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韶父亲这心梗发得突然,可原因要更突然。

梁曼韶赶到医院的时候,梁父的抢救已经结束,刚刚转进复苏室。梁母在病房外头由住家阿姨陪着哭哭啼啼,看到梁曼韶来了,更是抱着梁曼韶哭得快要背过气去,嘴里哭喊的不是丈夫就是儿子。

她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事,姑姑舅舅的几家亲戚已经赶到,陪着梁母安慰,梁曼韶这才有机会拉开住家阿姨,细细问前情。

住家阿姨满脸都是因为又累又急到半夜的疲惫,看着梁曼韶半天都难说话。

梁曼韶忽然想起从回来到现在还没有见到梁文正,她从家去机场的路上,还接了住家阿姨的电话,吼着让六神无主的梁母签字同意了支架手术。当时情况紧急她没来得及细想,现在反应过来,这种事情什么时候不是梁文正做主的,怎么会找到她?

梁曼韶问:“我哥呢?我哥和嫂子,还有敏敏呢?怎么没有见到他们?”

住家阿姨叹了口气:“梁先生病发,就是因为小梁先生的事。小梁先生他带着小梁太太和敏敏,要搬去上海。”

“什么?”梁曼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哥?梁文正?正经接手潮庆楼之前,一步都没有迈出过广东的梁家二十四孝好大儿,要和妻子女儿搬到上海去?

可住家阿姨话不作假,那满脸的无奈和惊讶更是铁证:“是啊,小梁先生今天要走了才来跟梁先生和太太说,梁先生发了好大的脾气,太太也又哭又闹的,可是小梁先生什么都没有管,铁了心要走。”

梁曼韶既惊讶,又不解:“他……我爸都心脏病发了,他这都走了?”

“也不是当场发作的。也就给你打电话前一阵子,十二点多吧,太太突然来拍我的房门,让叫救护车,说梁先生心脏病发了。等救护车的时候给小梁先生打电话打不通,应该是在飞机上,然后才来找你的。”

梁曼韶仍旧觉得不可思议,拿起手机要拨梁文正的电话,阿姨急急按下她的手腕:“小梁先生知道了,我们电话打个不停,你还在飞机上的时候吧,打通了他的电话。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末了又补充一句,“不过,只有小梁先生回来,太劳累了,小梁太太和敏敏还在上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梁曼韶没说话。

走廊尽头手术室门打开,高声喊着梁曼韶父亲的名字,她赶紧跑过去。梁母扑在丈夫身边,看着丈夫挣扎想要彻底清醒的脸,喊着他的名字。

一旁护士熟练地驱赶家属,说病人要赶紧转CCU的,别挡着路。

梁曼韶看了一眼父亲,直接转向主刀医生询问病情。

“手术很成功,病人的血管堵塞的面积不大,左前降支上了一个支架。常规疾病也不严重,先去心内科重症监护室观察,不用太担心,都先回去吧,CCU只能每天中午探视半小时。”

梁曼韶点点头,看着医护把父亲推走,自己先上前去把母亲拉住,又是劝又是哄,和住家阿姨一起把人拦住。梁母离不开人,梁曼韶只能扶着她和来的亲戚寒暄道谢,让司机上楼来和住家阿姨把亲戚送出去,自己陪着母亲在手术室外歇了好一会儿,等母亲情绪稳定一些了,才一起陪着母亲下楼开车回家。

等回到家已经是天都泛起鱼肚白,梁母由女儿搀扶上楼回到卧室,一看见床又哭起来,梁曼韶既是头疼更是心疼,陪了母亲好一会儿,最后连声说哥哥快要回来了,才把母亲哄睡。

梁曼韶蹑手蹑脚走出来把门关上,正准备回自己房里洗漱歇一歇,回身却看见楼下阿姨跑去开门。她扶着楼梯围栏往下一看,是梁文正回来了。

梁文正风尘仆仆,手上连行李箱都没有提一个,满脸焦急,抬头往父母的卧室看过来,看到梁曼韶在,登时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刚要开口,梁曼韶抬起手指嘘了一声,指了指花园,示意去外头再说,虽然隔音还好,可毕竟母亲现在精神脆弱,万一让她醒了看见儿子,又不知道要怎么哭闹。

梁文正也明白,等妹妹下楼,一起走去花园坐下。两人什么都还没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先是叹气后又摇头。

阿姨端着两杯参茶过来放下,梁文正先伸手接过来,柔声道:“先休息吧,今晚你太辛苦了,加班费什么你别担心,会三倍算。你先放一天带薪假吧。”

阿姨疲累的眼睛这时有了点亮色,看着梁家两兄妹,又劝说:“医生也说了让放心,小梁先生和梁小姐也早点休息吧。”

梁文正点点头,让阿姨先去休息。他把参茶推了一杯给梁曼韶,抬头看她眼下乌青,犹豫许久,才开口说:“这么远回来,你辛苦了。”

梁曼韶没有接这话,她想说你也不容易,飞去上海又飞回广州,人家游车河,你却游飞机。

可眼前这人是从小到大,这屋檐下唯一一个会为她说话替她着想的哥哥,这阴阳怪气的话她难以说出口。她拿出烟盒来,自己叼了一根,用指尖顶出一根,递给梁文正。

梁文正捏出那根烟放到唇边,侧身借火,从梁曼韶手上的打火机点着香烟。

兄妹俩吐出两个烟圈,烟雾中只有沉默。

还是梁曼韶先破冰,在将要消散的烟雾中把问题抛出:“你想这么做,想了多久了?”

梁文正咂咂嘴:“从敏敏出生那年吧,你嫂子生敏敏本来就辛苦,他们又一直劝要二胎,我是没有精力再养一个小孩子了。我们搬出去了也不能安宁,我就想,要不也跟你一样,每年只忍一个春节。”

梁曼韶笑起来,烟指着梁文正:“你别血口喷人,这么说出来就是我把你给带坏了。”

梁文正跟着笑,笑着说声对不起。

“我今天在医院扶着老妈的时候想,上年爸心脏病发,你是不是也跟我今天一样,既要照顾妈,又要照顾爸,还要照顾亲戚。我想你当时还得更辛苦,还有潮庆楼要照料,还有敏敏。”

梁文正沉默着,夹着烟的手指支着额头,喉结跟着吞咽上下滚。

“其实我一直私心觉得,爸妈除了空头支票什么都不留给我,钱也没有,心疼也没有,我在外头自由是我应得的。他们这么偏爱你,潮庆楼全都是你的,你承担这些理所应当。可我也想,这些是不是对你来说也太多了。”

梁文正摇摇头:“跟你没关系,即便是你在广州,你在家,都一样。”

“可起码我能和你分担一些,像过年那样,起码不是你和嫂子两个人扛,嫂子还那么无辜,这又不是她爸妈。”

梁文正想起妻子,低头笑了笑:“她要是跟我一起扛啊,别说爸犯心脏病了,爸妈得一起心梗。还是别了,她不在广州起码好过点。”

梁文正往旁边的烟灰缸掸了掸烟灰,“我是准备给广州的潮庆楼本部找职业经理人的,深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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