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唤了一声,躲在墙角的“老鼠”没反应。她默了会儿不客气地说:

“你不出来我就不理你了。”

果然,此话奏效,没有小会儿的功夫,声音又重新响起。木柴堆后走出了一个小小的人影,阿朱晃了晃烛台就在暖黄的灯光下注意到了从暗处浮现的赵渡生一张幽怨的小脸。

赵渡生尚且年幼,没多读太多书,也没跟随他父亲入朝走上仕途,不懂什么狐狸手段,只肖阿朱轻轻敲打,自己就露出了小狗尾巴。

“你深更半夜不睡觉跑这儿来?不怕你娘亲骂你吗?”

他身上冒着怨气,隔着阿朱远远的,手里攥着一堆纸。阿朱细细看去才发现是白日里凤奴临的字,如今被赵渡生揉搓成破洞的两团。

“我、我睡不着……”

赵渡生将纸抬到阿朱眼前,颇有些傲气地偏过头问:“这个是他写的吗?”

他撅起嘴,颇有些矫揉造作的架势和明显外露又想掩藏不住的嫉妒。阿朱只能看见他侧脸的肉和轻轻颤动的睫毛。她故意使坏,毫不愧疚地继续添把柴。

“是啊,是他写的,你和凤奴差不多大,字也应该和他写的一样好看吧。”

闻言,赵渡生像被踩住尾巴的猫似的炸了起来,眼睛终于舍得落在阿朱身上,他不可置信地反驳道:

“当然!我写的甚至比他还要好。”

阿朱俏皮灵动地闭上一只眼睛,半信半疑问:“哦——真的吗?”

她故意拖长尾调,话音刚落,赵渡生就迫不及待想要解释自己的字确实比凤奴好看。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不信,你不信我明天拿给你看!我就是写的比他好!我是学府里写得最好的!”

赵渡生反应极大,一把将纸扔在地上,恶狠狠地踩了几脚。纸张粘上泥土,彻底不能看了。

“什么破字!比不得我写的一半。”

他行为顽劣,惹得阿朱细不可察地蹙起眉心,“赵渡生,你不能这么糟蹋别人的东西,捡起来。”

“凭什么!我就不捡,你能拿我怎么样。还有、你不许叫我的名字。”

“不叫就不叫。”

赵渡生彻底发起脾气,撒泼放刁简直手到擒来。阿朱知道赵渡生吃软不吃硬,直截了当地偏开头捂住脸,一声不吭。

“你、你、你做什么,我又没欺负你……几张纸而已,至于吗?”

“……至于。”

阿朱说话声音极小,传进赵渡生的耳朵里和哭了没什么区别。他顿时脸涨得通红,气呼呼地炸毛。他脾气虽顽劣,但终究是个禁不住软磨硬泡的小孩儿气性。估计是觉得丢脸,纵使再不喜欢,男子汉大丈夫地一把捞起来。

“我已经捡起来了,你不要再哭了。”

阿朱假意抹了抹没有眼泪的眼尾,半遮住脸,推开门示意赵渡生把纸放在桌上。赵渡生捧着高过头顶的纸几乎看不见前面。他还不够高,撑着椅子爬了上去,将纸往里一推随意放在桌上。细碎的泥土落在陈旧但干净整洁的桌上。

“这样才对。”

阿朱欣慰地点了点头,赵渡生经不住夸,不自在地搓了搓鼻尖,耳垂慢慢染上薄红,十分霸气地说道:“这算什么,我还搬过更重的。”

阿朱被赵渡生如此小年纪就有如此厚的脸皮诧异了一瞬,一张小脸是如何做到像四月的天一样随意变换。她清了清嗓子咳嗽几声,隐掉脸上的笑容。

“好了,快走吧,我要休息了。”阿朱下逐客令,手上还不断小幅度地晃着驱赵渡生出门去。

赵渡生闻言丧气地垂下脑袋,瓮声瓮气地低头说了一声“哦”以作回应。

转身时,他却看见了凤奴正躺在阿朱的床上,他愣了瞬,随机整个人狗急跳墙似地脱口而出:“他为什么会和你一起睡!”

阿朱正整理桌上乱七八糟的纸张,没什么意外地说道:“他自己又没屋子。”

“这不行,哪有两人共睡一间屋子的道理……不行,你睡我那儿。走!”

赵渡生脑子飞快地转了几秒后扯住阿朱的手就要把她往外面扯。

阿朱一把揪住赵渡生的后领子,“停!你也知道那是你的地方。我累了,你回去吧。”她提溜着领子就要把赵渡生拖出去。

“你胆子好大,居然又揪我领子,我告诉你事不过三,我可不是好脾气的人……”

“砰!”

门被震得晃了几下,赵渡生站在门口,他刚才还不相信阿朱真的会把他赶出去,可这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的一声砸门响后,他确信阿朱会关。

他踢了踢门口的石子,瘪着嘴小声埋怨:“这么凶……”她肯定会出来的,赵渡生想。

赵府的下人谁敢让他一个人摸着黑回去,他用力踢了一脚门。

“我走啦!”

阿朱在屋里擦干净手,内心腹诽道:“走就走吧,干嘛踹我的门,把门踹坏了怎么办。”

“……我真的走啦!”

赵渡生一步三回头,垂头丧气地往回走。要是有响动还要不经意地昂头迈开步子。他磨磨蹭蹭了半天,一个人影都没有。

很好,她没跟上来。

“哼,不跟上来就不跟上来,谁稀罕谁。”赵渡生想着赌气似的迈开小短腿飞快地离开院子。

府里娘亲待见他,宋夫人也待见他,他何必窝在这里受气。

凤奴自从遭了那样的一回惊吓又把自己藏进了无人可见的厚壳里。阿朱自认为自己好不容易和他建立起的信任功亏一篑。好在她性子温吞,是个能磨人的,不论凤奴反应和态度如何如何,只管自己就是。

但再怎么脾气好总有憋不住气烧起来的时候。

面前大大小小的鸟笼共计十几个,大都粗糙,还有尖刺和木屑。阿朱手上还沾着水,无奈出声:“凤奴,鸟笼子占着地,我没处下脚走路了。”

凤奴背对着阿朱手上用木屑铲一言不发地埋头苦干,他听见阿朱抱怨后,收拾动作停了下来。

静默一瞬后,阿朱猛地回过神亡羊补牢道:“我不是嫌弃鸟笼子的意思……”她提起几个笼子排列整齐,“笼子要摆好了才不占地方,你一眼看过去也方便是不是?”

理完随处乱丢的半成品笼子,阿朱火急火燎地给凤奴清理脚边早已堆成小土堆似的木屑。她不怎么文雅,收拾东西哼哧哼哧,嘴里叽里咕噜自言自语,不断发出响动,和一旁安静做事的凤奴差别很大。

刨花被阿朱都装进袋子里,她双手扎紧袋子,凤奴突然起身抱起自己面前的笼子。

“你去哪儿?”阿朱高声问了句,凤奴没回头。

“真难带,比城隍庙里的小乞丐们难带多了。”阿朱小声抱怨了一句,双手刚捞起散落的刨花,她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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