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明。促膝夜谈该结束了。

临别时,尤丽丝从怀里摸出一支随手采摘的风铃草,插进岚夜卧室的花瓶。

“路过花园,摘下来的。就留给大人作为房间的装点吧。”

她施展法术,为嫩绿的草叶浇了一些水。晶莹的水珠来回滚动,就像一颗颗莹光发亮的珍珠。

“谢谢你,我很喜欢。对了……”

岚夜迟疑一下,才吞吞吐吐地将女神的话向她坦白。

尤丽丝驻足,半是惊讶半是嘲讽地挑眉,没想到教皇大人不拿她当外人,也没想到女神也会看走了眼:

“您是说,光明之神对您说,我是黑暗之神麾下的大将吗?”

“正是如此……所以,我在想,你要不要外出避避风头?女神可能把你当作弃子,以保全我这枚有用的棋子。”

抬手指了指头顶,又摇了摇头,岚夜暗示两人是对抗不了女神的安排的,只能暂避锋芒。

她全身心都为尤丽丝而沉醉,自然满脑子想着如何违抗神谕,保全所爱之人的性命。

“再说吧。”

尤丽丝怜悯地笑了笑,没有认真对待教皇的提醒。

不过,岚夜的态度令她刮目相看,竟然不是完全对女神顺从,也有保留着反抗的精神。

她定定地望着岚夜,红宝石般的瞳孔映出一张关切的脸。

爱之深,忧之切,岚夜很担心她。

“我该如何答谢您呢?这样吧,女神给您的试炼,由我代为参加。”

“可以吗?那是很严苛的考验,尤其是针对心灵,要求绝对的纯洁无垢……”

岚夜也正为即将到来的考验而苦恼。女神会定期考察教皇的资质,而她已生出恋爱之心,想必会有些难办。

孰料,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

她惊喜于尤丽丝主动提出帮她渡过难关,声音都高扬了几分。

“没关系。对我来说十分简单。”

摊开手掌,任由窗外透进的微光如流动的细沙在指缝闪烁,尤丽丝微微勾起嘴角。

她知道那是什么试炼。

她会走进禁地,把灵魂放入最痛苦的噩梦所构建成的幻境,能摒弃所有杂念,一身轻松地进、一身轻松地出,就算通关。

而身为梦境之主的她,最擅长应付精神拷问的环节。

“起初只觉得你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孩子,值得当作下任教皇培养。但是,和你相处越久,越发现你简直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岚夜赞美的话语从一旁传来。

她也不是第一天就产生不该有的心思,是一日日的秉烛夜聊积累起来,才有了两人情投意合的错觉。

尤丽丝抬起头,这一次面上的是自嘲的苦笑:

“知人知面不知心。光凭表面,可看不出我是个怎样的人呢。不过,我也没有资格对您说教。我这个人,可是相当看重第一面的眼缘哦。”

对妻子一见钟情。

对教皇满怀敌意。

从第一次见面,她的喜恶倾向就注定了。

她早已深陷黑暗无法自拔,不会对教皇心怀感激,最多帮忙把光明女神的考察应付过去,就当偿还了对方的人情。

谁让妻子带给了她救赎?

救赎与罪孽总是共存。

为了扑向黑暗中仅存的灯火,她愿意拒绝彼方的光明,以燃烧自我为代价,从此与死亡的阴影相伴相随。

岚夜跨步上前,两手把她的手抓在掌心:

“不会的,我相信我的判断。有任何事你都可以对我直说。朋友之间的闲谈也与说教无关……”

*

恰在此时,本体把和妻子恩爱的记忆传输给尤丽丝,导致她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又闭嘴了。

她快速浏览全程,才发现,本体这么大度地跟她共享,是因为这段回忆充满了羞耻的画面。

以第三视角看完自己被妻子欺负,分身耸了耸肩,唯一的感触是:

岚夜的评价也有一些道理。

被妻子反客为主的本体过于害羞,脸蛋红红的,眼眸也氤氲着水汽。

秀色可餐的样子令身为同一个人的她也心跳加快两拍,无怪乎岚夜张口闭口夸她“可爱”了。

她有点烦恼。

本体为什么要把难以启齿的记忆一股脑塞给她?把承受不了的重担甩到她这里,自己忘得一干二净,就可以假装无事发生了?

但她又不是那么烦恼。

她毕竟没有亲身经历,不像本体那样别别扭扭,反倒是莫名从本体的立场抽离出来,变成了某种中立的旁观者。

她是飞蛾,执着地扑向妻子的火焰。但那是本体的她所享有的、快乐与痛楚兼备的特权。

对妻子的爱情被本体全盘珍藏,她只体会到了一点点余味。

现在那股回甘也淡化了。

有几分钟,尤丽丝可怜本体被黑暗女神玩弄于股掌之中,而这种想法是很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的。

“像老鼠面对猫一样,惶惶不安。”

她喃喃自语。

岚夜听到了,好奇地问:

“尤,你说什么?教堂有老鼠吗?”

“不。我只是在想,爱究竟是什么?让一个人心甘情愿被操控。

脱离了爱情虚构的美梦,也许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对不起,我又说了不合适的话了,是受到了……”

受到了本体施舍的记忆的影响。

“没有,你对我坦诚,我很感动。我并没有被你操控,只是自发性地为你付出。请把这当作对挚友的关怀,放心接受吧。不必怀有愧疚。”

岚夜不知道,圣女是联想到和黑暗女神的感情才心生慨叹。

她以为圣女的意有所指,是在含蓄地规劝她不要把太多心力投入给她,便笑着把圣女的手握紧了。

她就差明着对圣女说:

我不求回报。

圣女听懂了吗?

她看不出来。

尤丽丝没有正面回应,只拨开了那两只手,优先考虑试炼相关的事宜。

禁地就在那里,在后山的山腰。

她接过教皇的身份牌,刷开恢宏的石门,款步而入。

飞蛾与灯火。

顽固的爱与漠然的厌。

各种情愫蜻蜓点水地掠过她,没有在心田留下荡漾的波纹。

她是分身,也只是分身。

是本体不要的影子,存在的意义就是执行本体不便露面的任务。

*

本体几乎是实时接收分身的情况,分身却只能得到本体选择性的给予。

占有欲很强的尤丽丝,为了独享和妻子的美好时光,把自己和分身越切越开,如同分流的河水,逐渐形成两道泾渭分明的小溪。

她有听到分身说私下要做点心、穿漂亮衣服,就灵机一动,想亲手为妻子做些可口的甜点,再缝制几件配得上妻子的服装。

她行动力很强,说做就做。

点心就选择能够充分表达爱意的玫瑰花瓣作原材料。

把白花花的糯米粉加了水、加了糖,和成甜滋滋的面团,她亲手把洗净的玫瑰花洒进去,揉出圆饼的形状。

吮了吮手指,尝到了浓浓的甜味,她很满意:

“亲爱的一定会很喜欢我做的玫瑰花糕。”

“你做了什么?”

林洁妮神不知鬼不觉地飘到她的身后,搂住她的腰,把圆饼从她手中轻易而举地取走。

“是小点心啦。还没有蒸熟呢。”

尤丽丝转过身,去抢尚未开始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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