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后,一行人走在大街上,只见彩旗花招迎风招展,泼墨大字写着:曹婆婆牛肉饼。

昭离忽然驻足,拉住姜婋的手:“你可还记得我们在船上说的,等到了兴都,我们要尝遍美食,不如今日便遂了心愿。”

姜婋眼睛一亮,正要应和,顾云铮却道:“公主,咱们方才返回兴都,理当即刻奏禀,入宫面圣。”

昭离轻叹:“我一旦回宫,便再难自由出入,今天恐怕是我最后的逍遥时日了。”

姜婋忙道:“哎呀,面圣不差一日,吃饭才是要紧事!”

顾云铮无奈,只得随行,暗中遣人护卫。

*

姜婋和昭离二人兴致勃勃地穿梭于街头巷尾,啖尽兴都美味,有曹婆婆牛肉饼、薛记羊肉饭,宋娘子的荔枝糕……

姜婋吃的肚皮溜圆,打着饱嗝心想:看来旅行吃播可不是谁都能干的!

不知不觉间,几人已来到了赫赫有名的樊楼脚下。

昭离正要走进去,顾云铮警惕提醒:“公主,有水匪一事的前车之鉴,樊楼人多口杂,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顾将军多虑了,此处乃天子脚下,纵有宵小,也不敢轻举妄动。况且有将军与苍狼军精锐相护,还怕什么?”

既有公主发话,顾云铮也不再坚持,一行人来到樊楼。

甫一进入,姜婋便已震惊,这里雕梁画栋,食客如云。

一楼正厅中,高台矗立,戏曲声袅袅入耳,宛若仙境。

昭离挑了樊楼视野最佳的二楼雅间,顾云铮本想守在门外,不曾想昭离招呼道:“顾将军,请一同入座吧。”

顾云铮微怔,显然未料到这般礼遇:“怎敢劳公主相请。”

自那日,他因没管束好苍狼军惹怒公主后,便心存愧疚,生怕公主心怀芥蒂,近日来更是不敢僭越半分。

昭离见他迟疑,便道:“今日在樊楼,无公主,无将军,只有三位共同经历生死的患难之交。”

若是往日,姜婋定会让二人拉开距离,可眼下顾云铮已构不成威胁,她也邀请道:“哥,你就别推辞啦。”

顾云铮点头,一同入席。

昭离端起酒杯道:“这杯酒敬二位,西陲之时,我们三人协力杀宰牙、灭依兹、换银州,共赴生死一线。若非你们舍命相助,哪有今日的昭离?我先干为敬。”

说罢,她便喝了个涓滴不留。

顾云铮亦是一饮而尽。

姜婋仰头畅饮,旋即睁大双眼:“好酒!”

昭离轻笑:“这就是和亲当夜,你骗依兹人饮下的玉髓,如今这是真正的玉髓,不加‘作料’的玉髓!”

姜婋咂吧嘴道:“果然是骨髓都畅快了!”

三人放声大笑,往昔种种尽融杯中。

*

这时,一楼戏台之上,丝竹骤起,咿呀婉转。

一名华服男子踱步登场,高歌悲怆:“三载焦土风不定,祈天未见半分情。祭坛遍洒黄金露,换得人间苦哀声。”

忽然一袭素衣女子缓步而上,跪于高台,幽幽唱道:

“身许浮生一片心,愿化微尘动天神。玉露不降人难度,惟愿苍穹起悲悯。”

*

雅间内,姜婋望着台上,好奇问:“这出戏叫什么?”

只见昭离神色微变,答道:“《甘露记》,讲的正是当年媚皇后求雨之事。”

姜婋突然想起来,小说里确实在闪回里写过,媚皇后求雨这个情节。

顾云铮道:“末将虽久居西陲,也曾听闻,当年先皇后薨逝,兴都大旱,陛下屡次祭天,皆无济于事。最终乃是当年国子监祭酒之女——眉氏,自请入甘露观修行,替天下苍生求雨。”

“正是。”

昭离向姜婋解释:“眉氏也就是如今的媚皇后,她以亡父名义请愿,入甘露观修行,为大昭百姓求雨。她吃素半年,终日虔诚祈求,竟真的降下甘露。”

*

这时,一楼戏台上突然风云渐变,乐师用鼓声来表演雷声滚滚。

配角们齐声高呼:“圣女降雨!”

扮演媚皇后的女旦唱:“甘露降兮万民苏,愿守江山佑金炉。一心扶君平社稷,风雨同心佑苍庶。”

见此,姜婋心中一顿。

她本想回到兴都后,再让系统回溯第二卷的故事情节,如今有戏曲演绎,不如直接问昭离。

“那眉氏能封后,仅凭求雨之功吗?”

昭离道:“自是不能。不过父皇最信天命,司天监奏报,眉氏求雨之夜,紫微星动,凤鸣九天,是天降奇象。就连父皇最信任的张天师也说,眉氏乃皇后之命,若辅佐帝王,可佑大昭国运。”

姜婋嗤笑:“如此迷信之言,难道无人反对?”

“眉氏的父亲当年乃是国子监祭酒,清流士林多出其门下,朝中自然有不少拥护。”

昭离轻叹:“再加之,那时我母后薨逝已三年,后位空悬已久,父皇本意立新后,奈何群臣各怀心思,迟迟未决。那场降雨,正好给了父皇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

姜婋摩挲着酒杯:“这媚皇后还挺厉害的呀!”

“是啊,甘露观位于兴都最高的山上,条件清苦,寻常女子确实难以忍受……”

“我说的不是这个。”

姜婋若有所思:“求雨之事,若能预测天象,便可未卜先知。你们方才也说了,媚皇后的父亲是国子监祭酒,家里说不定就有关于天文的书籍,她若曾研读天文历法,未必不能精确推算。再者,甘露观位处皇城之巅,最宜观察星象。至于司天监和张天师嘛,只要是人,总有软肋可以控制……”

她抬眸看向昭离,昭离亦望着她,彼此心照不宣。

——修行、求雨、入宫、封后,稳固权势,说不定这一切都在媚皇后的算计之中。

*

这时,一楼的舞台上,扮演众臣的老生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至此戏曲落幕。

姜婋召来樊楼伙计,掷出银两,问道:“敢问这出戏可是日日上演?”

伙计接了银子殷勤道:“客官,这出《甘露计》最受欢迎,确实演的最多。”

姜婋笑意不变:“这戏我看腻了,帮我换一出新鲜的。”

伙计忙不迭应下。

关上雅间的门,姜婋思忖道:“这出戏能在樊楼上演,还最叫座,真是不简单。毕竟樊楼乃兴都最大酒楼,酒客最多,这里的戏唱什么,老百姓茶余饭后就会聊什么。一出戏,有时不仅仅是一出戏,也会影响人心,牵动朝局。公主,你说是吗?”

昭离眸光一亮,心中豁然明朗,媚皇后筹谋布局至此,真乃不容小觑。

*

这边厢,一楼戏台上,新一折戏曲开场,鼓乐声缓缓奏起。

红衣花旦携粉衣小旦缓步上台,花旦眉目如画,小旦低眉含笑,二人一登台,姜婋和昭离便被吸引住了。

小旦娇羞启唇,念白:“奴家愿与大娘结为姊妹,不知可肯俯从?”

花旦扬袖相揖,语声如琼玉铮鸣:“奴家正有此意。只是此番结盟,须与寻常不同,寻常结盟只结得今生,我们要把来世都结在里面。”

小旦相和:“今生为异姓姐妹,来世为同胞姊妹何如?”

花旦拂袖:“不好。难道我们世世都做女子不成?”

小旦歪头沉吟:“这等,今生为姊妹,来世为兄弟何如?”

“也不好。”

花旦转而笑道: “姐妹兄弟终不似夫妻合肚肠,我和你来生做了夫妻罢!”

二人拉起手合唱:“便来生不效鸾凰,做一对蝴蝶飞飏,也消却今生账。”

唱罢,花旦戴上儒巾,顷刻间化作翩翩公子,与小旦执手拜堂成亲。

丝竹奏响,琴瑟和鸣,竟似真成一桩佳偶。

*

雅间之中,顾云铮手中茶盏猛地一倾,滚热茶水泼洒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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