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兴」集团总部,18楼,总裁办公室。

余见英这人敞亮,他在这屋每天待15小时,自然也是极其通透的风水宝地,跟天空之城似的。

迎面左右两座笔直的绿竹,高耸伫立到天花板,细长的绿叶被擦得深青如水墨画。

两扇擦得锃亮的玻璃门,一眼透过去就能望见会客厅,再深处是深褐色的宽敞实木桌。

这层楼采光好,屋子格局恰好在拐角,坐北朝南,俯瞰整座「聿兴」集团产业园区的生产链区。

朝南、朝东两侧都铺设着全然无缝的落地窗,每周会雇佣高空作业的擦窗工定期从屋顶吊下来。

周秘书手里划着平板,调度着余总的日程,紧接着低头掐表,严谨地说:“下一场meeting在7点,你只有15分钟的时间。”

提醒了之后他也不挪动,跟一尊静物石雕塑似的,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跟在总裁身边。

“刚好,够我给亲哥揉揉肩。”

总裁办公室朝西侧,再往里是个小起居室,这边倒没装修得一览无余,该有墙还是墙,额外附带了个小的卫浴间,内里的陈设舒适,床边的帷幔一落,暖光灯照着,人不由自主会松懈下来。

余见抒以前来找它哥,就算不找周秘书插科打诨,也得待边儿上候着时间等余见英忙完。

那种情况下,她多半就是窝在余见英里间的这个小窝里,有时候一愣神,眼一眯人就睡过去了,再睁眼,她哥就会守在床边,一脸嫌弃地哄她赶紧走。

窗边有个茶台,余见英去那盘腿坐下来,手上行云流水地摆弄着紫砂壶、梅纹杯,一个歪嘴大唇鱼的茶宠还蹲在黑檀木茶盘上,温变陶瓷,一浇热水就咕呱咕呱响,会是妹妹17岁那年去东南亚水市上淘回来送给他的,一直在临手边最近处摆到了现在。

余见抒像个殷勤的小奴才似的跪在他后边给他捏肩,周秘书坐到了正对面的客位,余见英一斟茶:“给。”

周秘书礼貌地端起茶杯:“谢谢余总。”

周姚只抿了一口,沉静地抬头,视线仍是落到了余见英身后。

余见英见他这样关切,却又倔脾气半点不吭声,拿起一旁的折扇,不由地莞尔一笑:“有什么话,快说吧。”

“是您有什么话想听我说吧?”余见抒双臂一耷拉,一整个坠到他背上,差点压弯了亲哥的老腰,“道歉?卖乖?朝天发誓?还是陈述一下我雌痿了的心路历程?”

“啪!”余见英用折扇轻轻敲她的脑袋,把挂在肩上的成年女A拍开,“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余见英悠悠地道:“「信息素紊乱综合征」很不容易患上,也很罕有。”

“凭Alpha的身体素质,你把自己玩到精卵子灭活,还在驾驶中途猝然昏迷的程度,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

余见英一根细扇子杆,敲过了妹妹头,又去敲茶盘里「大唇鱼」的圆脑袋,褐色滑溜溜的茶宠“咕呱”一叫。

“早在你生理期乱来,把床伴做到酒精中毒,还整日里通宵熬夜的时候,我就应该早早叫停了你的。”余见英思索了一阵,沉声说。

余见抒是余家盼望多年的老来得女,她的身体健康,不仅关乎到A嗣后代的延续,更牵扯着俩老人家的心。

家里是野路子起家,又当煤老板挖矿暴富,从来都有重AO轻B的风气。又因为新时代女性崛起,比起漏风的小裤衩子,俩爹妈都更偏向了去想有熨帖的小棉袄。

在余见抒出生前,余见英被老两口每年轮换着改名字,什么“余盼A”、“余招A”、“余来A”、“余等A”,要多羞耻有多羞耻,害得余见英差点被小朋友们群嘲,以至于遭受到校园80。

终于等余见抒诞下,顺理成章地,随着妹妹的“见”字辈,家里才给这位兄长起了个正儿八经的名字“见英”。

小时候,她被宠到了天上。

妹妹私自爬钟楼,摔破膝盖皮了,都能害得哥哥被扣上了“疏忽大意”的帽子,被罚跪在阁楼的墙角那里,面壁一整夜。

当然,余见抒也没让他白跪了。

才5岁的她,提着繁复华贵的裙摆,吭哧吭哧攀上了阁楼,给余见英带来了一整兜的小曲奇和奶罐罐。

余见英已经疲惫不堪,见她这磕磕绊绊的样子,心头却还是涌起一丝哭笑不得的感觉。他替她擦擦沾了灰尘的蕾丝白袜,又拍掉了裙摆上的渣滓:“都弄脏了。”

那么晚,她悄悄地避开了陪床的女佣,披着月色,拖着裙摆,像个小精灵似的,就这样自己跑了出来,倒怪勇敢的。

只是爸妈见了,恐怕又要责备他。

小见抒捏起曲奇,气势汹汹地怼到他的脸上说:“吃!”

这么小的Alpha,被打扮成了精致洋娃娃的女孩子,对于中学时期,一个身条清瘦、性情孤僻的少年「余见英」来说,是既娇贵稀罕,又脆弱不敢触碰的特殊存在。

余见英犹豫了片刻,被罚禁食的他饥肠辘辘,最终尝试咬下了一口。

“谢谢。”少年时的余见英吞咽着饼干,生疏地对妹妹说了一声。

“不客气!”小见抒满意地昂起了头颅,接着继续劲劲儿地一抻胳膊,居然大力地扭开了一瓶奶罐罐,然后就往她亲哥嘴里怼,“喝!”

“噗!”余见英猝不及防,被扑了一脸甜腻的威化奶,衬着他脸庞上刚才被小见抒怼出来的饼干渣,搅合在一起,相得益彰。

小见抒全然不表示歉意,她当然也没觉得哪里有错,只是全神贯注地盯了余见英的脸一阵,然后认真地说:“我也饿了。”

小女孩伸出藕节似的小嫩手指,戳了戳少年那张一塌糊涂的俊脸:“你看上去很好吃。”

余见英愣了愣,没辙,终于还是挪了挪位置,用他的外套给她铺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又开了罐奶,蘸着曲奇给她吃。

“嗯!”吃完,小女孩拍了拍她的小碎花睡裙的裙摆,跳着站起来,一副义正言辞、有板有眼的样子夸奖道,“你喂得很好!真棒!”

余见英还是头一次被这么小的小家伙夸奖。

他从小容貌出众、运动超常、成绩优异,荣获的勋章和奖状数不胜数,却始终因为Beta的性别缺陷而倍受父母贬低,更顶着“招A盼A来A等A”的糟糕名字被同学们和长辈嘲讽。

面对这位年幼的Alpha妹妹,要说心里没有一丝嫉恨和怨怼,那是不可能的。

然而这一刻,余见英觉得天底下没有比这一句“喂得很好”的夸赞更可爱的话了。

他宵衣旰食、早起贪黑地背书练字,却得不到父母半句鼓励。而这个小家伙,仅仅只是因为被他用曲奇蘸奶喂到了嘴里,就能一口一个“真棒”地给他竖起大拇指。

余见英知道,妹妹是在鼓励式教育的温室里被精心浇灌出来的女Alpha,她擅长这样赋予情绪价值,是因为她从诞生起,耳濡目染的就只学会了这种快乐的赞誉。

可饶是这样,他心底还是忍不住腾起了一块柔软的窝地。父母的苛责固然有失偏颇,但眼前这位在月光映照之下漂亮极了的小天使却还是纯然无辜的。

小见抒抱着胸,指挥说:“我累了,冷了,还困了,你送我回屋!”

然而,没等余见英来得及拒绝,她就自顾自地,扒拉着手脚,攀附到了余见英的背脊上——就像她白天去瞎爬钟楼一样。

余见英在心底一念起,就听见小见抒在他背后,奶呼呼地说:“我下次不会再去钟楼了。”

余见英这下才了然。

原来,这位千娇万宠的小公主,辛辛苦苦地兜着一大堆点心,大晚上特意跑过来颐指气使,是想找他道歉啊。

“所以你也不会再挨罚……”

余见英莞尔,不由苦笑:“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儿。”

“那我不管!”

小见抒大声嚷嚷起来,脆生生的嗓音嫩嫩的,像是银铃摇进了余见英的天灵盖里。

“我来一次又累!又冷!又饿!又困的!你不能每次都让我这样!”

“他们说的什么Beta、Omega,我才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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