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沉英低声呢喃,用一种求助性的目光看向卞白。
卞白却比她淡定多了,抬手谢恩。
“谢官家赐婚。”
不是,谢什么恩?沈沉英懵然跪在一边,手肘微不可查地悄悄碰了卞白两下,可卞白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她嘴唇微动,发觉周围人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这才愣愣地看向官家,认命行礼。
“谢官家赐婚……”
此情此景,大家算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寿安坐在席上,手中的绢帕都被揉作一团了。
她冷眉微挑,朝着身旁官家微微福身:“皇兄,寿安突然觉得头有些晕沉,先行告退了。”
“允,回宫休息吧。”
官家看着自家小妹的身影,岂会不知她心中定然不快。
他本想着为这个妹妹选一个年轻有为的好夫婿的,未曾想第一次做媒就看走了眼,光顾着查沈沉君此人的家室背景是否清白,是否婚配,未曾想竟然是个断袖。
不过也好在他们承认了,不然妹妹嫁过去,岂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
宫宴结束,大家先后陆续离宫。
沈沉英觉得脑子沉得很,几乎是一结束就朝着外头走去,想要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人还没有走几步,就被谢与怀等人拦住。
“沈大人,你,你先前说租了卞大人的宅院居住,莫非是从那时起便与卞大人……”
“或许沈大人是早已和卞大人私定终身了,才搬去同住呢。”
沈沉英听着这些人的话,嘴唇轻启,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也不知道该不该解释。
“要不要我来告诉你们。”
卞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平淡却带着一丝愠意,吓得那些人都闭上了嘴。
“可这家务事,怎么有往外说的道理,相信各位大人也不希望别人总缠着自己的妻子说三道四吧。”
妻子……沈沉英转头看向他,眼里的惊诧不亚于方才在大殿之上听到卞白示爱。
他长臂一捞,将沈沉英揽入怀中,是用了些手劲的,可面上带着笑,让人看不出他的强硬。
“时候不早,我们就先行离去了。”卞白淡淡道,刚要挪步,发觉怀中的人儿不太听话。
沈沉英不想和他靠的如此近,和他并排而行时,总是偷偷旁边挪动。她一挪,卞白就能感受出来,又往她这边一靠。被逼得无处下脚了,沈沉英这才带了些气得把卞白的胳膊甩开。
却发现甩不开……
“做戏就给我做全套了。”卞白凑到她耳边,警告似的说出这句话,“你要死别带上我。”
闻言,沈沉英也不挣扎了,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任由他把自己带走,去哪里也索性不问了,总不能把她抓去偷偷杀掉永绝后患,然后新婚变新丧吧。
感受到身旁之人身体从僵硬变为放松,卞白的手劲也轻了一些。他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居所,唤来女使为她准备沐浴和寝衣,自己则要去书房。
“今晚就睡在我这边。”
“为什么?”沈沉英不明白,“官家赐婚归赐婚,难不成我们假戏还得真做?”
“不然呢,你当那群人的眼睛是瞎的?”
“可,可是……”
“可是什么?”卞白本要前往书房的脚步一顿,回过头看她。
看她一副欲言又止,双目微红,可怜无助的样子,卞白有点想笑。
“你不会以为。”
“我今晚就要和你洞房花烛吧。”
被戳中心事的沈沉英面上一红,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转身就仿若兔子般溜走,留得卞白立于原地,嗤笑出声。
……
沈沉英沐浴完,身着干爽的寝衣,躺在床上。
这张床不是上次卞白的那张,应该是特地叫人收拾出来当客房的,屋室虽小但好在五脏俱全。
睡个一两宿的,倒是没什么关系。
只是次日当她起床更衣,要去上朝时,一推门就是迎面跑来的旺福。
“旺福!”沈沉英蹲了下去,看它尾巴摇晃,蹦蹦跳跳的,便忍不住伸手去摸摸它的脑袋。
“我的好旺福,你怎么在这里啊。”
旺福不会说话,只会一个劲儿地甩尾,蹭着沈沉英的脸。
她想把旺福抱起来,不远处那个不知道瞧了她多久的身影缓缓开口。
“你若是抱它,官服蹭脏了又得换。”卞白毫不留情地告诉她这个事实,嘴角微微上挑,“到时候你就自己走路去吧。”
沈沉英可以说是一身清贫地来到上京的,唯一带着的点底子都用来租卞白的宅子了,更别说还有什么马车,女使和小厮,虽然现在每个月有俸禄,但她也不敢乱花,万一哪天出了什么事,她也有银子周转。
她看着卞白转身离去,似乎是真的不打算等他了,连忙追上去,嘴里喊着:“那可不行!”
“如今我们在外人面前可是无比亲近的关系,你一前我一后的,难免落人口舌。”
沈沉英灵巧地跑到外头,在卞白还未踏入马车之前,就先一步爬了进去,似乎是真的怕卞白把她丢下,就那么乖乖巧巧地坐在马车里,一双狡黠的眼睛乐吟吟地望着他。
女子柔软的身躯蹭过他身边时,有那么一瞬间,卞白的心里涌过一丝难以言说的酥痒。
他明明知道自己对沈沉英的感受并非什么所谓的男女之情,对她那么几次的保护也只是出于某种责任。就连昨日在宫宴之上公然表达对沈沉英的爱慕,顺水推舟地让官家给他们赐婚时,他的内心也没有什么情爱的悸动。
可如今这种奇怪的感觉,到底又算什么。
见卞白迟迟不上车,沈沉英以为他是对自己贸然上来的不满,竟有点后悔自己的莽撞。
你还真以为自己和他熟络于此了沈沉英?
她悻悻地笑了笑:“抱歉,我还是走路吧。”
说完,人就要下来,却被卞白一把推了回去,自己也上了车。
“我还不至于如此小气,让我的妻子走路。”
妻子这个词汇怎么听怎么奇怪,沈沉英与他虽然是假的夫妻,但名义上也算是对同性伴侣,不应该是夫夫吗?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有点好笑,闹来闹去的,自己居然成了一个“男妻”。
而坐在她声旁的卞白当然不知道这个小姑娘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只是略显疲惫地撑着脑袋,垂眸看她,看她眼珠子时而瞧瞧窗外,时而看看自己的手指,嘴角有时候似乎是忍不住,露出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真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卞白散漫地想着。
……
朝堂之上,沈沉英如今成了工部的人,自然没有在和卞白站在一处。
她跟在周越清身旁,听着周围人在小声议论大运河一事。
“南方水涝,北方旱灾,民间对于朝廷征收赋税一事越来越抵触,有些地方居然有人开始呈请书抗议。”
潘长原冷哼了一声,不屑道:“这背后要是没人组织,本官就去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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