛珠,身上如同佛光普照,看起来像一尊活菩萨。

她身侧的粉裙小姐笑意满盈,一眼就认出了杭述稳,锦帕捂住唇角,说道:“方才我还没来得及同你说话,你就不见了,原来是跑这儿躲懒来了。”

杭述稳在表婶房中见过这个小姐,猜想是她的本家亲戚,

小姐走过来挽住她的胳膊,熟稔道:“你这身衣裙上竟还挂满了珍珠,真是罕见。”

杭述稳觉得还有一道凉凉的视线向她看过来,悄悄瞥一瞬站桩般的班弈先,突然福至心灵,说道:“我这身衣裙,是班……是我夫君为我订做的。”

小姐顺着她的视线一望,陡然看见一个凤眼玉面的外男,她难免浑身不自在。

但是转眼一见他身上与杭述稳同色的衣裳,再看二人腰间一样的小乌龟荷包,杭述稳又看着他说“夫君”,小姐便放松了心神,打趣道:“这么恩爱,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一对儿。”

“他眼光好嘛。”

杭述稳做戏做全套,假作娇羞。

班弈先顿感身心舒畅。

说来奇怪,明明他的容貌已经变得一等一的好,但不知为何,多数人却总是对他视而不见,仿佛这么一个大活人并不存在。

杭述稳只以为小姐原先是在避嫌,二人一见如故,分别走在老夫人的左右侧。

班弈先对老夫人手中的佛珠报以蔑视,默不作声地远远跟在杭述稳身后。

临到开宴,杭述稳才再次从脂粉堆里飞出来,挨着班弈先坐下了。

细说起来,此院摆上的三五桌,坐的都是血缘亲近的一家子,故而男女没有分席。

杭述稳牵着班弈先,故意找了个偏远的角落呆着,身边都是年轻的夫妻。

直到听见咚咚两声鼓响,又是一阵敲锣打鼓,杭述稳摸着扁扁的肚子,心说:稳稳大王都快饿成急急小土了,终于可以吃饭了。

表婶身边的那个嬷嬷神出鬼没的,这回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殷勤道:“表小姐,表姑爷,侯爷与夫人邀你们去正厅同坐。”

“正厅?”

杭述稳知道这是表婶有意与她亲近,但正厅里坐的都是些端正儒雅的长辈,她不想去。

身边的人倒是热情。

“快去吧,别让寿星等急了。”

杭述稳只好点头,拉起班弈先走了。

嬷嬷在前引路,走到正厅前的走廊口便止住步伐,笑呵呵道:“就是这里了。”

杭述稳与班弈先谢过她,携手向正厅走去。

嬷嬷慈爱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不断地算着好日子,估摸起花席谦的婚期。

但是……

她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好像有哪里不对。

刚才,地上怎么只有一个影子!

嬷嬷蓦地抬起头,面如土色地看着远去的背影。

灿烂的阳光下,嬷嬷背上寒毛直竖。

她努力揉了揉眼睛,地上的黑影,还是只有一道。

表姑爷没有影子!

她哆嗦着手指,大喊一声:“表小姐——”

“嬷嬷?”

杭述稳疑惑回首,脚下的黑影跟着停住。

嬷嬷抖如筛糠,“表姑爷他、他……”

班弈先也转过身,微微皱眉。

嬷嬷定睛一看,地上分明是有两道黑影。

她一定是看花眼了。

这该死的太阳,照得人头晕目眩。

“夫君怎么了?”

杭述稳见嬷嬷脸色不对,疾步走过来搀扶住她,“嬷嬷,你没事吧?”

嬷嬷吸入一大口气,身.上滚出茬茬虚汗。

她艰涩张口,笑得太过用力,露出发白的牙齿:“表姑爷的衣领翻进去了。”

杭述稳看了看班弈先翻进去的衣领,抬手为他整理好。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方才她是如何提心吊胆,现在又是如何如释重负。

嬷嬷一个人走了两步路,却觉得心口呼呼钻风。

老了。

嬷嬷拭去冷汗,感慨年华不再,岁月匆匆。

*

侯夫人亲热地招呼着杭述稳坐在她身边,对正厅的人说道:“我此生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生出一个女儿。”

今日她是寿星,说什么都对。

侯爷一边捋着美髯,一边不住点头。

侯夫人抚摸着杭述稳的脸蛋儿,“好在上天怜悯我,花班两府就隔了两条街,这和生个女儿有什么两样?我到底是圆了这个梦。”

侯爷深以为然,继续点头。

一番一唱一和的煽情后,杭述稳与班弈先才得空看向一身盛装的查良意。

“县主。”

查良意看了看她身上材质独特的衣裳,高傲地抬着下巴,“免礼。”

她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善良女人,上次在望春风内,杭述稳是猝不及防,没反应过来。

这次她直接胆大包天地握住查良意的手,“县主,你今天好漂亮。”

查良意先是忍不住皱起柳眉,然后便慢慢红了脸。

“嗯。”

杭述稳在心里猛猛夸了一下自己,又向花席谦道:“表哥。”

花席谦拱手:“表妹,表妹夫。”

他就坐在查良意不远处,满面红光,可谓春风得意。

*

六月二十二日,是杭述稳十六岁的生辰。

她才不要大操大办,班弈先陆陆续续送了她许多珠宝首饰与名画古籍。

屋内响起叮叮当当的铜铃声,杭述稳晃荡着一串金银铜钥匙,叉腰道:“你的钱都在我手里,送我礼物,不过是把东西从左手倒腾到右手,不是多此一举吗?”

班弈先背对着塞得满满当当的外厅,“那不一样,妻子过生辰,丈夫岂能没有表示?更何况,这些礼物,我保管你没见过。”

他说得信誓旦旦,杭述稳只好打开摞在一起的木箱,下一刻,屋内传出一声惊呼。

“真的没见过诶!”

班弈先走过来,如一棵挺拔的松柏,在她身边闭上眼睛,说道:“稳稳大王,看在我遍寻奇珍异宝的份儿上,亲我一口,不过分吧?”

稍作停顿,他又说:“亲脸也行。”

杭述稳“啪嗒”合上木箱,踮起脚,缓慢凑近。

然后,捏了捏他的脸。

“说,你到底藏了多少私房钱?”

“冤枉。”班弈先歪着脑袋,“这钱都是你给我花用的,我没花,都攒着呢,不是私房钱!”

杭述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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