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知道他会来，云舒特地替他留了窗。
但今日大雪，天寒地冻，谢砚身上沾染了一身的寒气，跃进来时瞧见云舒迎面就要过来，连忙抬手制止。
待将落了一层雪的披风摘下，这才朝她走过去。
瞧见桌子上摆着的那些东西，黑眸中自是也染上了些许笑意，“今日心情还不错？”
云舒把人拉过来坐下，将宋凝带来的牛肉干递到谢砚嘴边，“自然不错，再过不久明浅也该来了。”
随着谢砚时不时的夜探闺房，云舒如今已经稍稍习惯了些。
加上即便是只有两人的环境，就算亲密接触谢砚也从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举动，哪怕有些时候云舒都已经察觉到了他某处的异样和忍耐，这人面上也依旧是一派风轻云淡，好似生恐吓到她一般。
次数多了，云舒甚至觉得两人之间她才像是更为急色的那一个，比如现在，她干脆扑到谢砚怀里抱着谢砚的腰，再仰头看着他。
谢砚只需要垂首便可瞧见一双亮晶晶的漂亮眼睛，里头盛满了他所希望的愉悦。
回到京城的这些天谢砚总担心会对她有所束缚，母亲那边他已经尽量游说，赴宴这种事情云舒若是不喜，便不必前去。
可师母这边，却总需要顾忌一些，好在还有个顾瑛与她一道，时时刻刻照看着，并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谢砚抚了抚她的发顶，柔声道：“怎么了？”
云舒想说大表哥最近好忙，但话到了嘴边自然咽下去。
他才刚刚升职，忙一些自是正常的，且眼下抓住了傅清舟，免去了前世那场动荡，是极好的事情。
她紧接着又高兴起来，大表哥有事情要忙，眼下她也有了事情要做。
于是将宋凝过来，且陆明浅打算将流芳阁在这里开分店的想法与他说了。
谢砚听她说完，先是点头，随后将京中颇为有名气的一些商人与她说了说。
这生意场上的弯弯绕绕，其中的复杂成都丝毫不比官场上简单了，若是有人光明正大的找茬闹事，他自是可以出面帮着，但若是暗地里在生意上使坏，谢砚大抵是顾不过来的。
但这一点，估计宋凝也能应付的来，倒也没什么可太担心的。
他瞧了瞧云舒欲言又止的神情，很快反应过来，“你担心爹娘那边会不同意？”
云舒连忙点头，攥着他的手稍稍有些紧张，“其实谢夫人那里或许不会说什么，我先前与她提起过，但谢太师可能会不太高兴。”
哪里只是不高兴，估计谢太师知道她在外面不只抛头露面，还和别人一起做生意，怕是要直接跳起来。
在祁昌国，商人的地位实在不高。
尤其是那些自认清高之人，时不时的便要嘲讽商人几句，讥讽他们满眼只有利益，如谢太师这般，自是也看不上商人的。
“不必担心，你只管做你的，父亲那边交给我便是。”
就等着他这句话呢，云舒立马跳起来抱着他的脖子往他脸颊上吧唧亲了口。
随后被他捉住按在怀里吻了个透彻。
末了，云舒顶着微红的脸窝在他怀里与他说话。
说起今年她要待在顾府过还是回谢府一起过年一事，云舒抿了抿唇，“我还是留在顾府吧。”
谢砚沉默了会儿，还是问道：“是因为谢姨娘？”
其实前不久他就已经发现了，云舒和谢姨娘之间的气氛好似有了些不小的变化。
就算是去谢府找谢清婉，也大多只待在清婉的院子里，不会去谢姨娘的住处。
而她刚到京城时，可是时不时就要去找谢姨娘说一说话的。
他以为是因为谢之远，于是道：“年底的赤羽军更是忙碌，谢之远届时应该不会在家中，你若是介意，我也可想办法将他支走。”
“别，”云舒拍了他一下，“我与姨母本就多年不见，便是有感情也只是靠血缘维系着，要说亲密，却实在没有。”
“谢之远已经许多年不曾在家中过了，若是因为公事姨母自是不会说什么，但若是因为我才让他人在京城却不能母子相聚，姨母便是不说，怕也会对我生出嫌隙来。”
一个是自己怀胎十月瞧着长大的儿子，一个是十几年未曾见过，便是乍然相逢都未必相识的外甥女，孰轻孰重，云舒哪里能分不清。
疼爱自然是有几分的，姨母当初对她或许遇险的担忧和心疼当然也不假，甚至在扬州时她谴责谢之远做事没有分寸当然也是真心。
可若是因她让谢之远受了伤，且让他们母子之间产生了龃龉的话，这些真心便要另当别论了。
可恨云舒前世竟半分未意识到这个，每每被谢之远欺负了都要到姨母面前去告一告状，委屈巴巴的哭上一哭。
可见她死的也不冤。
但眼下有了这些猜测，便是尚未确定，让她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再去与姨母互诉衷肠，怕也是不行了。
……
年底，齐言礼回京述职，替宋凝带来了一封周凌川的书信。
宋凝看了信，并未有什么异样，她来了之后，便开始与云舒一道找寻合适的铺子。
京城没有认识她的人，宋凝便不再佩戴面纱。
尽管没了原先的那些朋友，但小宋昭看上去也依旧活泼了不少，别说是宋凝这个当姐姐的了，就连云舒都看出来了。
胡同里有几个与他相同年岁的孩子，宋昭很快和几个孩子打成了一片。
宋凝更觉得来京城是她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宋昭还小，不该受那些流言蜚语的困扰。
与她看完铺子，云舒领着红俏回顾府，路上红俏掰着手指算日子，“这眼看着小姐和谢大人的婚期就要到了，接下来还有很多礼数要走，这开铺子再要紧也不能紧过成婚去啊，小姐就算是要帮忙，也至少等到成婚之后吧。”
云舒笑嘻嘻的，“也用不到我跟着忙什么啊，义母说我只管等着就行。”
这确实不假，先前云舒还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比如绣一绣盖头。
但顾夫人在得知谢砚发带上的白鹤乃是出自她之手后，便干脆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为免得云舒沮丧，顾夫人考虑再三给她一个盖头让她随意发挥，随后继续让绣娘赶制成婚要用的。
不得不说，顾夫人十分有远见，因为云舒尚未绣一半就直接放弃了。
主仆两个说说笑笑，瞧见一旁卖糖葫芦的，云舒便走过去打算给顾瑛带一串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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