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钥走了两步,止住脚步转头对着静尘说道:“你还要记得一点,我不会让我爹爹因你而有危难。一旦你决定留在大周,你在此间时便得受我家的管辖。你若背叛或逃走,我和署提举会将你的身契交给人牙子,让他们将你转卖往他乡。你曾问我为何要对你说这些话,一个缘故是我年幼,你尚能听我说几句话。还有另一个缘故会在你投身我家后,知晓端底。”
静尘脸色苍白,双手紧紧地捏着那张身契,咬着嘴唇一语不发。
出了舱室,田溪岩与霍啸雨皆不在。
船内的舱室门都开着,左右都能看到舷窗外的景致。
阳光明亮,海水湛蓝,有的舱室能看到海涛在山石上击出的浪涛与青翠的山壁,的确是如画卷般美丽。
立在舱中对着两边的景致看了片刻,李灵钥才往木梯走去。
顺着木梯上到甲板,正见田溪岩正在甲板上剖蛎黄,霍啸雨饶有兴致地在一旁看着。
看到她上来,他招手:“快来,快来尝一尝这蛎黄,才捞上来的。”
李灵钥看了看头顶一碧如洗的蓝天,感受轻风带来的清凉,原来已是深秋,已是吃蛎黄的时节了。
蛎黄壳厚且硬,有如石块般粗砺,但田溪岩自幼就在海上生活,有的是剖蛎黄的法子。
他用粗麻布垫在手上,将蛎黄置于掌中,右手的薄刃匕首插入蛎黄的两片壳的细缝内用力一撬,将一片壳撇去,另一片壳连着蛎黄肉递来:“今日这蛎黄甚是肥美。”
李灵钥已见那蛎黄甚是肥大,还看到了一旁放着的酸桔瓣,接过蛎黄拿了一片酸桔,将酸桔汁挤在蛎黄上。
抬起头看见霍啸雨看着她,李灵钥才见他拿着一片酸桔,正要给她挤酸桔汁。
霍啸雨将手中的酸桔放下:“我忘记了你对广府的知晓甚深。这蛎黄先前也没少食,但自海中捞出来便生食,于我还是初次。”
李灵钥点头:“这样肥美的蛎黄难得,署提举也多尝几个。”
田溪岩看了看梯口,小声问:“你跟我那,”
他又对着左右看了看,这时甲板上没人,但能听到海中有人欢笑,想来船上的伙计见天气晴好,都到海中游水去了。
田溪岩:“你跟我那堂妹说了何话?我听她哭得极是伤心。”
霍啸雨也向她看来。
李灵钥吃下蛎黄,叹道:“这蛎黄可真鲜甜。”
看到田溪岩的目光,李灵钥道:“该说的话我都说了,许多话她也心内有数,只是不愿去细想,也期盼着过几日这些事就迎刃而解。毕竟这回遇上的难处是她从前没遇上过的,没有家人相助,她无法应对,因而回避。”
田溪岩冷笑:“陈氏宗族哪还有好人?哪还会帮她?他们都吃人不吐骨头,我就不愿当陈氏子弟!”
霍啸雨:“你如今也很是逍遥,不必将陈氏放在心中。”
田溪岩点头:“我才不将他们放在心上,若不是我父亲念旧,我绝不会踏入陈氏的门槛。但都这生分至此了,他们还将这堂妹推了来。而我这堂妹也是倒了大霉,才会托生在这样的人家!”
他又拿了个蛎黄来,用力撬外壳:“青曜,若是我们离开时,她还没想明白,该如何是好?我父亲也真是运道不好,分田分地分屋分金银都没他的份,坏事倒全都归他!这回连堂妹也要管了!”
田溪岩抱怨不止,李灵钥听出他言语中没有对静尘的嫌弃,有的只是对陈氏宗亲的不屑与鄙夷。
她想了想:“我将她的如今的情形都解说分明了,也对她说了她去往异国会遇上的艰辛,以及会给田先生带来的烦难。”
忽然看到田溪岩与霍啸雨都瞠目结舌地看她,李灵钥白了他们一眼:“我不该说么?”
田溪岩张口结舌,霍啸雨小心翼翼地:“该说,也只有你能将这些话说得分明。这些话换了别人去说,”
他看向田溪岩:“一句话未说完大约便已被她打出来。而你这年纪,她大约打不下手。还不得不听你说完。”
似是怕李灵钥觉得他口不对心,他对着李灵钥挑了挑大拇指。
田溪岩将撬开的蛎黄递来:“这蛎黄极肥,青曜今日辛苦了,多吃几个。”
李灵钥接在手中,叹了口气:“说到这步田地了,她若依旧想不通,我们也不便再勉强,她的将来就听天由命吧。”
田溪岩看着她:“她若不听你的话,那是她太傻。我就爱听你说话,我父亲也说你虽年幼,但说话极有道理,听之有益。我若有你这么个兄弟就好了,我会天天将你带在身边,在船上我教你行船,停船时我带你上岸打猎,只要你没事时说话给我听就好。”
李灵钥微笑:“那我得去学一学弓弩了。”
霍啸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想要学弓弩了?”
李灵钥点头:“打猎我或许不行,但学会弓弩也能凑个趣。你们纵马飞奔,大声呼喝,肆意张扬,我却只能帮你们欢呼?那多无趣呀!我得拿着弓箭在后面凑热闹,哪怕射不中野兽,也能玩得开心。”
纵算知晓没这一天,李灵钥还是顺着田溪言的话说了下去。
霍啸雨瞅了她一眼:“你还真是从善如流。”
田溪岩皱着眉:“从善如流是何意?”
霍啸雨知晓他没怎么学过书字,便道:“我那是夸青曜聪明,他对别人的好话能立时听从。”
田溪岩想了想:“我依旧没懂,但青曜的确该夸,他与我堂妹说了许多话,都说累了。我是不能与那堂妹说话的。她哭哭啼啼,而我最怕别人啼哭。听着她哭我便觉得头大如斗,巴不得逃开。”
田溪岩没甚学识,跟随田言恩行船,往来的都是客商与伙计。
客商对别人或许算计多多,但对身为火长的田言恩却绝不敢算计,家财性命都执掌在火长与船伙手中,客商都会收起小算盘,老实听他们分派。
田溪岩为火长之子,客商们不仅不会得罪,还多有巴结。
海船上的伙计伴着田言恩谋生,也绝不让田溪岩不快,养成了他的耿直性情。
他不知霍啸雨这话已带刺,但李灵钥怎会听不出霍啸雨这话不是好话?
李灵钥本就是顺着田溪岩的话说来,不当真的。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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