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黎在水中不自觉攥住的拳头蓦地一松。
她险些忘了,那日在营帐中,她原是想让他脱了外衣检查身上的伤口,他却以“不方便”未由回绝了。
后来,他寻回了折花剑,她与季棠告别,诸多事件纷至沓来,她一时间将检查伤口这件事忘到了脑后,这几日两人几乎日夜相伴,似乎也从未看他脱衣服用药。
她坠入河中,被坚硬粗糙的河岸礁石磨破了血肉,那他呢?
他刚经历一场激战,饶是大胜而归,身上定是受了不少伤,那日她只顾疼痛,不慎将他右臂上堪堪愈合的新伤弄至崩裂,又狠心下口在他的上臂足足咬了半炷香的时间……
思及此,苏怀黎完全忘了适才的尴尬和羞赧,忙对他道:“快让我看看。”
她心下着急,又无法转身,只好抬起在水上浸泡的手臂,握上他停留在肩胛骨处的指尖,轻轻晃了晃。
嗓音水润清甜:“好不好?”
浴池内的水雾氤氲浩渺,祝无恙坐在她身后,眼前是她玲珑纤细的蝴蝶骨,粉嫩如玉的肩头圆润而饱满,他的指尖恰好落在那盛着一泓清水的嶙峋之处,指下的肌肤细腻炽热。
若非眼前的景象太过动人惑心,他又怎会偏偏在这时候开口,故意勾出她的心疼与愧疚。
这心思过于卑劣,却让他陷入一种怪异的满足感。
他垂眸落在她的耳垂后,那片肌肤被蒸得绯红透亮,与满头乌发形成鲜明的对比,而后轻轻滚动喉咙,嗓音震颤:“好。”
为了能让她看得清楚,他行至她跟前,在水光浮影中,他用右手指尖慢条斯理地挑开竹节带扣,目光却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脸上,幽黑沉寂。
苏怀黎怔忡着放慢了呼吸,四面而来的热气朦胧了她的视线,当视觉变得恍惚时,听觉却又异常敏锐。
那金属暗扣解开时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衣裳摩挲落地的沉闷声,以及她心脏怦然悸动的鼓声,一下一下地敲击她脆弱不堪的耳膜。
不知何时,男人彻底褪去了上身的衣裳。
他本就常年在战场上锻打磨砺,上半身自然无一丝赘肉,浑身紧绷恍如一张蓄满力量的弓,水雾氤氲过他的肌肤,瞬间化成水珠,一路蜿蜒向下流淌过块垒分明的肌/理,随后没入……
她一时间竟有些看呆了眼,不自觉地咽了咽喉咙,脑中轰然寂静。
“你不是要看咬痕?喏,在这里。”
祝无恙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牵过她湿润滑腻的手掌,引领至一处薄肌上。
指尖下的肌肤紧致而炽热,她不自觉一颤,透过水雾看清那处斑驳的青痕,这才骤然回神。
上臂处果真被她咬出了痕迹,隐约能看出贝齿的形状,虽说没有血流结痂,但亦是青紫了大块,只见她下口的力度有多大。
而右手小臂处崩裂的伤口结成了血痂,仍旧触目惊心。
他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多年,前世喋血夺权,浑身无一处不是刀伤戟痕,重来一世,又临山河破碎,短短几个月,身上又添了数道新伤,有些伤痕原是不必有的,可是因为她,平白无故受了折磨。
苏怀黎鼻尖酸涩,浓密卷翘的睫羽颤抖低垂,一大颗晶莹的泪珠骤然滚落,“啪嗒”一声砸在他的伤痕错落的臂上。
祝无恙喉间一窒,他本意的确是为了让她心疼自己,可不曾想,仅仅是目睹这一处伤口,她便不由分说地落下热泪。
那一颗落在他手臂上的泪珠,恍若砸进他的心间,留下灼伤的烙印。
她下意识垂首,肩头轻微地耸动,热泪便混着脸颊上晶莹的水珠一同没入了浴桶中。
祝无恙伸出手,手指抬起她的下颌,望着她发红的眼眶,霜白的肌肤上划过的浅浅泪痕,心脏蓦然失痛。
脑海中那些旖旎的心思早已被她的泪水冲散得一干二净。
他浅叹一声,随即俯身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如幼崽舔舐伤口般,小心翼翼地舔舐干净。
“别哭,我会心疼的,早知道就不给你看了。”
苏怀黎被他吻得脑子一团浆糊,浑身发热,但还是分出心神回道:“你心疼,我又何尝不是?所以你更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不为自己,也权当是为了我,好吗?”
她没跟他一起上过战场,千里迢迢送兵驰援,却也还晚了一步,而他也从未在她面前提及战事的残酷,总是云淡风轻地将一切艰难险阻隔绝在身后,留给她一方静谧。
就因如此,她的心脏总是惴惴不安,生怕有一日意外重现。
他们都已经死过一次了,从河底深处爬上来那一刻,好不容易又捡回一条性命,她不想再失去他。
苏怀黎双手紧紧攥着他的手掌,眸中全是殷切的恳求。
他掩住黑眸下的细碎波动,应道:“好。”
药浴中的热气逐渐散去,若不能及时起身抑或是添上热水,容易受寒着凉。
他伸手试了一下水温,微微蹙眉道:“来,我扶你起身。”
她却不愿,脸颊忽而飘起红晕:“再添些热水吧,你不是还没……泡过吗?”
他手上的动作突然凝滞住,两息之后才明白她的意思,黝黑的眸底又翻腾起炽沉的骇浪。
说出口的一瞬间苏怀黎便后悔了,不敢去看他的神色,又磕磕绊绊地补充道:“我是说,药浴助于新伤的恢复,你也可以试试,没说我要和你一起……”
她说话的嗓音越来越轻,含糊不已,最后恨不得将脸埋进浴桶中,也好将脑中涌出的零星碎片清洗干净。
可祝无恙哪能容许她再度反悔,他捡起地上早已打湿不堪的衣物,匆匆裹在身上,走出屏风外取了热水。
他不愿让任何人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哪怕是婢女也不行。
前世两人常在浴池中胡闹,哪怕满地狼藉,水花四溅,最后也是他亲自服侍其擦身穿衣,抱回床榻上。
浴桶中重新添置了热水,祝无恙三两下又除去了身上的外袍。
浴桶不算大,恰好能容纳两人的身躯,他就在她身后,毫无阻隔,猝不及防的紧/贴时,年轻的身体皆是一颤。
苏怀黎进退两难,她有意识地抬起下身,尽量不去触碰身后的铜墙铁壁,奈何她一只右腿悬在浴桶上,核心力量又不足以长期支撑她的身躯,左脚猝不及防地打滑、跌落,这样稳稳当当地坐在了身上。
祝无恙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他呼吸骤然一沉,肌理紧绷成漂亮的弧线,水下的掌心扶在一弯新月,那嫩如豆腐的触感让他不自觉加重力道,直至听到吃痛轻哼的声音,他才猛地从失神中清醒过来。
一场沐浴,苦不堪言,热出一身汗。
他暗自要紧牙关,眸底一片猩红,再这样下去,他恐怕再难遏制住自己。
苏怀黎两侧的鬓发早已湿透,几缕凌乱的乌发贴在脸上,适才不小心打滑,慌乱之中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有意无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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