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秀持续了很长时间。

一直到春晚的固定节目《难忘今宵》都唱完了,烟花秀才堪堪结束,不久又被民众自发燃放的烟花接替上,爆竹声不绝于耳,热热闹闹的。

零点后的祝福信息太多,挂着电话不方便回复。

黎语暂时挂了电话,先跟何江月互道了新年快乐,又忙着回复其他同学还有班群里的祝福信息,期间郑玉京关掉了电视,简单收拾了一下茶几上的残局。

“回完信息就早点睡觉,我先回房间了。”

“好,我马上。”

不过话音刚落下,黎语就看见手机屏幕上方弹出温言的新消息,【出来吗?】

已经快十二点半了,她疑惑:【现在?】

温言:【对,我在你家楼下。】

黎语看着这短短的一行字愣了一下,随即立刻跑到窗边,见温言穿着黑色棉袄就站在花店门口,旁边依然是他那辆老式自行车,看到她过来了,就扬起手臂朝她招了招手,嘴巴动了下,但没有声音。

也许声音是被周围热闹的鞭炮声淹没了。

不过通过嘴形,黎语大致分辨出了他说的话。

下来吗?

黎语:【我来了!】

她一发完消息就二话不说跑下楼,但台阶下到一半,她又折返回来,轻轻叩响郑玉京的房门,“妈妈,温言在楼下等我呢,我出去一小下哦?”

郑玉京刚刚上床,听她这么晚了还要出去,不禁皱了下眉头。

但这才刚到新的一年,外面还一派热闹的景象,对上黎语期待的眼神,她也不忍心拒绝,只考虑了片刻就点了点头,“那你尽量早点回来,手机保持畅通。”

“好,我走啦!”

黎语跑下楼,在一楼店里顺手拿上了一枝红色蝴蝶兰,冲到温言身边,“你怎么会突然过来?刚才看到你Q.Q还差点以为你发错了呢。”

“就是想过来……”

见你。

最后两个字温言没说出来,只感觉南海的冬天不像冬天,穿着棉袄都像大材小用。

在黎语零点挂断电话之后,他就忽然涌起了要过来见她的冲动,于是抓着晨晨他们几个小孩赶紧回了福利院,自己则骑着车过来了。

现在想来,他实在很冲动。

哪有人都凌晨了还来叫女孩子出门的?

但来都来了,温言也不甘心就这样离开,拉开棉袄拉链,悄悄看了眼站在二楼窗边的郑玉京,头一次胆大包天顶风作案,“要去海边走走吗?不走很远,下到楼梯那边就行。”

他在黎语家二楼看过海,确定下到楼梯也仍在郑玉京的视线范围之内。

黎语倒是没想这些,只是想了想郑玉京刚才对她的叮嘱,又想了想郑玉京说的只是尽快,又没有确切的时间,便放心大胆地点头:“可以啊!”

海风卷起他们的发梢,少年的身影在郑玉京的眼中减行减远。

但始终没有脱离她的视线。

烟花还在燃放,海滩上的人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说笑,不时往地上扔个摔炮,落在地面上“啪”的一声响。

黎语把蝴蝶兰递到温言面前,“这个你拿着?”

温言在花店里待的时间长了,了解了很多基本的花卉知识,也能认识很多常见的花卉,眼前的花形状有些像蝴蝶,花瓣呈椭圆形,叶片宽大,他看一眼就能认出来。

“是蝴蝶兰?”他接了过来。

黎语“嗯”了声,“是呀,红色的蝴蝶兰寓意鸿运当头、幸福美满,很适合新年的。你拿回去插到花瓶里吧?正好初三之前我都可能没时间去福利院给温奶奶送花了。”

想到后面几天可能都见不到她了,温言的心情就没那么愉快了。

“你姥姥姥爷怎么会突然过来?”

“说是想我了。”

以前他们也会想黎语,所以之前还会经常和郑玉京商量,让她带黎语回北城生活,为此还吵过好多次。

不过黎语沉思片刻,说:“可能是因为奶奶阑尾炎的时候,妈妈回去照顾了一阵子吧?所以虽然前段时间吵得还是很凶,但好歹都愿意一起过个年,就差有一方主动了。”

郑玉京犟着没低头,主动的这一方就自然变成了姥姥姥爷。

看她嘴角上扬着,挂着浅浅的小梨涡,温言低声感慨:“你今天一定很开心。”

“当然啦。”

黎语理所当然地点头,“虽然他们都没说,但我看得出来妈妈很开心,姥姥姥爷也很开心。他们开心呢,我就也开心。我希望以后每年都能像今年一样,一家人都在一起。”

温言笑起来,“一定会的。”

他们已经走到海边了,浪花被轻柔地推上岸来,亲吻他们的鞋面。

旁边有些空旷干净的位置,他们坐过去,仰头看漫天的烟花散去之后飘散的硝烟,还有背后隐隐发光的群星。

黎语忽然问:“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吗?”

“我希望身边的所有人都能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奶奶长命百岁。”

温言回答完,问:“你呢?”

“嗯……我的新年愿望是妈妈和姥姥姥爷能早点和好。如果不能的话,就让我后年考去北城农业大学,我去北城多努努力,说不定他们就能快点和好了呢?”

温言拨弄着蝴蝶兰的花瓣,又问:“没有只关于你自己的愿望吗?”

黎语不暇思索:“有的呀,后年要考上北农大的嘛,考过去就能一直跟你还有何江月在一起了啊。”

一起。

听起来像是把他纳入了未来的规划之中,又以这样自然而然的语气,理所应当地说出来。

“……犯规。”温言低语。

黎语迷茫:“这也算犯规吗?可是我就是觉得现在一切都很好,除了这个没有别的愿望了啊。”

温言一时哑然,低声反驳:“不是这个意思。”

但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又不好说出来。

好在黎语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只是反过来提醒他:“你也没有许只关于自己的愿望。”

温言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既然黎语问了,那答案只有一个。

“那我的愿望也是考去北城。”

“一言为定,我们的梦想都会成真的。”

时间慢悠悠地向后走,不知不觉烟花彻底结束了,海边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喧闹过后的寂静被衬托得更加静谧,而唯一不变的,是翻涌的海浪和远方明亮的灯塔。

温言平时就常常熬夜,现在是更加清醒。

不过黎语没什么熬夜的习惯,时间久了就忍不住打呵欠,都不确定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脖子突然撑不住脑袋了,轻轻一歪,就靠到了温言肩上。

像一朵云压了上来,毫无重量,只伴着清新自然的气息。

又好像有千斤重,足以让温言顿时全身僵硬起来,连呼吸都不敢,要用全身的力气来稳住自己,即不想惊动了她,又不想她明明困了还陪自己在海边待这么久。

后来还是理智获取了胜利,他轻轻拍了下黎语的肩膀,轻声问:“现在回家吗?”

黎语还靠在他肩上,迷迷蒙蒙地揉了揉眼睛。

“好啊,好困了。”

“我送你。”

温言把她送回家,目送她上了二楼。

走了这一路,黎语的瞌睡醒了大半,刚才的那一幕也开始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

她当着温言的面还勉强装着无事发生,上了楼就开始来回踱步无声尖叫,悄悄平复了好久的心情,才轻手轻脚走进郑玉京的房间睡下,辗转反侧了大半个夜晚。

温言也许久都无法平静。

和他同屋的晨晨半夜爬起来喝水时,都还看到台灯亮着,温言端坐在书桌前写那一堆看起来就让人眼花缭乱的寒假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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