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画中仙
沈墨远发出这道命令之后，手指摩挲着袖口的蜘蛛纹饰，眼眸深沉，里面似乎翻涌着什么。
他垂眸微微低头在茶盏上啜饮了一口茶水，而后把茶盏放到手边，茶盏和桌面碰触，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旁边一个正在阅卷的官吏察觉到沈墨远的动作，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只下意识瞥了一眼，便重新把目光放到手中的试卷上。
看起来，似乎只是被他放置茶盏的动作吸引了一般。
沈墨远并不在意这个官吏的视线，他把面前的试卷放到一边，重新拿了一份试卷。
刚刚看到试卷上的内容，他瞳孔骤缩呼吸一滞，放在试卷上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这！这不可能！
他手中的笔从手中掉落，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这道声响在还算寂静的室内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力，那些正在阅卷的官吏下意识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就看到了地上的毛笔，笔尖的墨水在地上晕染开来。
他们抬头看向这支笔的主人，就看到了沈墨远有些僵硬的神色，眼神闪烁。
沈墨远察觉到周围的目光，强行镇定下来，他抬眸看向其他人，眼神犀利。
“众位大人看本官作甚？阅卷都阅完了？”
他说完，起身弯腰捡起地上的毛笔，重新把毛笔放到笔架上，低头看着面前的试卷，一副认真阅卷的模样。
那些官吏相互对视一眼，眼中情绪意味不明，他们很快低下头，看手中的试卷。
沈墨远眼眸暗沉盯着手中的试卷，再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越看疯狂跳动的心脏越平静。
不是她！
狂喜过后，便是铺天盖地地恼羞成怒。
他眼中闪过冷芒，学谁不好，学她！
沈墨远冷着一张脸，直接把手中的试卷卷起来，随手一扔，扔进了旁边的竹篓中，里面还被扔了好多废弃的试卷。
“咦？沈大人，这好好的试卷怎么就给扔了？”
坐在沈墨远旁边的一个官吏一直在关注他，看到他把一份试卷扔进竹篓中，眼中不由闪过厌恶。
他刚刚一眼扫过，可是看到那份试卷一闪即逝的浓郁文气，按照那样的文气，上面的文章肯定不俗。
没想到沈墨远竟然把试卷给废黜了，果然不愧是沈墨远，最看不得比他文采好的天才人物了。
如若不然，当初也不会做出那样畜生不如的事情。
可惜，就是这样的人，竟然还被如此看重！
他借着弯腰的动作，闭了闭眼，掩下眼中的情绪。
他伸手打开试卷，一眼扫过上面的内容，就被上面那犀利刁钻的文章所折服。
他眼中异彩连连，这文章可真是太好了！
“张大人，这试卷已经被本官废黜了。”沈墨远面无表情盯着张大人。
张大人手一抖，差点重新把这份试卷给扔了，但想到这份试卷上的文章，努力维持镇定。
“沈大人，这份试卷在下看并没有什么问题，不应该被废黜。”
“呵！张大人，本官才是主考官！”沈墨远冷笑一声，他斩钉截铁地说，“本官说，这份试卷被废黜了！”
张大人心中叹息一声，心知他一个人面对沈墨远真的是无能为力。
他闭了闭眼，正要把手中的试卷重新扔进竹篓中，却被一只手阻拦。
“沈大人，您是主考官不错，但也不能无缘无故随意废黜考生的试卷。”说话人慢悠悠的，但态度很坚定。
沈墨远脸色不由有些难看，但说话的人是大庸朝长平侯的世子。
虽说长平侯背靠没什么实权的皇帝，明面上却是还要表示出对皇帝权威的敬重。
“本官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废黜这位考生的试卷，上面的文章诸位不如传阅看看。”
沈墨远说着，脸上做出一副威严公正的模样。
“依本官看，这位考生妄议朝中大事，太过冒进，本官觉得还是压一压比较好。”
这话一听就知道只是随便拿来搪塞长平侯世子的借口，如果他不想和沈墨远以及他背后的势力对上，最好是就此作罢。
沈墨远盯着长平侯世子道：“周世子，您觉得呢？”
长平侯世子周既明眼中闪过愤怒之色，他看了一眼手中的试卷，心中庆幸，幸好这次他跟着沈墨远来了这里，不然就错过这样一个好苗子。
他脸上顿时表现出被冒犯的表情，看起来就是脾气上来了，就是要和沈墨远对着干。
“哼！本世子觉得你说得不对！”
沈墨远的表情当即沉了下来。
周既明才不怕他，他昂头道：“本世子看这个考生很有想法，大庸朝急需人才，依本世子看，这样好的文章，也就区区案首能配得上了。”
沈墨远抽了抽嘴角，什么叫区区案首能配得上？
你个草包知道案首多么难考么！
想当初他才考了院试第二名！
想到这里，他眼眸暗沉了一瞬。
“绝对不行！”沈墨远当即反对。
他绝对不能让周既明破坏了他的计划！
周既明才不管他，反正他来的时候，得陛下授命，要多多网罗人才。
这个考生一看就是大才，他拉拢定了！
拉拢的第一步，就是要先帮助他获得案首！
“胡闹！案首是随便能给的么！”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两人之间对峙的氛围。
众人循声看过去，就看到一个面容威严的老人慢慢走了过来。
“孙大人！”所有人都下意识朝着这个老人行礼。
这位孙大人孙鹤卿可是他们之中官位最高资历最老的，容不得他们不尊重。
孙鹤卿看完周既明手中试卷文章，无人看到他眼中闪过一道光。
等到看完之后，他才慢悠悠捋着胡须道：“既然诸位对于这份试卷如何判定有所异议，那么就直接文光鉴卷吧！”
他扫过众人的脸色：“文光鉴卷最为公正，想来没有人会反对吧？”
想要张嘴反对的沈墨远闭嘴，文光鉴卷的确是最为公正，但没有理由反对。
“可！”其他官员点头同意。
等到众人阅卷完毕，他们拿着挑选出来的前十名试卷以及那份面临被废黜或案首命运的试卷，一起前往文昌阁。
孙鹤卿面容严肃把手中所有试卷一一放好，而后众人位列文昌帝君前，叩首跪拜。
下一刻，众人便看到放在桌案上的试卷慢慢展开，而后亮起白光。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最末尾的那一份试卷上，无他，唯文气盛尔！
文渊书院，韶彦泽站在夫子面前，等着他指导自己的文章有没有错漏的地方。
夫子看完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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