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知道?

秦休心狠狠缩了一下。

脸上随即染上了丝丝被戳破真相的、伪善被揭穿的、难堪的戾气,他甚至能阴郁地说出来自己卑劣的心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多看我一点。”

“栾蝶,只有我会毫无保留地爱你”,他执拗道,丝毫没意识到错误,抓着她的目光,一瓶啤酒又已见底。

爱?

这就是他爱人的方式呢?

栾蝶只想放肆大笑。

亲自给自己加注痛苦,然后再给她所谓的温暖,并惯以“只想独占她”的名义。

是因为爱她。

当年被意外拉进群,知道真相的时候,她也痛苦了很久,但谁也没说。

因为她曾真心把他当朋友。

但到头来得到的却只有谎言和伤害。

他应该为自己的残忍、变态,自私付出代价。

栾蝶心里挖苦,眼睛却越来越红,她勾起一抹弧度,冷冷道:“秦休,其实你都知道,大家不喜欢你,根本不是因为你是私生子,而是因为你是个烂人。”

“不折不扣的烂人。”

私生子,私生子……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他说私生子这三个字,哪怕是栾蝶也不行。

她真的很懂,怎么往他心窝子里戳。

“你的出生就是错误”,栾蝶无情地嘲讽他,刻意激怒他。

难受吗?

应该的。

凭什么,他给自己,给花泪造就了那么多痛苦,自己却能孑然脱身。

就是要让他发疯、让他难受,让他一辈子夜不能眠,让他想起什么都是可怖的阴影。

秦休真的很想让她闭嘴,因为这张嘴太厉害,不知道还要说出多少冰冷、残酷的话语。

栾蝶目不斜视,今天没有月光,只有微弱的星光,在诺大的天幕上,黯淡不已。

她继续道,发自内心的道:“你这辈子永远都比不上花泪,是永远,是哪里都比不上。”

“因为她善良,勇敢,即便面对苦难,也能保持一颗温柔处世的心。”

“而你,烂草烂叶不如,烂虫烂虾不如,烂泥烂垢不如,烂衣烂鞋不如。”她甚至是笑着说的。

“你说,我为什么喜欢她不喜欢你?”

话落,栾蝶眸光是从未有过的烁亮,她昂着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像雾弥化在了空中。

也彻底撕碎了他。

秦休掀倒桌子,“咣当”一下,对面的客人也纷纷被这动静吸引。

他从耳朵到脖子都泛着深黑的红,喷洒出的酒气,又热又浊。

他单手掐住栾蝶的脖子,怒呵:“你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栾蝶发出痛苦的声音,但她不甘示弱,几乎用了所有的力气咬上了他的手臂,鲜血倾涌而出。

秦休很痛,栾蝶特意往他下面踹。

但没踹准,秦休恼羞成怒,两个人都在混乱中双双摔倒,然后厮打。

“不好了,打起来了!”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叫声,周遭一切都不平静了。

她掐他,咬他,他掐她,试图制服她。

“栾蝶,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喜欢我,我就放过你。”秦休犹如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愤怒和酒精麻痹了他的思想,他现在只想要征服这个可恶的女人,不管用任何方式,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

栾蝶艰难地呼吸新鲜空气,她踹了一下桌子,水果刀落了下来。

她仿佛看到了希望,伸手就要去抢。

但秦休动作比她快,他折过她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拿起刀,汗水从脖颈留下,滴到她的身上,逼问她:“你要用这把刀杀了我吗?”

栾蝶仍旧用眼神死死盯着他,那种嫌弃,那种厌恶……

秦休已然疯癫:“好啊,一起死也行,反正有你陪着我。”

他居然就这么把刀递给了栾蝶。

只要栾蝶捅了他,今天,他也不会让她活着的。

栾蝶衣衫都已不整,但好在是初春,穿得多,还没有狼狈到衣不蔽体的程度。

她的眼睛里只有报复的情愫,其他任何都没有,哪怕她现在很痛苦,却那么决然。

她没有直接接过刀,而是握着他的手,然后没有给他任何准备的,猝不及防的,借着他的手,狠狠地将刀捅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刀落,鲜血一同染红了他们的衣裳。

心跳都停了一息,路灯摇摇晃晃,似乎也在放声嘶鸣,泪,流不尽。

栾蝶在地上痛苦地痉挛,秦休还在怔愣,他有些茫然地望着自己的手。

后知后觉。

他颤抖地跪着。

她,她怎么能这么狠,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值得吗?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于是他反而大笑了起来,深深地望着她,一边笑一边流泪。

那目光是生死都不惧,就此了残生都无谓的绝望。

终于有勇士选择了挺身而出,秦休很快就被几个人制服了,有男有女,栾蝶看到了在她面前的善意的目光,他们拨打110,不敢触碰她,却一直问她感觉怎么样,不停安慰她,一定要挺住。

天真的好冷啊,小雨淅沥淅沥地下了起来。

她撑了几分钟,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救护车很快就赶来了,栾蝶听到了熟悉的鸣笛声。

她好累啊,眼皮上下打架,最后的时候,隐隐看到了担架,身着白衣的护士,还有,警察。

还有,还有,丛曳?

是他吗?

栾蝶咬破了嘴唇,再也撑不住,昏了过去。

她还想亲口对他说一句:对不起。

丛曳,对不起。

雨就着血水,悲伤地流淌,少女一生只一次的勇敢与鲁莽,如命运般的,在这天盖上了伤痛淋漓的终章,万幸,风还在吹,心还在跳,她说,她不悔。

——

昏迷了十多个小时,栾蝶终于醒来了。

她费力地睁开眼皮,却见,房间里好多人。

消毒水的味道好浓郁,是刚刚才清洁过吧。

爸妈坐在床边,一下子沧桑了许多,妈妈的眼睛又红又肿,双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见她终于醒了,才松开,指节摸住她的脸颊:“庄庄,你终于醒了。”

声音又干又哑,栾蝶陡生愧疚,涩道:妈、妈妈,对不起。

爸爸却很气愤,无比心疼地看着她,立誓:“庄庄,你不用道歉,那个小子我们不会放过他的,就是散尽家财,爸妈也要让他牢底坐穿。”

林孝柔只哭:“我的女儿……”

栾蝶手上还有留置针,她在输液 ,因此,她只能艰难地动一动头。

乔麦荞、丛曳,花泪都在。

栾蝶一直盯着丛曳,像是有话要说,乔麦荞和花泪都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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