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恶雪
警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中厉声回想,如同引擎的涡轮片,搅得沈山越神经发痛。
一种久远而熟悉的临战感从身体中升腾而起。服役期间的军人天职留下的神经习惯,让她肌肉无端紧绷起来。
然而此刻她并没有作战的必要,更没有作战的立场。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想办法趁着姜弋疏忙着应对敌袭,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她透过房门上的小窗看了一眼尚在昏迷的卫醒,毅然决然朝郝麻离去的北翼方向走去。
迷宫般的地下过道错综排布着,给人一种置身于科幻电影中的不现实感。沈山越在推开第三扇闸门的时候顿住了脚步——
她需要武器。
昨天姜弋疏带她前往停机坪的时候,曾经错推开过一间武器库的门。
然而这里所有的门和过道都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没有随身携带的定位器,想找到那扇门难如大海捞针。
该怎么办?
沈山越大脑飞速运转起来。昨天她移动的轨迹仍在“溯位”48小时的时效范围内,但她并没有在行走间留下什么可追溯的痕迹,而“溯位”也无法对包括人类在内的任何活物进行回溯。
即便姜弋疏身上有什么可供回溯的小体积物,此刻他和她已经距离太远,并非身处同一空间,她也无法进行调用。
身上……
沈山越情急生智。
她从工装裤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塑封袋——里面装着在茑食收集的那缕细小的黄沙。
她打开袋子,将黄沙倒在平摊的手心。
只能这样试一下了。
沈山越深深吸气,闭目凝神。
气息在胸腔游走一圈,随着缓缓呼出,掌中黄沙如轻雾腾起。
沈山越睁眼的瞬间,那黄沙以目不可及的速度,鬼魅般顺廊道蹿了出去,片刻之间已游走了一圈。
……找到了!
沈山越在脑海中辨识出那黄沙移动的错综轨迹,那轨迹也经过了她此刻站立的位置——原来她昨天就曾经过这里。
她将动轨倒回片刻前,百米之外游窜的黄沙受到感召一般,“簌”地从空中如纱丝抽动,悬停在她前方。
她将轨迹顺时前推,沙粒沿走廊向前掠去,她快步跟上。
过了几道闸门,又拐了几个弯,沙粒停在一扇门前。沈山越认出这是武器库的门。
门锁是虹膜扫描仪。就在沈山越苦想解锁方法时,门锁竟“咔哒”响动一声,从内部往外打开了。
沈山越猛然后撤,身体已下意识架好了防御姿势,下一秒——
“小葫芦!!?”
她惊喜而讶异地盯着只身走出武器库的孩子。小葫芦的机械臂弹夹收回了原位,义眼瞳孔外缘映出她的红发,折出幽微的赭色暗光。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一把拥住葫芦小小的身躯——他还未经过改造的时候,就比同龄孩子瘦小很多。
“他们拔掉了我脑子里的芯片,卸掉了我所有弹药,把我锁进了仓库保险柜,”小葫芦举起小臂,皮肤下的绿光一闪而过,“不过妈妈在我的备用芯片里装了□□。我找地方充满电,就出来了。姨姨你看,我刚吃饱子弹。”
沈山越心中遽然一痛。
这群海盗对赛博格竟如此心狠手辣——小葫芦还是个孩子!要是颜铄没有做二手准备、在他手臂中植入无法被机器检测到的高分子纳米芯片,她恐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么多年了,姜弋疏竟还是无法放下对于赛博格的仇恨么。
“葫芦,姨姨和妈妈告诉过你了,是‘填补’子弹,不是‘吃’子弹哦。”沈山越掩住心疼的神色,揉了揉葫芦的脑袋。
葫芦刚被改造为赛博格时,有机大脑和脑机芯片出现了一些兼容问题,导致他无法清楚分辨相近语义。他觉得吃饭和填补弹药概念类似,趁大人没注意就把子弹往嘴里送。还好那次老裕刚好在场,发现之后一个箭步冲上去,抠着他的喉咙把子弹晃了出来。
葫芦乖巧地点了点头。
沈山越牵着葫芦的手返回武器库,随便挑了把轻便趁手的手枪别在腰间。她环视武器库,想找一把狙击枪,却猛然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除了手枪、弹药箱里各型号的子弹、功能型炸弹,这座武器库里几乎没有常见的重型枪械类热武器,反倒是靠墙整齐摆放着一排透明的、形状怪异的盾,而墙面上挂着的东西她更是见所未见。
沈山越单膝跪地,抚摸那些盾牌的边缘——和她接触过的任何军用盾都不同,这些盾牌的合金外缘非常厚,而越往盾面的中间就越薄。
像是一面巨大的凹透镜。
她抓住一面盾牌的握把拎起来,重得超乎想象,感觉能用来撸铁。
谁会在战斗中负重这么沉的盾牌?!
“小葫芦,能看出来这是什么金属吗?”她用指甲盖敲了敲合金边缘,听声音,并非实心。
“我头上的芯片被拔掉了,没办法联网分析成像结构,”处于离线状态的小葫芦说话的语气有些木木的,“不过,像是内置了某种反应堆,或者高能电池。”
沈山越皱起眉。
她起身,凝视墙面上挂着的短棍状冷兵器——尖端是个朴实无华的弯钩,钩子直接连结手柄,她摘下一个,很快找到了手柄上的机关。
“唰——”
钩链如蝎尾般直甩而出,精准地击向空中一点,又迅速收回柄中。还好沈山越反应迅速,用力扣腕,才没被那巨大的后座力震得甩钩脱手。
快、准、狠。不逊于热兵器的近战杀伤力。
沈山越对姜弋疏为何会在武器库中配备这么多这样的武器仍然心存疑惑,但毕竟找不到狙,小葫芦的机械臂也足够应付,她便拿着钩子和手枪准备走人。
“姨姨,不拿盾牌吗?”小葫芦问。
沈山越摇头:“我们不是去打仗的。葫芦,你能够离线扫出这个建筑的结构图吗?”
“稍等,”葫芦定在原地,三秒之后,他脖子动了动:“好了姨姨,我把地图同步给你了。”
呃……
沈山越尴尬道:“我的通讯器不在这儿。”
姜弋疏这个死人,她的通讯器、赤弦从一开始就被他给卸了,到现在还没还!
“带我去北翼。看看那边有没有可以用的出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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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靠近停机坪的地下通道空空荡荡,只有沈山越和葫芦的脚步声,像是钟摆往复回荡的轻响。
沈山越还以为来错了地方:“确定是这儿?”
“热成像显示地面有兵力。姨姨,往右边楼梯走,看到那扇门了吗?”
楼梯的尽头出现一扇巨大的铁门。沈山越刚想问葫芦能不能打开它,葫芦右眼瞳仁一闪,小臂的□□被触发出轻响。
铁门打开的瞬间,刺白的天光倾泻而下。
沈山越眯着眼睛,用手遮挡住光线——铁门的内部仍然是一个狭小的封闭空间,眼前出现了一扇从天花板倾斜而下的弧形玻璃窗,四周被金属密封,无法打开。
这个空间低矮狭小,沈山越走进去,没走两步脑袋已经顶到了天花板。她猫着腰,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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