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林煦就有些后悔，可还没等他再说什么，梁曼韶就已经拿着东西从他家离开，丢下一桌没怎么动过的饭菜，丢下将军，也丢下他。
林煦抹了抹脸上还没干的泪痕，低低骂了一声。
他压着委屈压着怨气压着思念压了四五天，可最后还是没压住，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他下意识走到玄关边上，抓起外套就想出门去追梁曼韶，可将军压着尾巴追过来，贴着他的脚边转，一向不爱叫的猫，冲他大声喵了两三回。
林煦忽然想起从前父母吵架，他就像将军这样急得上蹿下跳。可他父母吵架终究还是会和好，他和梁曼韶呢？委屈和怨气积压爆发，话赶话说出来的东西他自己都不敢回想。说了分开，还说出他在肖想以后。他忽然想到赵祈恒来，明明是当做前车之鉴，他从一开始就提醒自己千万别，千万别逼梁曼韶，她这人逼急了就再也不回头。
他多了解梁曼韶啊，他知道她怎么从家里逃出来的，他知道她因为什么丢下赵祈恒，她冷漠理性、决绝不留情，可他却那么喜欢她，喜欢她在人前发光发亮，喜欢她追逐她想要的一切，更喜欢她这么美好优秀的人，勾着他的手指，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林煦扶着玄关柜，不无悲哀地想，究竟梁曼韶太铁石心肠捂不热，还是是他想要的太多了。
他烦躁地抓抓头发，他想不明白，也许他也是真的需要时间自己冷静一下，到底该怎么样跟梁曼韶相处，要怎么才能真的赢得她的信任，真的能成为和她并肩面对风雨的伴侣和伙伴。
他走回餐桌边上，可胃口已经全无，只能把还温热的菜都收拾干净，免得将军跳上来吃坏肚子。刚收拾完，沈致诚和洪广澜的消息就追了过来，洪广澜是个急急国王，看林煦一会儿没回消息，电话就追了过来。
林煦正给将军铲猫砂，夹着手机一边听电话一边把垃圾装好打包。
“干什么？搞卫生呢。”
洪广澜啧了一声：“你这么早下班就回去搞卫生？没钟点工吗？”
林煦把垃圾丢下，洗了手来正经听电话：“说正事。”
“鼎华科技终于松口了，答应了说明天去他们的研发中心，可以跟负责人聊聊他们的机器人接Healing的事。”
林煦眼睛一亮：“这么好。明天几点？我今晚再整理下材料。”
鼎华科技早在Spark之前跟Healing聊过收购的事，只不过因为是科技实业的头部，姿态高傲，他们自己也有AI研发的部门，只愿意进行保护性收购。眼下Healing声名鹊起，相比之下鼎华科技声势浩大的AI研发却没什么水花。还是机器人的研发分支向Healing抛来新的橄榄枝，想尝试接外部AI模型，推进新的方向。
洪广澜说了个时间，林煦答应一句正要挂电话，却被洪广澜急急叫住。
“还有什么事？”
“你……你的离职信，还有股权转让书，你真的要撤了吗？”
林煦拿着手机没说话，许久才嗯了一声：“你放心，我不拿钱也会跟着一起做的。不过专利使用费和新专利申请，这不能亏了我的。”
洪广澜在电话那头连骂几声，可骂完了又说：“上次你问我说有没有认识关系在北京卖房的，我倒是问到一家，楼盘挺新的，而且离Spark也近，我把人推给你，你自己跟梁曼韶约时间去看看吧。”
哪壶不开哪壶被提起。
林煦沉默半晌，梁曼韶都准备离开Spark了，接下来她会去哪儿，在不在北京，甚至要不要出国，谁也说不好。而且看她今天这样的态度，林煦搬套房子出来，只怕她会跑得更快更远。
洪广澜没有觉察不对劲，只以为是林煦没听到，哎了一声叫他回应。林煦回答说好的谢谢，把电话草草挂断。
林煦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九点。他打开电脑开始加班的时候，忽然想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老话，他现在这样子多像梁曼韶。
……
第二天沈致诚和洪广澜一大早就去了办公室，准备在出发前先一块儿在对一下跟鼎华科技要聊的内容。两人不到九点就出现在了办公室，可路过林煦那间的门前时，两人同时停下，对视一眼，推门进去。
“我靠，我这都起得比鸡早了，你怎么这就在办公室了？你昨晚在这儿？”
林煦从电脑后抬头：“刚来。”
沈致诚眯着眼睛打量林煦。林煦跟往常一样，在人前，特别是这样要见合作方的重要场合，是从头发丝到脚尖都收拾得利落精致，头发是用发蜡打理定型，西装和领带也讲究色调搭配和纹理协调，连袖口和领带夹都是呼应的色系和材质。
可他这阴沉的脸色和眼中的疲惫毫不留情地把这些伪装都戳穿。
沈致诚把谜底掀开：“和梁曼韶吵架了？”
洪广澜瞪大眼睛，仔仔细细看了林煦半晌，好像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他疑惑道：“吵什么？不是说Spark那边没事儿了吗？你没跟她说你都要卖了股份给她买房？”
沈致诚抱着手臂等林煦回答，可林煦却只是抬手把笔记本合上拿起来，冷冷丢下一句“开会去吧”，说完人已经绕过洪沈两人，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去会议室。
洪广澜摊开手掌，“要是他们闹掰了，林煦这股份不就白卖了？也白辞职了？”
沈致诚摇摇头没直接回答，只说先开会吧，拉着洪广澜也回去拿电脑，三人去会议室碰头。
和鼎华科技实际要聊的东西并不多，毕竟两边是头一次实打实地聊合作，只不过是看看意向接触接触。可鼎华科技是三人回国发展最开始想要瞄准的合作方，自然放了十成十的重视，什么细节都不肯错过，把所有流程和可能的议题都顺了一遍，三人这才踩着点坐上去鼎华科技的车。
鼎华科技是国企混改，背靠原来国有企业的资源，自己风光独占一个科技园。混改之后管理层进入了许多民营企业背景的高管，尾大不掉的毛病好了不少，也更愿意和诸如Healing这样的新兴公司合作。
林沈洪三人今天来见的这位机器人研发部门的负责人，就是新走马上任的领导，比他们三个大不了几岁，本身也是一线工程师出身，聊起天来不打官腔不说空话，是实打实做事的人。两边对机器人接入Healing模型的想法高度契合，办公室里头聊了一会儿，这位负责人直接邀请三人去研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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