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省博。

考古发现新的光烈皇帝的遗物,与此相关的一应记载终于修复完全,引来无数历史爱好者或该专业学生前来观摩。

“虽然光烈帝战功赫赫,开基立业,廓清寰宇,但晚年选择继承人,实在是一大败笔。”

志愿讲解很难不带有主观色彩,更何况虞今还是被抓过来的苦力,比起在这口干舌燥给来往游客讲解早已背诵过几百年的历史背景,她其实更愿意去参加文物修复,这一批是展出来了,后面还有刚出土的明德皇帝时代旧物等着处理。

上午发放的矿泉水见了底,她清清嗓,“自古以来,君王独断专权,朝代都难以长久,他大权在握,不肯早立继承人。”

“宁愿将一群没出息的旁系子侄都纳入备选,也不愿意把江山交给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这个朝代迟早要完。”

也不知道他千挑万选的下一任皇帝明德怎样,虞今当初学这一段时,恨不得传过去给光烈帝的女儿投票,她随父上过战场,那时候的公主都有食邑,并不是养在深宫的较弱花朵,她聪明有胆识,异邦求娶,原本就是手下败将,光烈帝尚未表态,公主提刀闯入营帐,斩落王子头颅,为自己和百姓狠狠出了口气。

虞今看到这段直呼帅气,拍案叫好。

即将入夏,每天中午的温度逼近三十,虞今完成半天的任务,人流渐渐散开,她有些头晕眼花。

“不会是要中暑吧?”

太阳越发刺眼,仿佛整个人在太阳底下被灼烧。

展柜里的铜铃好像摇动两下,抖落锈迹,变得光滑精致,仿佛时光倒流。

“将你方才所言,再说一遍。”

声音低沉和缓,很有威势,让虞今想起高中上课走神突然被老师点名的压迫感,吓得一个机灵挺直腰板努力睁大双眼。

“光烈帝还不如传位给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

她终于从昏沉状态脱离,竟然是真的站在太阳底下,前方站着一列人,前面打头的太监模样,对她怒目而视,喝道:“大胆,陛下岂是尔等可非议的,你是谁家的,天子出驾,还不跪下!”

跪,跪下?

这是什么博物馆新出的活动吗,找了一群临时演员?怎么没人通知她?

虞今还未看清仪仗后面的人脸,说不定是认识的明星,就被身后的一双手拖至后方,强按跪了下来。

“快些闭嘴,你想连累所有同窗吗!”

这个有点太真实了,而且剧组不打算赔她点钱吗,她是被迫出演。

“无妨,公主选伴读,朕不会同孩子计较。”

虞今感受到凌冽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心底生起不大好的预感。

“父皇,儿臣选她。”

她抬头,那个被称作公主的人,食指指向自己。

“名字?”

虞今愣在原地,选她,伴读吗,所以她现在是什么戏份,是不是应该谢恩,哦哦问名字,她应该说自己的真实名字吗?

“回禀陛下,此子乃是虞大人长女,名今。”

“下去准备吧。”

“谢恩啊。”拉她跪下的人抓着她衣摆提醒。

“领旨谢恩。”她还纠结要不要学别人高呼万岁,仪仗已然远去。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劫后余生还是失魂落魄,纷纷对着虞今唏嘘不已。

她没心思跟这些人聊天,多说多错,宫人领路带她上了一辆马车,车轮缓缓行驶,封闭的空间里,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好消息,见到偶像了,还被选中当伴读。

坏消息,她好像真的穿越了,而且对自己的身份信息一无所知。

那她刚刚,真的是说了大逆不道的话,而且清晰地重复一遍,所有人都听到。

还有救吗,好完蛋。

刚才宫人说,她叫虞今,看来名字一样,可除此之外,她一无所知,身份,社会关系,还有为什么会入宫。

而且被选为伴读,是要陪着公主上学,现在的字应该都是古文,她虽然认识,但肯定没有简中那么熟悉,还有就是,她还能回去吗?

毫无征兆的穿越,只身一人,身处千百年前的大周,为什么她会被选中呢,因为跟虞今同名同姓吗,可历史上并没有记载这个名字,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结局。

马车停下,再迷茫,再无措,再害怕,她也不得不掀开帘子下车。

“夫人和二小姐回林府探亲,说是端午前不回府,老爷在回来的路上了,小姐您要不先用膳?”

没人正好,她争分夺秒,回到房间开始记信息。

不同于想象中的闺阁,虞今的房间宽敞明亮,还设有书架,不像豆蔻少女的房间,倒是很像寒门学子的书房,竹帘,墨香,还有弓箭。

似乎君子六艺,她都有在学。

不过没有看见稿纸,琴上也落了灰,弓箭更是宛若全新,看来是很久没练,或者只是摆设。

她草草用晚膳,将所有仆人都遣散出去,留自己一人在房间探索,月上梢头,院子里外都点了灯,她也渐渐有了底。

虞今现在的身份是官职不高的京官长女,下面还有一个妹妹,母亲书香世家,这样看来,还算幸福美满。

从穿过来一整天都精神紧绷,她丢下书本瘫在木床上,终于有时间喘口气。

“好吧,还是个家境不错的大小姐,看起来父母似乎也开明,至少不算太坏的开局。”

有时候,上天似乎看不得倒霉习惯的人有一点点好运气,她这边刚感慨完自己至少不用伺候人,下一秒,听面外面有人嚷嚷着“大人回来了!”

回自己家,用得着这么大阵仗?

她强撑着疲惫的身体,推门出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还有许多马蹄声,吓人慌乱的脚步声,还有,没听错的话,刀剑出鞘的声音,今天刚在宫里面听见的,皇城的侍卫拔刀就是这个声音。

“你等等,不是说大人,我爹回来了吗,乱跑什么?”

“小姐,你,哎!”

她更是一头雾水,怎么来来往往的人看他都是恨铁不成钢和怜悯的表情?

她犹豫着要不要去前厅,可看现在这个样子,留在自己房间也不算保险,还是往人多的地方走。

因为对路不熟悉,虽然只是两进的院子,她也绕了一小截路,这里的衣服层层叠叠,行动十分不方便,虞今几乎是一路小碎步跑着,若是看背影应当还不错,明月当空,暗香浮动,佳人夜奔。

其实小心翼翼提着裙子生怕一不小心把自己绊倒。

“好多火把,这么多人,来抢劫还是抄家?”

她一向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这些人行动迅速,训练有速,穿戴一致,很明显,中间还有宫人拿着明黄色的卷轴,不出意外,是圣旨。

如果是封赏之类,不会挑这个时间来臣子家。虞今血一点点冷下去。

“父亲?”

大厅中央跪着一中年男子,在场只有他有可能是自己现在名义上的爹。

男子很是愧疚地看了她一眼,虞今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因为,这个人真的很像她的父亲。

心底骤然胜出一股愧疚:“抱歉,是因为我,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您是被我连累……”

“阿今,不怪你,为父有愧。”

何愧之有?

他的眼中有慈爱,怜惜,还有,心虚。

一瞬间,虞今就明白了。

她回府之前,虞家已经知道她闯祸的消息,所以虞夫人和她的妹妹被送回了娘家,避开了灾祸,只有她被留下来,期间没有任何人给过她任何消息,她被丢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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