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人疑惑道：“旧物？”
“这……家里得多困难，才要当旧物啊？”
“这……摇光道长怎么开了这么个店铺，当真是匪夷所思。”
人群很快散了些，但摇光仍是十分平静，缓缓道：“新铺开业，首一百件卖物买物，斗金斋给予其一两银子；次一百件买卖，银半两。今日，一人仅可买卖各一次。”
摇光话音刚落，头脑灵光的便立刻跑起来，众人听闻，也皆是跟着回家取物去了。
百姓们原本满脑子都是摇光说的那一两银子，想拿个不值钱的东西草草敷衍了事，但被摇光这么一提倒是审视起了家中物件。
寻常人家几十年来，怎么可能不会有闲置之旧物？
又有谁能打包票说，自己家里没一件是不是叹一句白买了、放家里净吃灰的物件？
既然摇光说了，今日一人只可买卖一次，那不如用了这机会，将家里确实浪费的物件卖了出去。
那好用的东西卖出的价钱，总比随手拿个东西来得高吧。
于是，众人皆捧着各式各样的物件来了，一时围得斗金斋门口是人满为患。
他们手里有缺了个角儿的蒲扇、破了个洞的棉衣、还有的拿了口还哗啦啦滴水的铁锅过来。
众人面容上仍是有些难以相信：“摇光大人，您是说，这些您都收？”
摇光点头：“不错。”
前些日子逛市场，她早已对各物市价了如指掌，根据折旧与使用情况再折两到五折不等，她开了价。
众人拿出来的旧物，本就是家中不用之物，原本最多是做个人情送给街坊邻居，任谁也不会拿个小物件摆个摊儿叫卖，只能烂在家里。
现在还能换钱，自然个个都乐意得很。
摇光就收了一堆物件，堆在货架上。
很快，一百件就收齐了，后面排队的人面上尽是失望，但摇光还是只给了他们半两银子。
此为立信。
两百个物件结束后，后面还有人排着长龙，虽有不甘，但还是自认倒霉。
摇光：“现在开始售卖。”
甫一话落，立刻人群开始随便指指点点——
那必须快些下手！这些物件都不值钱，赏金值钱！
但还是有几个精明的，专挑好的东西选，想着自己家里缺了什么。
很快，两百件商品一扫而空。
售卖价与购入价乃是一样，但摇光收了十个点的手续费。
但这十个点和原本烂在家里的东西比，倒显得没那么多。
很快，众人就理解了买卖旧物这一概念。
并且，亲身参与买卖的人，的确尝到了甜头。
很快，斗金斋的名声传开，从一开始的一日几个顾客，面带羞涩窘迫，左看看右看看，偷偷来买卖东西，到后来的一日客源百千，火爆云州。
摇光眼看着时机差不多了，写信寄与京城。
半个月后，摇光收到回信。
【摇光道长所言极是，当真是顶好的点子，周曦便也在京城开斗金斋分店，周曦只是出些蛮力，分成我两分便是。】
很快，京城也开了一间斗金斋。
有了福源坊全国各地商人的道听途说，斗金斋之美名也远播全国，以至于京城开了后，当日便门庭若市。
虽然少部分食禄之人仍是觉得不体面，但不妨碍大多数百姓买卖得热火朝天。
尘雾虽微，但积累起来，也是极为可观的。
现在，两个斗金斋亦能日入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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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金斋之问世，名声甚至远播天界鬼界。
天上神官惊诧至极，他们实在是想不到摇光哪怕再落魄，又怎么会去动卖垃圾的脑筋。
在部分天界神仙眼里，扇子最次也要玉的、衣服更是视棉麻为穷酸丢脸，连新的都要挑挑拣拣，别说旧的了。
摇光实乃天界一大笑话。
鬼界亦是对这位财神议论纷纷。
黄泉，奈何桥。
夜游神晏不染悠然落地，戏谑地看着祁云：“喂，大司命，你老婆要跟人跑了。”
祁云正杀完厉鬼回来，听闻满面错愕。
裴昭一口水噗得喷出来，立刻自觉粗鲁地擦了擦。
祁云皱眉：“胡说什么？”
晏不染把玩着人头杖：“你再不去，真跑了，骗你作甚？”
祁云很不满。
他不光是不满这个夜游神凭着几分关系，视三界为自己家里的后花园；更是不满这夜游神反复三番插手他与摇光之事。
若不是晏不染，摇光根本就不会与自己决裂。
虽然这自始至终都是祁云的错，但祁云还是觉得，这是他与摇光的事情。
晏不染又凭什么插手？
祁云冷笑：“晏不染，你手伸得太长了。”
祁云漆黑的瞳孔中，带了一丝血色。
晏不染嗤笑一声，终于看过来，看向满脸不耐的祁云。
“哦？我乃夜游神，职责所在便是监察三界，怎么，鬼界——大司命有意见？”
鬼界两个字咬得极长，极尽嘲讽之能。
如果只是贬低祁云，祁云不会管。
但偏偏晏不染不该视他与摇光的感情为玩笑！
瞬间，狂风四起，原本凄艳的黄泉被血雨腥风所笼罩，阴暗森冷的鬼气漫卷每一寸空间。
浓重的鬼气中，只余下晏不染戏谑而笑。
“嗯？大司命要与夜游神动手吗？这算什么？攻击上司？”
晏不染几乎在瞬间便飞腾而起，人头杖咯咯笑，在他肆意挥动之下，一道道月牙状的白光飞过来。
祁云瞬间身影迷幻起来，分离为数个影子，如鬼似魅般向空中的晏不染冲过去。
正当晏不染要继续接招之时，一阵可怖的威压瞬间布满了整个黄泉。
在场众人，几乎丝毫动弹不得。
“不染，你便是如此当差的？！你真当鬼界是你家后花园？”
一只诡异的浓黑之手，出现在晏不染附近的空中，伸出来几乎在瞬间便抓住了他！
晏不染冷哼一声，侧过头去。
酆都大帝走上前来，身边跟着一个面容极为明艳的女子，竟是罚恶司判官，楼月。
楼月柳眉蹙起：“大帝！纵使大司命有千万的不该，那夜游神也实在是太过无理！竟然屡次三番来到鬼界寻衅滋事！”
“大帝，鬼界以法理为治，即便那夜游神是天上神官，也绝不能纵容其在此撒野，否则法理何在？！又何以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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