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下,石不言盘膝而坐。

整一路他话都很少,此时他低头摩挲着他手里的平安玉,一言不发,满脸沟壑,眼洞浑浊,似乎有泪也淌不下来。

仇泠靠着枯树闭目养神,篝火跳跃将他轮廓镀上流动的金边,满天星辰倾泻而下。

桂桂悄悄拉着阿芙寻了一处角落,她早就满肚子的疑惑了,但一直没机会问。

“宣宣姐,你和主人到底什么关系?”

大树后头,桂桂又张望了好几遍,确定仇泠没注意才小声开口。

她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很不对劲。

被这样当头一问,阿芙觉得有些尴尬:“我们....就是你见到的这般关系罢。”

都牵手了,还不明显吗。

“当真?”桂桂狐疑的望着她,沉默了会儿,小声说:“莫不要被主人算计了。”

“....算计?”

还以为你要觉得我攀高枝,没想到反倒是担心我被你主人算计?

见阿芙一脸愣神模样,桂桂语重心长:“你与他相处时间不长,你不了解,我很了解,他心机深,这天底下没人能算计得过主人,我当心你被骗了。”

阿芙尴尬的挠头:“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我从未见过主人这般。你是不知道,主人曾经喜欢过一个姑娘,他对那家伙死心塌地,十年了,命都不要就去找她,也不知道被下了什么迷魂汤.......怎会说变就变。”

“你...会不会对那个姑娘有成见?”

“怎么可能?!”

桂桂斩钉截铁道:“我都活几百岁了,看人最是分明,你们两就不是一路人,你性子好得多的多。”

“...........”

阿芙无言以对。

桂桂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吃醋了,连忙拉着她道:“不过,你也不要乱想。过去的都过去了,我说,还是宣宣姐你更配得上主人。郎才女貌,十分登对。”

“呃...”阿芙呵呵笑了两声,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问:“....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之前是发生什么了吧?”

看起来阿泠无所谓,倒是桂桂一直避之不及,吞吞吐吐的。

其中原因阿芙还是想桂桂告诉自己。

这话一出,桂桂机关枪似的嘴开始打结了,背过身去,吞吞吐吐的。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一下子也解释不清楚...”

“总之,我一树做事一树当,离开了月麟渡,我也绝不会再给主人和月麟渡惹一点麻烦。”

桂桂她不愿意说,阿芙也不再追根究底。

一顿沉默之后,两人靠着大树坐了下来。

不远处篝火将熄未熄,银河横贯头顶,星尘坠在肩头,桂桂垂下眼睫,神色里骤然多了几分哀伤。

“其实你知道吗,主人他心思深,能算计,但却也很孤独,外人都觉得他很可怕,其实有时候也没那么可怕....宣宣姐,若主人真的真心接纳了你,你也要真心待主人....太多人欺骗他了....”

太多人欺骗他了....

“放心,此生,我绝不负他。”

透过夜色,阿芙看向桂桂,少女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歉疚,那是平日里绝不会见到的颜色,她轻叹一口气,拍了拍她肩膀道:“不过这世间种种,多得是身不由己,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当下永远是最早的,一切都有机会转圜。”

桂桂眨了眨大眼睛,移开了视线,也不知道听明白了几分。

第二日清晨,三人起得很早。

翻过最后一道秃岭,视野陡然塌陷下去。

是一个镇子,却没有预料中的炊烟犬吠,只有一片死寂的屋顶趴在谷底,像无数口倒扣的棺材。

“白岩镇?”

陈旧腐朽的石碑下,几人驻足停下,看了看快风化模糊的刻字,石不言摇摇头:“奇怪,从未听说过这附近有个镇子。”

无边落木萧萧而下,一脚踩踏,枯枝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古镇荒寂凄凉,空无人烟,镇口却立着一个酒楼。

“在这里鬼地方开店,莫不是妖怪吧?”

桂桂凑过去,左右打量,直接就推开门吆喝:“有人吗?”

四周荒芜寂寥,酒楼内虽旧却纤尘不染,一看就是有人日日打扫。

众人眯了眯眼,不远处,昏暗的光线勾勒出暗处一位青年男子的轮廓。

那青年男子满脸络腮胡子,掩盖住五官,看不清模样,他漫不经心的收拾桌椅,头也没抬一下:“喝酒还是住店。”

桂桂绕着他上下打量,闻闻嗅嗅,还真一点妖气都没有:“真是个人哟。”

那男人也没看她一眼,面无表情的绕过她,继续打扫酒柜。

“本小姐和你说话呢!”

“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快给本小姐上来。饿死了。”

桂桂拉开椅子坐下,抽了筷子就等着点菜,却看见仇泠一言不发站在自己身后,于是悻悻起身:“其实也没那么饿.......”

阿芙笑了一下,拉着两人坐下:“我好像有点饿了。”

桂桂立马接着说:“那来点酱猪肘子,红烧排骨,糖醋鲤鱼,大肉包子一笼.......也吃不了太多,就先这样吧。”

“你说的这些小店都没有,小店只有酒和素面。”

“怎么可能!....”

阿芙按住她的手,道:“那就素面吧,四碗素面。”

“素面也行....那多放面多放汤,再多放点葱花......”

桂桂迅速接受现实,开始摆弄筷子。

阿芙打听道:“先生,这白岩镇是什么情况?线下已经巳时,为何一个人都未曾见到。”

“死人镇,各位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桂桂咬着筷子道:“死人我们可不怕,死人多可爱,最不怕的就是死人了,我主人可是死人的....”头头。

嘴太快一不小心瓢了,桂桂立马噤声,说着还瞅了一眼仇泠,这才注意自从进来这个屋子仇泠一直都没说话。

四周门窗紧闭,只燃着一盏油灯,不时“噼啪”爆开几点火星,将墙壁上的影子惊得乱颤。

青年端坐一侧,半边脸始终融在阴影里,终于,他开口道:“来壶好酒吧。”

“客官想要什么酒?”

“梨花白。”

那人却沉默了。

许久之后才笑了笑,那笑容极浅浮在皮面,不达眼底:“可惜这里只有竹叶春。”

气氛古怪。

却没人说得清哪里古怪,突然门前吆喝突响,众人抬眼看去,门帘掀开,阳光洒落进来,空气中是跳动的尘埃。

逆着光线是三位少年人。

“老板!住店!要三间上房!”

中间那位一进来就开始嘀嘀咕咕:“快点快点,荒郊野岭的,可累死小爷我了。”

那人年纪很小,大概九到十岁模样,白衣勾金线图纹,腰带镶嵌美玉,衣着华丽贵气,一看就是名门大族家的小公子。

左边的是一位年长一些的少年,大概十九岁上下,身穿白衣,手持长剑,举止沉稳有礼。另一边是一位身穿绯色衣裳的少女,头上簪一支鲤鱼模样发饰。

见老板还没赶紧迎上来,小少年大声嚷嚷道:“人呢!快出来!”

桂桂嗦了一口面:“小屁孩,吵吵闹闹。”

“你什么意思!!”

小少年顿时气极,像只炸毛的猫:“说谁小屁孩呢。”

桂桂转过头来,毫不在意:“说你。”

阿芙算是明白了这个桂桂,无人撑腰时机灵乖巧,一旦主人在毫不避讳锋芒,树丈人势体现得淋漓尽致,心里觉得好笑,可仇泠也并未阻止她。

“你!!...”那小少年正要冲过来理论,却看见桂桂身后的石不言,惊诧道:“石村长,你怎么在这?”

石不言眼睛不大好,等他靠近才恍然大惊:“凌小道长?!”

“对!是我!凌纪啊!”

原来这就是凌知澜和姜倚梦的儿子,都已经这般大了。

阿芙上下打量着,这小少年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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