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尧每两日都会遣人送信回京,今次赵寻英和赵承站在城楼上,看着锦衣卫的人驾马离去,一旁的赵承神色担忧地看着赵寻英,低声道:“阿姐若是改了主意,我和陆尧一起回京也是可的。”
赵寻英摇摇头,“不用了,这是我自己想做的,何必又把你拖入其中,你不是想着继续游历,没了我拘着你,岂不是更自在。”
“我那都是玩笑话,哪里就能当真了!”赵承拉着赵寻英的衣袖晃了晃,语气轻柔:“阿姐,我们是亲姐弟,向来不分你我。”
赵寻英语气轻柔,“好,若哪一日我撑不下去了,定然叫你替我在前顶着。现下我还得用,你呀,且自在些日子吧!”
赵寻英说这话时都有些有气无力,瞧着阿姐满眼疲惫的样子,赵承觉得像是回到了十年前,恨自己身为男儿却做不得任何事。
“来,陪我坐着看看日出。”赵寻英与赵承坐在石阶上,瞧着初升的朝阳,她想起曾经的许多个夜里不能安寝,坐在窗边看着朝阳升起,然后若无其事的起身洗漱,去伺候着病重的父皇批阅奏折,父皇强撑着病体不肯放权,无非是为了当时尚且年幼的他们姐弟。眼看着病体有了转机,可偏偏老天捉弄,父皇最终还是没有挨过那场大雪。若是晚个两三年,不知现在会是怎样的光景?
赵寻英将头靠在赵承肩膀上,微微闭上了眼,她想着当年父亲养病时,那些折子多是自己代为批注,当时八九岁的自己依然可以镇定自若,现下不过是党派相争,自己如何不能全身而退呢?
赵寻英轻声道:“我只管这一次的闲事,余下我再不多管,你们朝着既定路线慢些走着,我等处理完了此事,便会追上你们。”
赵承点头:“好,我们等着阿姐。”
京中赵进收到消息时,抬了抬手,本来在议事的几位大臣瞬间没了声,都抬眼偷偷去瞧端坐在上面的陛下神情,只见不一会儿,原先皱着的眉头竟舒展开来,看到最后甚至摇头轻笑出声。
赵进将信折起来放好,原以为自己的这位皇妹是个冷心冷面的,就连当年对着亲近的舅舅也是一副冷淡样子,不曾想这些年都是自己不曾看透她,既然她决心回来,自己便等着就是了。
几位大臣对了对眼,不明所以的轻轻摇摇头,现下朝堂争斗不休,刚刚还在为今次殿试前茅者多为王允臣门下发愁的陛下,不知因何事竟能笑了出来,为首的大臣道:“陛下可是想到解决之法?”
“既是真才实学考上来的,且先用着吧。”
赵进看着下面的几人,皆是躬身俯身,看着恭恭敬敬,实际上各有心思,再想起信上所言赵寻英要押人回京,神色一敛,似笑非笑道:“如今内阁不甘示弱,一连叫人上了许多封折子,多是参六部官员的,其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朕也无从分辨,今日将你们几人叫来,也是给你们提个醒,诸卿下去尽可自省,万不要犯了错事。”
吏部尚书梁越抬眼看向赵进,心中悚然,想起之前陛下同自己说的大同巡抚方铮之事,看向后面毫无反应的卫轲,眉头皱起,想着是否是此事出了偏差?
“再是争斗,也不可动摇国之根本,否则将来事发,朕也只能秉公行事了!”
不一会儿,赵进挥手让众人退下,梁越慢了几步落在后面,躬身道:“陛下,官员考核一事初有论断,是否要给陛下观之!”
“哦?那梁卿留下,给朕详细说说,其他人就先退下吧。”
梁越旁敲侧击道:“陛下之前交代的,大同巡抚一职臣已找好了接替人选,您看如何?”
赵进连看都没看,直接将那几张纸扣到了桌案上,“此事暂且放放,且等人回京吧。”
梁越大惊,直接看向座上的赵进,愕然道:“这……要是方铮入京,内阁那些人怕是要借机生事。”
赵进简短道:“无风不起浪。”
这话一出,梁越即便再是痴傻也知晓,陛下这回认真了。若真有牵扯,怕是陛下也不会保下那人,自己原以为六部是一体,陛下借六部之力牵制内阁,定会取舍偏私,现下看来并非如此,自己还是离其他人稍稍远些,明哲保身的好。只是若将来查起,自己这个吏部尚书必然会被卷入其中!
临回京前,赵寻英去见了李笑一面。关押着的李笑称不上凄惨,只是早已不复初见时的惊艳,整个人身上透着死气沉沉。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些日子时升坊的人交代,幕后东家便是李笑,这基本也是不争的事实。
李笑讥讽道:“我也是入了大狱方才知道,原来贵人竟是赫赫有名的长公主殿下,您这般的人,想来永远不会晓得,我们这般女子的一生,不过是命如草芥罢了。”
“李笑,我虽身处高位,可也有人之七情六欲,所见所听亦会有所感,你以为自己一生凄惨,可也不该与虎豹豺狼之辈同流合污,害得更多的女子步你之后尘!你以为你是在救她们?不,你只不过是将她们推入更加无望的深渊罢了。”
“长公主说的简单,只是不知,若您处于我之困境,又该有何解?”
“一念之间,千差万别,我也不知何为最优,只是因着一时怨恨将自己逼到绝境,实在可惜。”
李笑哼道:“我这一生,不要任何人同情怜悯!殿下说错了一件事,我非是一时怨恨,撑着我活到现下的,只有怨恨!”
赵寻英摇摇头,看向李笑满是怨恨的眸子,“我非是来怜悯你,只是有些事,你需得知晓。你以为的时升坊,收留的女子皆是被父母丈夫抛弃的可怜人,可你身为女子终究不好露面,背后真正操弄这些的全是时升坊里的那位管家吧?府衙连日审问,他招说时升坊里诸多女子并非全被至亲遗弃,一些更是坑蒙拐骗来的。”
李笑本来放松的身子绷得像一张弓,握着栅栏的双手都能看见青筋,“不可能!那些女子进来后我是一一问过的!怎么会有假?你一定是在骗我!”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那些女子没有按着他们交代的那般说,出了时升坊的门会有怎样的结局?”
赵寻英这话轻飘飘的,却把李笑击了个粉碎,李笑撕心裂肺道:“你是骗我的!我不信,我不信!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赵寻英摇摇头,“随你,我只是想让你黄泉路上做个明白鬼,若有来生,当有不同。至于你是否交代其他,全看你自己的主意。”
说完,赵寻英转身便要走,被身后的李笑喊住:“长公主殿下留步,我有一事相求!”
“你说!”
“殿下也知我还有个妹妹,她尚在人世,只是我不曾亲自见到过她,求殿下寻到她人,告诉她,她的阿娘尚在家中等着她回去团圆。”
赵寻英转身看向李笑,“你既寻不到她,如何知晓她尚在人世?”
“她有托人时常送信过来,只是一直未曾露面。”
“信从何处寄来?”
李笑皱眉,“我不知晓,送信来的人也从不透露,不过送来的信和物件我都留着,收在屋子里的匣子里,里面有块玉佩,与我那妹妹的一模一样。”
赵寻英见她神情恳切,不忍道:“好,我应下了,不过天地广阔,我也只能是尽力寻找,至于能否寻到,全看天意。”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多谢殿下!”
赵寻英有些好奇,疑惑道:“你那妹妹是继母所生,邻里传言你们之间可谓是交恶甚久,何以为此费心费力?”
李笑自嘲一笑:“他们晓得何事!一个个只知躲在屋里揣度别家阴私,就连假意出言劝架都不曾有,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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