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斯内普从未说过认可你。
但他用他特有的、近乎严苛和曲折的方式，为你规划了最适合你前进的轨迹，并默默扫清了他认为不必要的障碍（比如说过多的基础论文）。
他把你的狂言记下了，或许并非当作一个笑话，而是看作一个需要更严厉打磨、也需要更广阔空间去生长的……可能性。
你看着陋居双胞胎信纸上那些抱怨，又摸了摸自己手边那些需要大量实操和深入思考的作业，心中那点因为“三年之约”未被直接回应而产生的失落，渐渐被一种温暖的笃定所取代。
表叔的认可从来不在言语里。
它在为你特意减少的作业量里，在为你挑选的刁钻论文题目里，在那些看似批评实则提点的毒舌里，也在他默许你占用他的书房、他的材料、甚至他宝贵时间的纵容里。
你收起弗雷德和乔治的信，拿起羽毛笔，开始认真构思那份改良疖子药水的报告。窗外，冬日的阳光淡淡地照进来，落在咕嘟作响的坩埚上。
*
大意了。那些魔药作业其实难的要命……还不如去写那种可以抄书的论文呢！至少不用费脑子。
终于熬完了那几份看似精简、实则榨干脑细胞的魔药作业，你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感觉骨头缝里都透着“完成”的舒畅。
几乎就在你放下羽毛笔的同一刻，一只毛色光亮，神态高傲的雕鸮扑棱着翅膀，精准地将一封带着马尔福家银色火漆印的信件丢在了你的书桌上。
“虽迟但到啊。”你拿起信封，不用拆就知道里面是什么——马尔福庄园的圣诞晚宴邀请函。日期就在两天后，措辞一如既往的华丽。
意料之中，斯内普对此的回应是：他会出现。有了去年的经验，你知道这意味着，他会在晚宴开始后某个不引人注目的时刻，如同蝙蝠滑入阴影般悄然现身，露个脸，完成最基本的礼节，然后在宴会进入喧嚣的中段前，同样悄无声息地消失。
至于社交？那不在他的字典里，至少不在马尔福庄园的字典里。
但这次的你不同。你摩拳擦掌，眼睛发亮。
上一次走太早了，这回一定要留久一点啊！
这可是拓展人脉、了解纯血家族最新动向（以及八卦）、顺便看看能不能给魔药工坊拉点新订单的绝佳机会。社交？你可是专业的！
兴奋之余，你第一个想到的同伴就是卢平。作为你最得力的，也是目前唯一的员工，带他见见世面、认识点潜在客户多好啊。你兴冲冲地跑去对角巷的工坊找他。
“莱姆斯！好消息！马尔福家的圣诞晚宴，我拿到邀请函了！你跟我一起去吧？正式场合，你也需要一身新礼服长袍，费用工坊报销。”你眉飞色舞地抛出邀请，甚至已经在脑内构思给他搭配什么颜色的领结。
卢平正在整理一批新鲜的流液草，闻言动作猛地一顿。
他抬起头，脸上惯有的温和与疲惫神色瞬间被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所取代。
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像是不小心吞下了一坨大粪，还得维持基本的礼貌。
你滔滔不绝的话音戛然而止。看着他脸上那堪称精彩的表情，你脑子里那根关于人际关系历史的弦“叮”地一声被拨动了。
啊哦。
你迅速在心里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年龄。卢修斯·马尔福表叔，和西弗勒斯·斯内普表叔是同学。至于莱姆斯·卢平……估计也是他们的同学。
估计是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吧。
“呃……我明白了。”你讪讪地笑了笑，立刻收起了方才的兴奋劲儿，“抱歉，莱姆斯，是我考虑不周。”
卢平的表情稍稍缓和，但紧绷的肩膀并未完全放松。他低下头，继续整理流液草，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了些：“没关系，尤米。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那个马尔福家，我确实不是很想去……”
“理解，完全理解。”你连忙摆手，做出善解人意的样子，“你好好休息，享受假期。晚宴什么的，交给我就行。我保证多吃点，把你那份也吃回来！”
卢平似乎被你后半句逗得嘴角微扬了一下，虽然笑意很淡，但总算驱散了些许刚才的凝重。
离开工坊，你走在熙熙攘攘的对角巷，心里的小算盘又开始啪嗒作响。
少了一个得力帮手，社交负担稍微重了点，但问题不大。你可是要成为魔药和社交之王的女人。
“嗯，我是一个善解人意的老板，”你自言自语，颇为肯定地点点头，“绝不压榨员工……吧。”
至少现在不会。
当前首要任务，是给自己挑一件足够闪亮但不能抢了主人家风头，且足够有品位，还能方便自己活动，以便随时穿梭于各个聊天圈子的礼服长袍。
还有，得再温习一遍纯血家族谱系和近期《预言家日报》的财经和社交版块。社交，也是一场需要精心准备的硬仗啊！
你盘算着是去风雅牌巫师服装店定制，还是在对角巷淘一件现成的礼服长袍时，另一只猫头鹰扑棱着翅膀，带来了一封意料之外的信。
信纸依旧是昂贵的羊皮纸，带着类似某种冷冽松香的气味，字迹华丽却略显稚嫩，透着一股竭力模仿成年人的傲慢。
落款是：德拉科·马尔福。
你挑了挑眉，展开信纸。
「致尤米·利兹：
鉴于即将到来的圣诞晚宴，以及我爸爸的明确要求，我，德拉科·马尔福，正式邀请你作为我此次晚宴的舞伴。
你必须清楚，这完全是出于我爸爸的意愿，是为了维持家族内部必要的礼节与体面。若非如此，我绝不会做出此项邀请。
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不要产生任何不必要的误会或遐想。准时出席，举止得体，不要做出任何有损马尔福家族声誉的行为。
德拉科·马尔福谨上」
你：“……”
通篇的“我爸爸”、“我爸爸的要求”、“若非如此”，那股子“我才不想邀请你但没办法”的别扭劲儿几乎要透过纸面喷你一脸。
从之前你就很疑惑了。这位小少爷到底在防备什么？他到底认为你会“误会”或“遐想”什么？
“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呢，德拉科表弟？”你对着信纸嘀咕。
不过，吐槽归吐槽，你心里明镜似的。这确实是卢修斯表叔的意思。
毕竟你是卢修斯母亲家族的人，在这种家族聚会上，由继承人亲自邀请作为舞伴，是一种明确的身份认可和关系拉近，有助于你在纯血圈子里的立足。
拒绝？那是不可能的。不仅会拂了卢修斯表叔的面子，也可能让本就微妙的关系产生裂痕。你现在的小身板，还不足以对抗马尔福家这棵大树。
你提起羽毛笔，蘸了蘸墨水，用尽量得体、不卑不亢的语气回了信：
「致德拉科·马尔福：
来信收悉。感谢你的邀请，我很荣幸能作为你的舞伴出席马尔福庄园的圣诞晚宴。请放心，我会谨记场合，举止得当。
期待当晚的会面。
尤米·利兹」
回信寄出后，你本以为这事就算定了。没想到，当天晚上，又一只猫头鹰（这次是一只羽毛梳得一丝不苟的谷仓猫头鹰）抓着一个扎着银色丝带的包裹，敲响了你的窗户。
包裹里是一套搭配好的礼服。
展开裙子的瞬间，你被那扑面而来的，浓郁纯粹的绿色晃了一下眼。
“哇哦……”你拎起裙子，对着灯光仔细打量。
这是一件设计精美的晚礼服长裙，面料是光滑的丝绸，带着细微的珠光，颜色是极其正宗的斯莱特林绿，绿得纯粹，绿得高傲，绿得毫无杂色。
剪裁优雅，线条流畅，领口和袖口点缀着精致的银色刺绣，图案是蜿蜒的蛇形，与斯莱特林的院徽呼应。
配套的首饰是一套银绿相间的宝石饰品，包括发饰、项链和手链，设计同样精致华贵，绿宝石在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这就是……斯莱特林的审美吗？我是不是该把头发也染成绿的？”你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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