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六章 镇级大赛(1)
舒巧巧立刻察觉自己的身份不该以这种语气说话,她又补充道:“民女不知该如何称呼小姐,一时慌了心神,还请小姐宽恕。”
“倒不至请求宽恕,我亦是果云镇出身的绣娘,你我之间无贵贱之分。巧绣娘唤我阮娘便好。”阮菱花素手扶起舒巧巧,“只是巧绣娘今日在衙门伸张正义之事闹得颇有些沸沸扬扬,下午大赛时还请多加小心。”
阮菱花的声音清脆冷冽,彷如冬季雪封冰层下的叮咚泉水,清耳悦心。
“民女谨记。”舒巧巧略微抬眸望向阮菱花,“午时离开客栈前,遂公子曾告诉过民女不必担扰其余事宜,可是因有阮娘从中帮衬?”
阮菱花轻笑一声,婉转答道:“遂公子对巧绣娘甚是上心。早日听闻巧绣娘为果云镇做出了极为新奇的绣作,我正想向巧绣娘取取经。但现下大赛在即,巧绣娘还请快去衙门吧,刺绣大赛后我们再娓娓诉述。”
“阮娘说笑了,那不过是民女一己拙见制成的绣品罢了,与赫赫有名的绣娘相差甚远,当是民女向阮娘取经才是。”
阮菱花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而后轻垂眼帘掩去眸中神色,微微一笑转身告别。
恒渡见人走远了才敢问道:“巧绣娘怎知她们会出现在此地?”
“猜测一二罢了。”
“那巧绣娘可是想起来这是哪个府上的小姐了?”
“起先想不起来,但姑娘自称阮娘,还出身于果云镇,想来便只有果云镇百姓口口相传的因受皇上赏识而迁至皇城附近的阮云天,阮大人罢。早有耳闻阮府千金十分擅长刺绣,甚至比宫中绣娘还要绣得更好,今日竟然机缘巧合之下能与阮绣娘相识,实属意外。”
只是舒巧巧不知阮娘多番折腾从皇城远至果云镇参加这小小的比赛,是不是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
“先领刺绣物什去。”舒巧巧环顾四下无人,从树后闪身而出往衙门奔去。
籍状核验后最终获得浮票的绣娘仅二十余人,简单的用膳过后便已接近午时。绣娘们纷纷换取了相应的绣绷、绣布和绣线,从衙门缓步而至大赛场地。
比赛场地选定在茶馆附近的湖泊前,开阔的空地被清扫干净,衙役井然有序地为绣娘圈出了一整片无人干扰的空地。
柳相许站在空地前,拂手让衙役管理着场地的秩序。
“一年一度皇宫刺绣大赛即将开始!请绣娘在场地之上选定位置,每位绣娘间距不可窄于三尺,非参与大赛的百姓请于场地两侧肃静观看!”
舒巧巧记得这片空地从茶馆一隅可以尽收眼底。
她抬头望去,只见前日与兰寿大人在茶馆喝茶的位置,此刻遂进已安然稳坐其中,而遂进坐落的桌子以外的位置,都被围观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唯那四方桌丈尺之内是一片净地。她凝眸片刻,便能接收到对方回望过来的视线。
她淡淡收回目光,随意地选了场地最角落的位置。
而她刚一落座,就感受到从四周投射过来带有敌意的凝视。她回首望去,却只见几位默然垂首的绣娘,安静地整理着自己身前的工具。
舒巧巧抿紧双唇假意低头整理,果然那些视线再次投了过来。
直指的意图过于明显,她不会感觉错,亦让她难以忽视。
清泉般的声音再次响起,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简短地说着:“巧绣娘安心比赛。”
阮菱花落座在她身侧的位置,挡住了一部分的视线。
舒巧巧神情凝重,轻声回应道:“多谢阮娘。”
待众绣娘落座完毕,柳相许在空地前拿出了一个红色锦纹包裹的长盒,像是摇签筒一般来回晃动了几个回合,而后才缓缓揭开上方的盖子。
“此次果云镇刺绣大赛的题旨将由盒中卷轴而定,”柳相许将锦盒侧向各位绣娘展示,“三幅卷轴分别为题诗一首、山水画一幅、虫鸟兽画一幅。”
他从盒中随机抽取出一幅卷轴,将束缚的丝绳拉开,徐徐展开在众多绣娘面前——竟然是一幅鸳鸯戏水图!
鸳鸯相并游荡于湖中,羽翼因蹼足的拨动泛起轻微的波纹,湖上吊垂着一两枝待开的桃花。整幅水墨画勾勒的轮廓动静结合,相得益彰,只是如此生动的图却并未着任何一色,只有空洞的描线。
若是解释成给予参赛的绣娘更多发挥空间,倒也不足为奇。
但舒巧巧看见这幅水墨画之时,脑中只有震惊一词。让她震惊的并不是水墨画的空洞描线,也不是水墨画所蕴含的题旨,而是水墨画所描绘的图像。这幅画卷上的图案赫然与她先前为了前往刺史府作筛选时绣下过的鸳鸯图几乎一致!为了方便施展乱针绣的走线,她只草草画下过鸳鸯图的轮廓,并且笔法带上了她现代作画的习惯,此刻这幅图竟然原原本本地将那些习惯也一并复刻了上去……见过这轮廓图的,除她以外,就只有一个人!
她几乎是瞬间就望向了茶馆阁座上的遂进,而对方却只是静静地回望着她。
画作被衙役悬挂展示于空地前。
棒槌重重敲下,铜锣发出响亮的开始信号。
信号一发出,众位绣娘都开始抓紧时间搭好绣绷、画下图案、穿针引线。
大赛中为各位绣娘准备的画线工具是最简单易行的黄蜡,只是空地上偶尔有寒风刮过,加之气温并不甚温暖,黄蜡凝固的速度也相对较快,如何控温与快速画下图案,是对于众绣娘的其中一个考验。
舒巧巧此前在郝笙的指导下已然熟练掌握了如何用黄蜡划线,刺绣前的准备工作可谓得心应手,行云流水般没有丝毫耽误,于是乎她的进度在一众绣娘当中显得一骑绝尘。
图案在布上刻画完毕后,便是将绣布绷在绣绷之间。此基本功对于舒巧巧来说更是易如反掌,然而就在她将绷绳缠紧之时,绳子“啪”一声在手中断裂成两条。
舒巧巧怔住一瞬,而后眉头紧皱着看向绷绳的断口。断口外周呈现拉扯断裂的变形细丝,从这丝丝缕缕来看是因为自己扯断的无疑。然而她再细细看去,却发现断口中间竟是光滑平整的,似是被整齐划断的那般。
这明显是人为将两段麻线在外层再缠上一圈,造就成看似结实、实则中空的绷绳。
她拿起另一根绷绳在手中稍稍使力,并未能立刻断裂。但一加以绷布的力度和角度,绷绳立刻就如前一根绳子一样断裂,断口同样诡异,并且断成的四段绳子长度相差无几。
更糟糕的是,领取刺绣工具时衙役已然言明,刺绣大赛开始后便不可更换工具……此人分明就是有预谋而为之。
舒巧巧惊觉到什么,立刻翻看着拿到手的绣线,但所幸绣线与绣花针并无问题,仅仅绷绳出了错。
这倒是好解决。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将工具中那一大捆棉绳抽出足够长度,折合成几段搓成与绷绳粗细相当的棉线,充当临时绷绳。
手搓棉线会降低绣娘手下对针线的感知,现下初春的季节更是雪上加霜,但眼下并没有更多合适的工具,舒巧巧只能铤而走险。
绷绳的问题解决之后,后续的刺绣工作都得以顺利展开。
比赛只有四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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