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渡生对凤奴能堂而皇之地睡进阿朱的屋子里埋怨在心。一开始他也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天天见鬼了才会想着阿朱。后面想和阿朱见面的心情已经大过了自己的自尊心,便老老实实屈服。

周围的活人发生的事情走马观花,似乎总是虚妄,只有阿朱才真实可触碰。这种古怪的念头,随着他日复一日游走在赵府里愈发深刻入脑。

他每日见的侍女娇嫩的脸庞总是盯着虚空之处莫名泛着死气,面庞有时泛着纸扎人的色泽。要是赵渡生使唤人,她们便会僵硬机械地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挂起挑不出任何问题的得体笑容。

赵渡生今日得空又钻到阿朱这儿来了,他摸了摸捂在袖子里的羊脂膏,脚下不禁动作放快了很多。天寒地冻,那傻子不是双手裸露在寒风里,就是泡在冰水里,住的又是那样没有炭火背光的阴地,手指早就起了大大小小的裂口,偏偏还无事人似的无所谓,一点懒也不偷地干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没有关心她的意思,只是看到口子过分裂开流血,赵渡生觉得难受而已。况且他又是个扶贫济困的小少爷,一切只是恰好而已,没有特别准备。

赵渡生正了正神色,从袖子里掏出羊脂膏,负气哼声道:“喏。”

又来了。

就像突然习惯对什么上瘾一样,阿朱毫不意外地淡定瞥了眼,跟着继续缝着手里凤奴的略发旧的衣服。赵渡生对唱独角戏越来越得心应手,他才不管阿朱怎么看他,只静静等着阿朱回搭理他。

“什么?”

“羊脂膏。”

“给我这东西做什么我又用不着。”

赵渡生盯着阿朱的手指,心想这里所有的人你最用得着了好吗?他抓了抓脑袋,下一刻便冲过去扯住阿朱的手。“叫你涂你就涂嘛,干嘛拒绝我。”

他憋着嘴,一张小脸紧巴巴地皱在一起,看得出来他意愿强烈,可又纠结到拉不下脸,只能语气略有点埋怨和委屈地‘命令’阿朱。

阿朱听见他这口气,开始收拾起手里的针线,脸上不由自主地挂上小狐狸似的狡猾得逞的微笑。

“好吧,那勉为其难涂一点吧。”

赵渡生说话为人咋咋呼呼,可做起细致活来倒是极为认真专注,他垂着眼睛,阿朱从上往下看去才发现凤奴和赵渡生除了眼睛其实长得很像,可两人的性格却截然不同。

羊脂膏莹润温凉,涂抹在细细的小裂口上,没有刺痛感,阿朱能从装着膏体的盒子看出来这东西必然价值不菲。

“你随便涂涂,不用太认真。”

赵渡生手指肉乎乎的在指跟处留下十个浅坑。虽然手指头短,但却十分舍得,他毫不犹豫地挑起一坨又一坨,给阿朱出现裂口或者有可能出现裂口的地方抹了个遍。

"痛吗?"

“嗯?有一点痛。”

赵渡生来回晃着头朝阿朱的手吹了吹气,“那我轻点。”

只是阿朱心思根没在赵渡生的动作上,手指痒痒的赵渡生眼睛细致,不落下一丝一毫,“你哪来的羊脂膏?”

“我让我娘亲特意买的羊脂膏。”

“四姨娘?”

“嗯。怎么样?我娘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吧。”

阿朱想起那张淡漠又总是带着盈盈笑意的脸,赞许地点头。

“放心吧,她知道我是拿来送给你的。”

“你娘亲不介意吗?”

“她说了,你们这院子里要是缺什么都可以和她说。”

赵渡生给阿朱揉指头的动作很轻,尽管阿朱不是细皮嫩肉的人,他依旧小心翼翼的对待,生怕弄疼了半点。

“你娘亲可真好,”阿朱感叹道,可心头莫名升腾起一股悲凉之意。

“那是当然,”赵渡生高兴自豪地昂起头,“我娘亲什么都会做,她还会做酸梅汤。她出生在江南,等我再大点,她就带我回家看看,去坐游船。”

阿朱能察觉到赵渡生对四姨娘的亲近爱戴,补充道:“那你该多多陪着你母亲,有事没事跑我这里晃什么,我又不待见你。”

看。果然吐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居然这般直截了当地告诉赵渡生,她不在乎他。赵渡生笑着,不甚在意道:“来日方长,往后我有的是时间陪我娘亲。”

一开始赵渡生只说要帮阿朱涂抹下裂口,可等最后涂抹完,阿朱整双手都是羊脂膏,她碰不得水也碰不得其他东西只能默默举起双手,显出一副呆样。

“好了。”

赵渡生对着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他擦干净手,盖好羊脂膏放进阿朱脚边地针线盒里。

“我放这儿了,记得没事儿就抹抹。”

阿朱盯着手上发亮地羊脂膏,应声道好。她来回翻转着双手还未细细观察,便察觉头顶有一道灼热的视线。

“……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怪吓人的。”

赵渡生突然偏开头不看阿朱,不仅如此,他还顺势将椅子搬到阿朱身侧,整个身子软骨头似的靠在阿朱肩膀上,用一种阿朱看不懂个中意味的奇怪眼神看向阿朱。

其中隐隐闪烁着的期待让阿朱有不好的预感。片刻后,赵渡生不紧不慢地低声道:

“你可以亲亲我吗?”

他轻松地说出口就像轻松地问今天天气如何。赵渡生眼神黑亮,很专注地望着阿朱,眼里的乞求之意茂盛到阿朱无法直视。听着牛头不对马嘴的话,阿朱如遭雷击,谨慎地问:“为什么要亲你?”

她语气不好也就罢了,偏偏身子还往后挪了挪。赵渡生眼泪不要脸地蓄在眼眶里。说来就来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坠在下巴尖儿摇摇欲坠。

“为什么不呢?我做对了事,娘亲就会这么鼓励我。”

赵渡生对阿朱的夸张的动静泰然处理。他自顾自地靠向阿朱的肩膀,如果有机会遮住他流泪的眼睛,阿朱其实能发现他在做举动时的镇定神态。

“啊这样吗?好好好,你别哭了,我亲行了吧。”

赵渡生闻言一边往阿朱靠一边更加努力地做出平日楚楚可怜的扮相。柔光的双颊甚至有细小的绒毛覆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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