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几人行至裴司午私宅,几人下了车,进了院,便见裴司午先是吩咐人唤来了京中名医,又是将承恩公府上的府兵调来不少,原本清清冷冷的小宅,顿时忙得脚不沾地起来。
小丫鬟急急匆匆烧水端盆,带血的衣服料子一片片被扔出门外,待众人收拾好了伤、又沐浴过后换了身干净衣服,这才好好地坐下来吃了顿饭。
“这些黑衣人冲着裴小公爷与令仪你来的,不知是何人所派……”呼衍涂渊放下筷著,叹了口气,“我原本还以为会是京中看不惯我夜兰之人,想来是我想错了。”
裴司午不语,只看向陆令仪。
只见陆令仪似是终于思虑清楚,定定望着对面呼衍兄妹俩,从怀里掏出了那块在破旧庙宇里寻得之物——
那是一块通身漆黑的铁块,呈六边长形,上面赫然一个“翟”字,叫裴司午看的心惊胆战。
他怎会不知晓?在边关几年,除了毕勇大将军,他最信赖之人便是翟元正镖旗将军,现今突然得知,要杀害自己与陆令仪的竟与翟府有关,怎会叫人接受?
“这是何物?”裴司午明知故问,冷汗沁了一身。
陆令仪只看了他一眼,转头望向呼衍涂渊,道:“涂渊王子,那日夜里,你早已认出对面是谁,令仪可有猜错?”
“……”呼衍涂渊动作一顿,面上神情凝了几秒,复而抬头一笑,“陆小姐果然聪慧。”
这便是默认了。
“想要杀害我与裴司午的究竟是翟将军的人,还是你们夜兰的人?亦或是……两者都是?”陆令仪话音颤抖,几乎不敢相信,却又极力支撑着自己说出下面的话,“即使如此,你那日夜里为何不将我与裴司午交出去、换你与令妹平安?”
久久没有回应。
“说!”陆令仪实在难捱这说不清到不明的纠葛,她一刻不停地想弄个清楚,情绪失了控制,手中的杯盏被砸碎在地,“你们夜兰到底想做什么?”
呼衍唱月长长叹了口气:“哥哥才刚醒,我来代他说——”
“不必。”呼衍涂渊将呼衍唱月拦下,“哥哥来说罢。”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更何况这几日的相处,难免生了几分友谊,叫我将友人的性命送出。抱歉,我呼衍涂渊不是这般人。
“至于派来的黑衣人,不论你二人信或不信,我只能说在事情发生之前,我与妹妹都丝毫不知情。是,我确实在那日夜里发现对面是夜兰派来的人,我隐瞒了,这点我承认,但我敢发誓,我呼衍涂渊,绝对未想过取你二人性命!”
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待他说完,刚包扎好的伤口便又开始不适一般,呼衍涂渊开始咳嗽不止,一旁的呼衍唱月连忙拿过茶盏与其喝下,方才止住咳声。
“你可信他?”裴司午问道。
陆令仪想摇头,又想点头,结果到头来只能愣住,不发一言。
裴司午暗暗伸出手,将桌下陆令仪的手攥紧了,对着呼衍涂渊道:“那我便问你一个问题,你可能答我?”
“裴小公爷想问什么?”
“除了翟元正,可还有其他与你们夜兰暗通款曲之人?”裴司午问的直接,叫陆令仪被其覆住的手都不由惊跳了一下。
“唔……”呼衍涂渊笑了出来,这个笑陆令仪很是熟悉,是当初第一次见到他时,那副似戴了“温润儒雅”的面具上、所展现出来的笑容。
他幽幽笑了许久才道:“我自是知情,但我没法说。”
“为何?”陆令仪问。
“我若是说了,夜兰国民又当如何?”
“……”陆令仪接不上话,她没法骗呼衍涂渊,也没法骗自己,若不是夜兰彻底臣服,两国之间定有大战。但从黑衣人一事看来,夜兰所谓的“称臣纳贡”,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此时若将手中的把柄一一交代出,未免也太过愚蠢了。
裴司午食指在桌上轻轻敲击,半晌,道:“忠亲王。”
“……”呼衍涂渊哑然失笑,“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桌上四人陷入诡异的氛围。
陆令仪与裴司午并不是第一天怀疑忠亲王,但真从呼衍涂渊的嘴里听到这般肯定的回答,又是另一回事了。
“那廉亲王又当如何?”陆令仪问,“廉亲王养寇自重,目的为何!令仪实在想不通!”
“连陆女官都想不通的事,我又怎会知晓?”呼衍涂渊挑眉望向陆令仪,明明他什么都知晓,却依旧装出一副浑然不知、清清白白的模样。
深知再问下去也是徒劳,这席便散了。
第二日一早,呼衍兄妹便回了四方馆。
“身上的伤已无大碍,我与妹妹便回去了。明日就要启程回夜兰,今日一别,望下次相见之时,不要忘了吾二人就是。”
陆令仪对这二人现下态度复杂,不知是该深交、还是还保持距离,无论哪种都让她心有愧疚,现下二人要走,又何尝不是松了一口气?
待在门口送完二人,宅邸里只剩陆令仪与裴司午,那日呼衍唱月对她所言之事、以及这些日子裴司午对其无微不至的照顾一一浮现眼前,陆令仪有千万句话想说,却只开口道:“累不累?”
“累啊。”裴司午笑道,“陆女官陪我去歇歇?”
瞧他说浑话,那点刚刚升起来的感动立马消失不见,陆令仪甩了手便要走,却被裴司午拦住:“令仪,等等……”
宅邸前有稚童打闹,被说话声吸引,转过头来打量二人,裴司午见了,将门一关,拉着陆令仪就往里走。
陆令仪被拽着胳膊踉跄着朝前走,想使些力道甩开,可裴司午右手拽的死紧,又怕扯着他胳膊上的伤,这才被一路带着,回了方才吃茶的厅堂。
裴司午遣散了下人,将门一关,四下便安安静静,只剩两人的呼吸,陆令仪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裴司午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令仪,我们不要这样了好不好?”裴司午将陆令仪摁在椅上,自己则两臂圈住、扣在两侧扶手、是一个自上而下压迫却内含隐忍温柔的姿势。
“先前是我听信了那呼衍涂渊所言,对你与唱月公主一事多有误解。现下误会已解,咱们还是好朋友。”陆令仪坦坦荡荡,抬起眼,“抱歉。”
“仅是如此?”裴司午不敢置信,“令仪,你知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心悦于你,你……”
“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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